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丈夫的忌日开派对,好怪的嗜好。”
“而且,这里一无所有。”
对。真的什么也没有。
四方形的箱柜,中央有张桌子,而那个有问题的纸皮箱,就摆在上面。
“这真的是那个箱子吗?没有被带走当作呈堂证物吗?”赵美说。
“由于结果不能以谋杀案成立的关系,根据家属的要求而送还的吧。”
“即是真东西罗——张京,打开来看看。”危险的事,都由张京承担。张京二
话不说就照做不误,正是他为人的作风。
他听赵山的话去做,并非因为有胆识,只是迟钝而已。
“是。”
他毫不犹豫地拿开盒盖——可是,里面什么也没有。
“只是个箱子啊。”赵美有点失望地说。
“真的?里面好像不太一样。”赵山向内窥望。
“有两层底的。”
“不,说是底也很怪。”
在箱底深处,有个类似用作间隔之物,那里开了许多个小洞。
“是不是空气洞?”
“嗯,好像是。”赵山说。
“那么,一定是装过某种生物了。”
罗子倏地爬上去,然后频频嗅味道。
“都一年了,怎会有味道留下呢?”赵美说。
“可是,房间内什么也没有哇。”
“对呀……会不会有小鸟什么的,他们看漏了——”
“不是没可能。若是那样,不是会留下羽毛之类的东西吗?”
“嗯。一定是看漏了。”
“怎会那么不巧就偏偏看漏呢?”
张京想了一下。
“会有被鸟吓死的事发生吗?”他少有地提出正经的疑问。“对了!一定是来
讨债的!”
赵山和赵美笑了笑。罗子打哈欠。
“不过,从这箱子来看。肯定是装过什么吧。”
“蛇啦蝎子啦毒蜘蛛之类——”
“那种东西,怎会那么容易到手?”
“不妨问问,看死去的张永有什么病态的厌恶之物没有。”
赵山等人四处调查一通,但什么痕迹也没发现。
已经一年了,找不到任何痕迹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他们走出那个箱柜时,见到孙洁走回来。
“怎样?”
“嗯。大致上看过了。”
站在赵山的立场,他只能说这句话。
罗子漫不经心地走路来,打个大哈欠,在孙洁脚畔缠着。
“哎哟哟,它好像困了,大家回到客厅去休息休息吧。”
赵山和赵美对望一眼。
“罗子好像怪怪的。”赵美边走边悄声说。
“嗯。有点反常。”
“吃太多就困了嘛。”张京说。
不是的——那一定是罗子的“演技”。
走进客厅,赵春和小哲在等着。
“嗨,如何?”小哲好像有点醉了。
“那个箱子,为何是隔开两层的呢?”赵山说。
“那个呀……”孙洁点点头,“当时也很仔细地调查了好久,大家猜测会不会
是装过什么危险性动物。”
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样。
“然后——”
“结果显示,并没有装过任何生物。”
“那么,那隔板上的洞有什么用?”
“不晓得。”孙洁摇头。
“大概是妖怪吧。”小哲说。“来,喝点东西吧。刑警先生也来一杯,如何?”
“不。我完全不能喝酒的。”
“那么,苏打水行吗?”
“好的。”
小哲把苏打水送给赵山,说:“不知何故,我一闻到苏打的味道,就会想起那
天的事。”
“那天?”
“发生事件那一天。”
“为什么?”赵美问。
“不晓得。”小哲摇头。“身不由己的,好像跟某种东西有关连,连接记忆之
类的东西。”
“会不会是炭酸的味道?”
“也许吧,我不太清楚。”小哲耸耸肩。
炭酸?可是,苏打水不能杀人吧。
赵山拿起苏打水的玻璃杯,喝了一两口时,罗子不知想起什么,突然从桌
几上瞄准赵山扑过去。
“哗!”赵山基本上是属于反射神经迟钝的人。
他来不及闪过,被罗子撞个正着。
“喂!罗子!”赵山发出怪叫声——盖因苏打水浇在他的高级西装上面
。
“哎呀,这可麻烦了。”孙洁说。
“对不起。我找个地方弄干再回去好了。”
“这样不好吧——不如今晚在这儿住一宵,明天就会干的。”
“怎么可以这样——”
罗子“喵”了一声,仿佛阻止赵山说下去似的。
咦?赵山心中恍然。
看来这是罗子的“预定行动”,即是要他留在这儿过夜。赵美好像也察觉
它的用意了。
“对不起。承你的邀请,那我们就在此借宿一宵了。”
“欢迎。那么,那位刑警先生意下如何?”
“哦。”张京双眼发亮。“一宿三餐多少钱?”
“好想吃甜品哪。”张京说。
“别这么奢侈。”赵山苦笑。“可是,干嘛非要我们留下来住宿一宵不可呢?”
“你问罗子吧。”赵美说,环视一下客房内部。“好大呀!光是这里,就
有我们的公寓那么大了。”
“别贪慕虚荣了,想点什么好不好?”
赵美耸耸肩。“我也一头雾水。虽然炭酸的味道令人想起……”
“忌廉苏打也不错。”不管甜的辣的都爱吃的张京眯着眼笑。“毕竟想吃甜品,
如果有冰淇淋就好了。”
“外面在开派对哦,别在这里胡闹了。”
“这儿也有呀。”赵美说。
“真的?我没察觉啊。”
“我吃了嘛。”
“是真的吗?”张京脸色转白。“我没发觉!真的有吗?”
他似乎觉得,即使让凶恶的犯人在眼前跑掉也不足惜……
“是跟干冰一起放在箱子里——”说到一半,赵美突然“啊”的一声大叫。
赵山差点被她吓得晕倒。
“喂!你想谋杀胞兄吗?”
“是干冰呀!我明白啦!”
“你说什么?”
“炭酸的味道!无影无形地不见了……是不是?若是干冰的话,就符合一切线
索了!”
“干冰……”赵山点点头。“可是。为何他会死于干冰?”
赵美一时语塞。“那个——可能是窒息什么的——”
“怎会呢,装在那个箱子里的干冰分量变成炭酸后会致死吗?若要杀死一个人,
需要很大量哦。”
赵美的脸沉下来。
“我还以为是好主意呢。”她摇摇头。“罗子,你怎么想?”
罗子“喵”了一声。
“听到吗?刚才它叫的是同意的声音哦。”赵美兴冲冲地说。
“是吗?我听起来是取笑的声音。”赵山说。
“我倒以为它是在说‘我饿了’……”张京说。
4
“真对不起。”
第二天,天气晴朗,暖洋洋的。赵山从孙洁手中接过自己那件完全干透了的外
套时,不由搔搔头。
“哪里哪里。昨晚睡得好吗?”
“嗯,非常好——不过,总不能睡得太熟。因为我们是来查案的。”
“请别想得太辛苦。”孙洁笑了。
“其他人呢?”赵美问。
“他们都是贪睡鬼。来.请用早餐。”
话是这么说,饭厅的时钟已接近十二时。
“好天气。”赵美看着窗外说。
晨光恰好隔着窗照进来,令她觉得暖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