“完全像我,很可爱。”
我听他这么一说,瞬间崩溃,号啕大哭,我不知道是因为我被陈睿涵赶了出来而伤心呢,还是看到方远提到他女儿时脸上浮现的怜爱和自豪而感慨……
方远见我这样,慌了手脚。他抽了面纸就给我不停地擦眼泪:“肖肖,你别哭,你别哭……”我哭着哭着,索性抱着他的袖子抹起眼泪鼻涕。
方远突然捧起我的脸,吻了我一下额头,然后鼻尖,最后嘴唇,吻到我嘴唇的时候,我防备地往后缩了一下。
方远从来没碰过我,手都没牵过我一下。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温柔地说:“把眼睛闭上。”我乖乖地闭上眼睛。我这一闭眼,我对他所有的情思如开了阀门的洪流,奔腾四溢,不可收拾。
我喜欢他嘴唇热烈的温度,我喜欢他的味道,喜欢他那沦陷般的激情,喜欢他这个具有蛊惑和魔力的吻。
其间他把唇移开,眼神迷离地看着我含糊地问:“我是谁?我是谁?你看清楚了……肖肖,你回答我……”
我回应他:“方远……方远……”我比任何时候都确定,我面前的是方远,是方远。
他听后,满意地重新把唇覆盖在我嘴上。
他起身跨到我座位压着我,顺势把我的座位靠背调低。我们都被酒精冲昏了头脑,他忘了我有男朋友,我也忘了他是有个有妇之夫。那一刻,我们什么都不想知道。
他亲吻着我的眼睛,嘴唇,脖子,胸口……喃喃地说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在他左手滑向我大腿内侧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我说:“不可以……”
我意识到我刚从陈睿涵的床上下来,我这不整一贱人加荡妇吗,先不说陈睿涵,我自己都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方远突然停住,用手抚摸着我的脸颊,随后,慢慢地把我的上衣扣子一个一个扣上。他说:“对不起,肖肖,对不起。”
他起身回到自己座位上,我转过身背对着他不说话。我在生我自己的气。
“肖肖,你睡一会儿吧。我也睡会儿,现在开不了车。”
黑暗中,我默默地流着泪,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泛白。我发现身上盖着方远的大衣,却没看到方远的人。我下车,看到方远正坐在不远处的湖边抽烟。我抱着他的大衣向他走去。
我把大衣披在他身上,说:“穿上。”
他站起来,套上大衣说:“走吧,送你回去。”
我看到了方远脖子上的吻痕。
在回去的路上,我问他:“那个,你脖子上,回去没事吗?”
他扳过内后视镜照了一下,然后用手摸着说:“没事。”
“那个,昨天晚上……”
“你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方远打断我。
“嗯。”
之后,我们俩再也没说话。
我神情恍惚地爬着楼梯,满脑子都是方远,似乎他的味道弥留在我身上的每个地方,挥散不去。
我进了家门后,一边脱外套一边开自己卧室的房门。房间窗帘紧闭,里面黑黑一片,一道光透过房门打开的缝隙,射在我的床上。我看到了陈睿涵,他和衣睡在那。
我轻轻走到床边,跪在地上。端详着陈睿涵的脸……
陈睿涵张开眼,一脸惊讶:“肖肖?你回来了?”他起身,看看手表,“这都几点了?你整个晚上跑哪去了?你急死我了!”陈睿涵紧紧地抱着我。
“我在外面溜达……”我又骗了他。
“肖肖,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你凶。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心想:跟陈睿涵恋爱,结婚,生子,组建家庭,这才是我正儿八经的事,我应该忘了方远,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从今以后好好跟陈睿涵过。
“肖肖,你以后不要揪着我以前的把柄不放好不好?”
“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我伸手抱住陈睿涵。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听起来会让我很不舒服。”
“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想到方远和陈睿涵都从来没对我说过,我爱你。
我问陈睿涵,“你爱我吗?”
“我爱。我爱你。”陈睿涵很肯定地回答。
“我也是。”
陈睿涵离开后,我进卫生间洗澡,发现我的胸口也有一个吻痕。我抚摸着它,像抚摸一个即将掩埋的封存着美好记忆的宝盒,心痛,不舍。
我想,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印痕也会渐渐淡去,直至完全消失。
几天后,陈睿涵要带我去他家见他的父母。他反复地提醒我:“你别没大没小的,去了以后装得淑女端庄点,不要乱讲话,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我们喝酒,你就说你不会喝。记得不?”
“我知道啦,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怎么讲?”
“电视里不常有那桥段嘛,女孩去见公婆,勤劳得跟金牌保姆一样,一会儿帮着调电视,一会儿帮着摘菜,一会儿帮着做饭,一会儿帮着洗碗,反正就是去劳动的!”
“我们家可不需要你去劳动!”
“那需要我干吗?”
“察言观色懂不懂?”
“嗯嗯嗯。”我点头,随即又摇头,“不太懂……”
“你懂的话,那鸭子也会飞上天了。”
我有点担心了:“那我怎么办呀?我还是不去了吧,以后再说。”
“时间都定好了,怎么个以后再说法?去了,你就乖乖的,不要插嘴,不要多说话就行,只管嗯嗯嗯,然后微笑点头。”
“你早说呀,这几点一向都是我最拿手的伪装项目啊。”
我回家对谭文说:“我要见我未来公婆去了!”
“然后呢?”
“把你值钱的好看的东西都给我整上!”
“我就猜到你这德性。你要多值钱的东西?”
“当然是越值钱越好!什么名表、名包、名鞋啦,都给我整上。”
谭文大笑:“肖肖,你以为你去招商引资呐?”
“不是引资,我引夫~”
“我可没什么名牌的东西,唯一值钱的就人家送我的一个LV的包,那天你就拎着吧。”
那天她给我穿上了她那一千五百块的风衣,六百块的牛仔裤,四百块的高跟鞋,最后丢给我个LV的包。先不说这个包,那风衣那牛仔裤那鞋,对于我来说,可都是大名牌,都是商场买的你们知道不?!开玩笑!
我穿着那身,拎个LV的包走在从家到小区门口的路上,战战兢兢的,见谁都像是要打劫我一身行头的劫匪。
我走到陈睿涵的车旁,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一骨碌钻到车上:“走走,快走!”
陈睿涵一脸茫然:“你这是干吗呢?”
我提醒他:“不可露富!不可露富!”
“你有啥富可露的呀?”
“别看不起人,我今天拎的可是LV,你瞅瞅,是真的,不是A货!你摸摸这质感……”我把包伸到他面前。
“拿开拿开,我对这玩意不感兴趣。”
我把包收回,一边抚摸着一边自言自语:“你说这包,凭啥这么贵呀?比我肖肖都贵,就算质感再好,也比不上我肖肖的质感吧?你说是不是?”
“你没事跟包比干吗,你在我心里,那是无价之宝。”
我看着陈睿涵痴痴地笑:“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陈睿涵父母的家在一个挺老的小区里。
我跟他上楼的时候,我问他:“喂喂,你家真的是有钱人吗?”
“我可从来没说过。”
“哎呀,我不会上当了吧?”
“别说我没提醒你,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转身就下楼,被他拉住了:“你还当真啊?”
“呵呵,跟你开玩笑呢。身子都是你的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紧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