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瞎了一只眼睛的老者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吗?谁知道这大宋赵官家竟然令那燕山府王安中杀了张节度使,连带张节度使头颅也交给于了那金狗了,当时那燕山守将以及常胜军闻之无不落下泪来,那郭药师便道:‘若是索要药师,当奈何之?’至此那燕山人心解体。”话音一落,右掌猛然间拍在了桌子上了。只听得卡擦之声,那饭桌从中断坐了两截,砰然一声,那饭桌倒在了地上,酒碗盘杯纷纷摔碎在地,地上更是一派狼藉,那店家与店小二本就是本分之人,那瞎了一只眼老者一眼便知道是江湖中人,兼有胡须拉茬,更显得凶神恶煞了,那店家大气也不敢出来,唯唯诺诺躲在了柜台角落,他若非这酒店是其根基,早就夺门而出、落荒而逃了。
这张节度使便是那大宋泰宁州节度使,世袭平州者张珏了,这张珏本是平州义丰人。辽朝进士,为辽兴军节度副使。那辽天祚帝西逃之后,平州军民哗变,杀了节度使萧谛里,推张珏领州事。其实那北辽宣宗孝章皇帝耶律淳死后,这张珏便预知辽国必然亡,便着急那些丁壮杂军,得到五万余人,马数千匹,选将练兵聚粮,意欲称雄割据,怎奈金人势大,金兵入燕,封张珏为临海军节度使,知平州。后又升平州为南京,任张珏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燕民不堪金兵肆虐,要求张珏摆脱金国统治,这张珏便纳土降了大宋,其实金遣阇母国王来攻,战于营州,及金兵退,北宋建平州为泰宁军,以张珏为节度使。
金兵复又来攻,张珏便逃奔燕山宋营,金兵取平、营二州,并声称将张珏捉俘。宋将王安中竟将张珏杀死送金验证,以示诺言。因此河北降宋兵将皆痛哭流涕。那秃头老者怒道:“当年兔儿山一战,着实是惨烈了,老子手刃了数名金兵,杀的手都有些软了。”顿了一顿,伸手摸了下那秃顶,哈哈一笑,道:“当时老夫大是轻敌了,被那金兵千夫长一刀而下削掉了头皮,幸而这千夫长刀法不太精湛,老子这颗脑袋才没有搬了家了,如今留在了身上,若不然如今就见到诸位英雄了。”
说完爽朗一笑,模样甚是滑稽,店内群豪这才看的清清楚楚,原来这秃头老者头顶头发并非是自然掉落,头顶处一大片伤疤分外显眼,可想而知,这金兵千夫长刀法不甚精湛,力道却着实不轻了。那瞎了一只眼的老者笑道:“你奶奶的,落不凡,你那头顶刀疤又算得了什么了?老子这双眼可算是遇到了劲敌了。那兔儿山一战,金兵多如蝗虫一般,黑压压一大片,看得眼都有一些晕了,老子一时大意,不曾想遭了那金兵神射手一箭,咱大宋神臂弓、床子弩颇为厉害了,谁知道这金兵神射手也着实厉害了?当时老子大声骂了句:痛快,伸手拔出了长箭,连眼珠子也拔了出来了。那箭簇上并未占了毒药,老子心下也着实放下了一半了。”
话音一落,环顾周身。据《梦溪笔谈》之言:“神臂弓便是熙宁元年,始命入内副都知张若水、西上阁门使李评料简弓弩而增修之。这张若水进所造神臂弓,实李宏所献,盖弩类也。以檿为身,檀为弰,铁为登子枪头,铜为马面牙发,麻绳扎丝为弦。弓之身三尺有二寸,弦长二尺有五寸,箭木羽长数寸,射三百四十余步,入榆木半笴。”这瞎了一只眼的老者这一环顾周身,店内众人眼见这瞎了一只眼的老者左眼颇为空洞洞,不禁喝出采来,齐齐说道:“二位真是大英雄大豪杰了。”“二位为了咱大宋受了伤,实则是侠义道之榜样了。”“他奶奶的,老子也想要手刃这数名金兵,这才见得老子手段才是。”那赵雪儿心道:“这二位当真是大宋豪杰,十分了得了,我赵雪儿虽说是一介女流之辈,便是为了这天下百姓毁容断臂,又有何足惜了?”
那耶律奇心下自思:“若是大宋豪杰便如这般英勇,那澶渊之盟,我大辽定然会是一败涂地了,只可惜这大宋赵官家不善于用人。”转念又想:“若是这些江湖豪杰为我耶律奇所用,那我耶律奇光复我大辽朝当真是指日可待了。”心下主意打定,便笑道:“虽说众位英雄豪杰为了这大宋赵官家拼了性命不要了,那大赵官家也是腐败无能之辈了,自从那真宗赵官家至今,可谓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咱们为了这大宋赵官家拼了性命不要,可算是值得吗?”那乾坤一剑灵珠子轻咦了一声,道:“咱们江湖汉子行走江湖,便是为了行侠仗义,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若是背弃了大宋朝,那便是忘恩负义、猪狗不如之辈了。”此言一出,那店内群号纷纷说道:“乾坤一剑灵珠子之言正是我等本意了,我等江湖中人自然是为了天下百姓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
那瞎了一只眼老者点了点头,道:“你奶奶的乾坤一剑灵珠子此言甚是,那日老子中了这金兵神射手一箭,连眼珠子也拔了出来,当真是彻骨疼痛了,谁知道那金兵神射手却在那里哈哈大笑,模样甚是倨傲,老子虽说受了重伤,却是神志清醒,便想要前去这杀了这金兵神射手,谁知道这金兵神射手有连射了好几箭,好在老子身手敏捷,这才避了开来。当时老子展开了轻功,瞬息之间就到了那金兵神射手之旁,左手伸出,直直抓住了那金兵神射手脖子,那金兵神射手还未回转神来,便被老子一掌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