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先生是个实干家,当即一个电话,对录制视频一事做了吩咐。
比宠爱预期的要好,电视台来人,采用边录边播的形式,打算录制成了一套纪录片,涉及整个东都所辖的所有乡村学校。
其中还挑选出来模范老师和模范学生,播音员旁白讲述了许多个或者感人或者惊人的故事。
官媒在网上做了同步播放,一时之间,社会民生的焦点放在了教育行业,以及留守儿童的情况。
纪先生一行为期半个月的考察,没有白忙活。
宠爱跟着他白天深入基层,晚上熬着夜学习,这两天是严重的睡眠不足,精神萎靡。
总算,纪先生发话了。
“今天是咱们考察的最后一个片区,晚上咱们就能回家了。”
回家,甭管那是不是自己家,对于宠爱来说,绝对的福音啊,她整个人眼睛都亮了。
于是最后一天,精神抖擞的做好记录,在手机上完成了当天的工作总结。
这东西就是得及时记录,每个学校的情况都不一样,像有些学校就办的很好,回头该功是功,过是过,决不能只罚不奖。
这点宠爱是眼明心亮。
纪流年很满意。
坐车上拿过她手机,上下一翻,又还给她。
“写完了?”
“完啦,”
她重重伸个懒腰,
“我睡一觉,就酱。”
对于山路也不是那么惊恐了,就是累的慌。这要回到市里面,还得四个小时呐。
夏天的雨来的特别快,而且是暴雨。
就这么哗啦啦的,越下越大,车上的人都有些犯愁,道路偏僻,司机开的也小心。
结果也是真是流年不利,一阵轰隆作响,前方山体滑坡了。
车上一阵惊叫,一帮文员,喊小心的,喊转向的都有。
宠爱就在这么一阵声音里被吓醒了,第一个反应是抬头,但是纪流年把她紧箍在怀里,没能起来。
司机其实什么都没有听到,到底是反应敏捷,一个紧打方向盘,漂移玩儿的极好。
可这是个什么路,直接就从柏油路上开到沟里去了。
山沟沟。
一路泥泞,只看着各种树枝剐蹭着车身发出杂乱的声音,宠爱就是看不见也知道情况严重。
“纪流年纪流年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还不至于。”
纪流年一手拉着拉环,声音平静,但是看他那个姿势,像是要是有事随时都要用自己护住宠爱一样,
哪儿能没事儿呢?
好在这条坡儿并不特别陡,司机瞅准时机熄了火,车一头卡进去两根树中间,损失了一只后视镜。
两个安全气囊全弹了出来。
一帮人从劫后余生的懵B里清醒了过来,男人们哈哈大笑,没事儿。
小李子说,“我要去上厕所。”
然后车门一开,朝着大雨中走了进去,撒尿去了。
又有几个人跟上。
司机点上三根烟,宠爱以为他要压压惊一口气抽仨儿,结果人家朝虚空中拜了三下,然后插进了树下相对雨水不密集的地方。
谢上苍保佑呢原来。
宠爱是没有见到滑坡时候那个场景,所以心虽然也砰砰跳,到底也没有特别受惊。
收回视线看纪流年,大神还是很淡定。
宠爱郑重无比的看向他,
“纪先生,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纪流年垂眸,
“你想让外面传出遇上事故,纪流年抛妻不顾的新闻吗?”
什么嘛……生死关头还能想着秀给别人看,您果然是神。
宠爱拍拍胸脯,
“哈哈那我就放心了。”
什么话。
这次轮到纪流年皱眉头了。
不过紧接着,宠爱就表达了她百分之一百二十万分的感谢,
“就算是你是要秀给别人我也依然很感谢你,非常非常,谢谢你的危急时候的保护。”
呵呵,这荒山野岭的,我秀给谁看?
纪流年心里冷哼,没搭理她,闭上眼睛靠着后面假寐去了。刚才已经联系了人,现在就等着飞机来搜寻他们就是。
可是宠爱这货停不下来么,她凑到人家耳朵边,
“流年流年,我觉得你这个名字起得不好。”
纪流年耳朵一动,预感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
“流年不利嘛。”
她讲冷笑话一样,说完自己咯咯咯的笑去了。
纪流年:我遇上你才流年不利吧!!
他捏着眉心继续睡。
外面撒完尿的听见里面清脆的笑,心里叹气,得多没心没肺呀。刚才那情况,纪流年委实爷们儿,护着自己女人没丢手啊。
外面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不和什么的,他们是再也不信了。回头他们要好好跟老婆女友爹妈姐妹们澄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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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上报道东都西部部分道路山体滑坡,造成路线封锁,暂无人员伤亡的实话,盛文尧的飞机已经离开上京的天空了。
眼看着天色已经擦黑,几个人挤在车里取暖,等待救援。
“早知道,我就多带一包饼干。”
小李子有些忧伤。
宠爱发现男人们是特别经不起挨饿的生物,一旦饿了,就会沉默,并且暴躁。
瞧着外面黑咕隆咚的,雨势也收了,变成毛毛雨在细细的飘,她也有些忧伤。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儿啊?自己真身还好不?能不能回家啊?
正出神望着呢,纪流年忽然捉住了她的手。
“来了。”
果然,直升机的轰鸣声明显起来。
宠爱膜拜呀,您老顺风耳吧!
这边地势不好,树木又高,没有能停的地方,飞机只能尽量降低高度,然后放下云梯。
女士优先。
纪流年看着在场唯一一位女士,王若欢小公举,
“敢吗?”
“敢!”
点头,她经常也去玩攀岩,对于这程度还能接受。
几个男人见她不墨迹,也高兴,鼓励她,
“好样的若欢!”
她爱听呀,这是诚心的赞赏嘛,于是也有劲儿,虎头虎脑就上了,结果那梯子摇摇晃晃,她也咬着牙努力找重心,憋着一口气儿到机舱口儿了。
结果一看接自己的人差点没吓得栽下去。
还是盛文尧眼疾手快把她直接拖了进来,
“你和第二个人有仇是不?不惜用自己砸死人家了?”
完全调笑。
“怎么是你!”
宠爱就差咬牙切齿。
盛文尧带她去里面擦头发,她也是坚决不从,扳着个门框非等纪流年上来不可,乘务人员都感叹两口子感情真好。
盛文尧也不勉强她了,人多眼杂,他也没打算干什么,就是听到她被困以后心里不安,想看一眼她,所以就请命过来了。
“这么生龙活虎的,看来没吓着。”
盛文尧弹弹她脑壳,笑眯眯的,在宠爱眼里怎么看都是一副怪蜀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