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捉到凶手。
那个“一见血就贫血”的罗子刑警，大概在努力侦查吧，可是以他的无能来看……
赵祥认为，不管张雪多么喜欢他，但他实在太不“实用”了……
赵祥出神地望着天花板——一切都淡忘了。
李老师的事件，几乎不在学生之间形成活题。
对孩子们来说，不管任何大事件，昨天的事只是“昨天”的。
不过——对赵祥而言，却是特别的，不光是因为她刚好在现场的关系。
还因那个“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说”的恐吓电话。
自从那次以后就没再打来，到底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地被恐吓也真伤脑筋哪，赵祥想。
假如那个真是凶手打来的电话，大概是对方以为赵祥知道什么吧？可是她完全
没头绪。
门“咯勒”一声打开，赵祥大吃一惊。
坐起来一看，同班的金小兰探脸进来。
“啊，赵祥，你在呀。”
“可以进来呀。”
“不。有点事——”金小兰含混地说。“对不起，吵醒你。”
“我又没睡着。”
“再见。”金晓兰就这样关门走了。
——什么事呢？
赵祥有点在意。
金小兰是个乖巧不起眼的女孩，的确是当下少有的保守女孩。
赵祥觉得金晓兰的脸色很差。在这儿休息一下才走不就好了？
传来脚步声，门又开启。
“喂，偷懒鬼！”张雪出现。
“你又怎么样？？
“哎，金晓兰有没有来过？”张雪进来说。
“刚刚来过，又走了。”
“果然来了这儿。”张雪点点头。“别人叫我来找她。”
“她的脸色不好。”
“嗯……我也认为不可能的。”张雪别有深意地点点头。
“什么不可能？”
“金小兰的事，你没听说？”
赵祥摇摇头。张雪走到床边，压低一点声音说：“小兰呀，好像怀孕了。”
赵祥禁不住喊说：“不可能的！”
“但好像是真的，两三天前开始传出的谣言。”
“小兰怀孕了？难以置信！”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当事人也没否认呀。”
“是吗？”赵祥点头。“对象是谁？”
“不晓得，以金小兰的为人是不会说的。”
“对呀。”
庇护对方，委曲求存——金小兰就是那种类型的女子。
“那么，她来这里干什么？”
“大概觉得不舒服，来这儿休息的。”
“若是那样，就留下来休息好了。可能有别的事吧。”
话是这么说，赵祥可毫无头绪。
“那我告诉老师，她不在这儿好了——你慢慢来吧。”
说完，张雪戏谑地挥挥手。走了出去。
赵祥又慢吞吞地躺回床上。
金小兰有了……
好意外，甚至有点生气。
也许当事人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吧？
赵祥觉得莫名地疲倦，不由闭起眼睛。
对，就跟那个时候一样。她想。
正在半睡半醒之际，某人进来了。“吧嗒”、“吧嗒”、“吧嗒”地发出拖鞋
的声音……
——那人是谁呢？
算了，反正与我无关……
然后，赵祥又开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吧嗒”、“吧嗒”。
又是拖鞋声，不要来啦，我又做梦了，梦见当时的事……
——“吧嗒”、“吧嗒”。
走近的脚步声。在门前伫立，然后悄声开门。
——不是梦！
赵祥悚然一惊。真的有人在教室外面。
“咯勒”一声，门开了。
赵祥紧紧闭上眼睛。
“吧嗒”、“吧嗒”。
走进来的那个脚步声，突然停止，像是看到赵祥而大吃一惊的样子。
是谁？要不要睁开眼睛？
可是——她又觉得不能睁开眼睛。一睁眼的话，那里会出现一张恐怖的脸……
走近来了，凭动静知道。
不发出脚步声，小心翼翼地走近来。
赵祥感觉到某种危险的、仿如迎面上来的敌意……
身体动弹不得，好像被看不见的绳子绑住了。
必须逃跑，不然就扬声大叫——
可是，动不了！不能动弹！
就在这个时候。
传来一个不应该听见的声音。
“瞄。”
那是——猫叫声。
刹那间以为是听错了，在这间学校里哪来的猫？
不可能有猫的。
可是，尽管场合不对，反而没有不自然的感觉。
“瞄。”又叫一次。
真的是猫，在这种地方……
“吧嗒吧嗒”，拖鞋的脚步声急急走出寝室。
仿若解开咒语般，赵祥睁开眼坐起来。
一只红色猫端庄地坐在地上，一直抬头望着赵祥。
4、师生恋
“猫咪，你是从哪儿来的？”
赵祥的紧张终于缓和下来，开始对那只小红猫说话。
从未听说过学校有猫。
仔细一看，这猫有点奇妙。它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她想起某人。
谁呢？的确是某个熟悉的人……
“对呀。”赵祥喃语。
像李老师的眼神，严厉而温暖。使她明白一切，却又维护自己似的……
想得太多了，只是一只普通的猫而已——
“你在这个地方做什么？”赵祥从床上走下来，对猫说。
赵祥虽然没养过宠物，不过绝不讨厌。
“你从哪儿进来的？”赵祥蹲下去，轻轻伸手抚摸它。
——柔软的毛皮，带着温暖。
突然，赵祥望向书桌。
那个穿拖鞋的人，当时在桌面上做什么？
赵祥走到桌旁，巡视桌面。
这里有过什么？！那人来找东西，发现了赵祥。
“——是啊。”赵祥喃语。
终于明白那个恐吓电话的意义。
那个穿拖鞋的人，以为赵祥可能看到了什么，所以打电话来。
换句话说——那个穿拖鞋的人，杀了李老师。
那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被李老师知道了。他来这里，看到桌上的东西才知
道的。他企图和李老师交涉，却被拒绝。然后追缠到教室外面，知道没有可能
时，于是行刺李老师。
可是——是谁呢？是谁做的呢？
“刚才为什么又来？”赵祥喃语。
“谁又来了？”门口有声音说，赵祥“哗”的大叫。
站在那里的——是那位罗子刑警。
“怎么，你在这儿呀。”罗子刑警对红色猫说。
“——是你养的猫？”
“是呀。”罗子刑警微笑。“它有点与众不同，从刚才起就在不断找着。”
“哦。”赵祥转向红色猫。“真是与众不同的猫哇。”
“你真是这样觉得吗？”罗子刑警问。
“它可能救了我一命哪。”
“救了你一命？”
“嗯。”赵祥看住罗子刑警。“我——可能见到了杀人凶手。”
“——请告诉我。”罗子刑警抱起红色猫说。
“瞄。”猫也在“说话”。
“拖鞋的声音？”
听了赵祥的话，刑警点点头。
“可是，你没见到对方的脸吧？”
“嗯。我闭着眼睛。了
“是吗？是否有何特征的脚步声？”
“没有，很遗憾。”
“果然。”罗子刑警叹息。
“什么‘果然’？”
“一般的推理小说，这种时候都会说是‘瘸着一只脚’或者“左右脚步声不一
样’之类的话，现实里可没那种特殊的情形哪。”
他似乎真的觉得很失望的关系，赵祥有点觉得可笑，不由笑出来。
“很可笑吗？”罗子刑警也在苦笑。
“不是。不过——对不起。”
“没关系。”罗子刑警轻松地说。“我呀，基本上并不喜欢干这一行的。”
红色猫“瞄”地叫了一声。
“老师的？”
“在学校中穿拖鞋走动的，只有老师罢了。”
“原来如此。”罗子刑警点头。“但不知道是哪位老师吧。”
“嗯，不过，刚才走进来的，我猜跟那时的是同一个人——我这样觉得。”
“你说他见到你时好像吓了一跳？”
“有那种可能，因他突然止步了。”
“那么说，那人事先并不知道你在这里才来的了。”
“一定是。”
“那么，他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呢？”
“不晓得……”赵祥侧侧头。“也许是想找东西……”
“若是找东西，不是有十天时间吗？那段时间要找什么都找到了，何必故意在
上课的时间内——”
“是呀……那么，可能是我多心了——”
红色猫“瞄”地叫了。
它从罗子刑警的腕中跳出来，就地一踢，跃到赵祥的膝头上。
赵祥吓了跳；它的速度好快。
然后，它仰头看赵祥，又叫了一声。
“——它说，不是你多心。”罗子刑警说。
“吁，好好玩。”
“可以想想看吗？在那之前，有谁来过没有？”
赵祥怦然心动。
“——金小兰来过。”
“她是谁？”
“班上的女同学，金小兰……”赵祥突然觉得眼前的浓雾散去了。“对呀，
假如小兰和那个人约好在这里面的话……”
“说不定是，因他以为这里不会有人在。”
“谣传金小兰——怀孕了。假如那个人是她的对象的——”
“而且是教师的话。”
“我懂了！”赵祥不由高声叫起来。“金小兰一定是向李老师表白了，不然
就是李老师先察觉而向她问了话……”
“如果李老师知悉对方是教师，她会怎样？”
“我想她不会原谅的对方，因她对学生很体谅，对教师却很严肃。”
“那么一来，对那位老师来说，等于致命伤。”
“于是他刺杀李老师啊……”
红色猫蓦地抬头，转向门口方向，“瞄”地尖叫一声。
“有人在！”罗子刑警喊，往门口夺去。
赵祥听到跑过走廊的脚步声，是拖鞋的声音。
传来“吧嗒吧嗒”的响声——复归安静。
赵祥出到走廊。
刑警制伏一个男子在地上。
他喘着气替那人扣上手铐。
罗子刑警望向赵祥。
“你认识他吗？”
“嗯。”赵祥点头。“他是赵田老师，教历史的老师。”
“原来如此——无耻的历史老师啊。”
赵祥发现走廊的尽头处，金小兰孤零零地呆立在那里。
她的心痛，仿佛也传到赵祥身上。
赵祥向金小兰走过去。
红色猫一直目送赵祥走过去的背影。
“那么，是老师做的？”李萍吃惊地说。
“对呀，好过分哪。学校大骚动咧。”赵祥把书包扔到沙发上。
“小兰子好可怜，不过不是她的错……”
“可是——捉到凶手了吧。”
“嗯，是我推理出来的。”赵祥得意地说，看看母亲的脸，吓一跳。眼泪沿着
母亲的脸庞滴落。
“妈——”
“准备开饭好吗？”李萍往厨房走去。
“我来帮你！”
赵祥冲进盥洗台去洗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