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是甜品——”
“回去刚才的地方一趟。”
刚才小媚的表情令人在意。若是仅仅不知道丈夫的所在之处,她会露出如此不
安的神色吗?
“完全干净啦。”
张京一面跟着赵山走出餐厅,一面给他看自己的鞋子。
“这是原先那双鞋吗?”
“当然啦。”
刚才被泥弄成褐色的皮鞋,现在是黑的。根本看不出是同一双鞋。
赵山摇一摇头,直奔去钱田的办公大楼。
电梯的门打开时,张雪就站在眼前。
“赵山先生!你来得正好!”
不寻常。张雪脸色苍白神色慌乱。
“怎么啦?”
“有人……在流血。”
“在哪儿?”
赵山想,预感命中了。
“社长室。上了锁,进不去。”
张京也在,三人急忙跑向走廊。
深处有一道两边开启的门。宛如雕像般坐在门前的,乃是猫儿小志。
“它在干什么?”
“不晓得……小志,让开。”张雪把小志抱到一边。“我从下面的隙缝窥望了
一下,结果发现……”
赵山趴在地上,从门缝下面窥望。
社长室里铺着地毯。由于从地面看的关系,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不过的确好像
有红色的污渍在扩散。
然后见到有人的手摊在地面。
“那是……女人的手啊。”赵山爬起来。“说不定是王吉。”
他不由叫出小媚的旧姓。
“我也觉得是。”张雪点点头。“怎办?这里从来不上锁的,我也不晓得钥匙
放在哪儿。”
“蛮坚固的。”赵山用力摇动大门。“张京!你吃了两份午餐,应该有充沛的
热能吧。”
“包在我身上!”张京退后几米,摆个架势,深深吸一口气。
“啊!”
他狂吼着,向门冲过去。
听到张京的吼声,连小志也毛骨悚然。
3
“怎么搞的?”张美瞪大眼睛。“发生过战争不成?”
“差不多吧。而且有尸体。”赵山说。“钱田被杀了,在社长室中。门上
了锁,好像是从里面上锁的。”
“从里面上锁?”
“里面按了锁钮。可是,当破门而入时,里头除了尸体以外,谁也不在。”
“破门而入的呀……”张美重新打量室内情形。
看样子是相当坚固的锁。门的合叶飞掉了,而且门垂直断为两截。
“张京呢?”
“他擦伤了肩膊,张雪带他去了医疗室——啊,回来了。”
张京摩挲着左肩走过来。
“张美小姐,你来啦?”
“没事吧?”
“不,只是擦伤而已。”
“好厉害呀。刑警先生真是强壮。”张雪大表钦佩。
乍听之下,强壮是句赞语……
张京撞破大门,冲进室内,踢倒了来宾用的沙发和桌几,弄倒了大衣衣架,把
大大的干花装饰品摔得粉碎,然后整个人栽进装文件的柜门,这才终于停住。
“喵……”
张京大吃一惊。
“我还以为是小罗小姐呢。”他望望脚畔。“真的是你!欢迎光临!”
“怎么啦?”
见到罗子和张京之间的“对话“,张美不解地歪歪头。
“啊,好漂亮的猫咪。”张雪一见罗子就说。“说起来,我们家的小志呢?
小志!”
“谁是小志?”张美问赵山。
“马上就知道的。”
赵山在钱田的尸体旁边跪下。
在极短时间内发生的事。刚刚一起吃饭的钱田,跟小沼离开餐厅后,到赵山等
人追上去为止,不过两三分钟而已。
钱田多半是直接上来这里的。然后——被刺杀而死。
为什么?
钱田说她丈夫想杀人,难道是说她自己?
“钱田社长在哪儿?”
“不晓得……”
“你不是和他一起的吗?”
“起初我们在会议室商量的。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因为出差已出惯了。”
“然后?”
“我说‘从现在起跟太太他们一起吃午饭也有足够的时间’,他说‘就这么办’,
然后走了出去。”
“可是他没来呀。那么,他到哪儿去了呢?”赵山望望倒在地上的钱田。“关
于她被杀的理由,是否有些什么头绪?”
“没有。”张雪摇头。
“你没见到她跑回这里?”
“没有见到。因我走进一间空的会议室吃饭盒了。”
“小沼先生没来找过你?”
“没有——啊,我上洗手间再回到会议室时,遇到小沼先生。他问我社长的事。
我回说大概和太太在一起。”
“原来如此”
赵山弯身看钱田的尸首——从正面来的伤势,一击中胸。
没发现凶器。钱田的脸十分祥和。
“怎会变成这样。”张雪叹息。“呃……我可以走开一会儿吗?有些地方必须
联络一下。”
“当然可以,请。可能还有事请教,请回来。”
“知道。”
张雪快步走出社长室。
“不是很明理的人吗?哥哥,那样的女人最适合你。”
“人家有丈夫了。”
“最适合我的是张美小姐。”张京插嘴。
“更重要的是现在——罗子,到哪儿去呀?”
罗子“噔噔噔”地走出社长室。由于门都没有了,猫也可自由出入。
“我跟它去看看好了。”张美说。
“拜托。留意脚步声——”
“我没问题的。”张美指了一下海绵鞋底。“罗子的也是天然海绵啊。”。
张京有点不服地燃起怪异的敌对意识,说:“我若裸足的话,不会输给罗子……”
罗子在走廊的角落之前止步。
“——明白吗?”传来张雪提醒人的说话声。
张美悄悄来到角落的最边上。
“——对——对呀——我正在做那件事。好好把话谈拢。懂吗?”
好像在讲电话。张美眯起一双眼窥望,见其中一道门开了细缝,声音是从那里
传出来的。
“什么也不必担心。镇定些。我会想清楚的——嗯,对呀。你不必担心什么。
懂吗?我要挂线了。你也回来这边吧。再见。”
挂断电话的声音。
张美稍微后退;恰好有门,她迅速打开并进入。罗子也轻巧地潜进来。关
门时,张雪那麻利的脚步声以固定的节奏从门前经过……
“呜呼。”张美叹息。“哎,你猜刚才与她通电话的是谁?罗子?”
张美发现罗子在往那间会议室的深处看。
“咦?”
空旷的会议室中,坐着一只给人庄重感的花猫。
罗子前那只出走去。对方有点戒备似的竖起胡子,但并没有认真生气的样
子。
罗子走到那猫的身边,稍微伸长脖子,鼻翼轻动,看来是在闻味道。
对方仿佛在说“看什么看”似的注视着罗子。
“——小志——小志。”走廊外面传来男人的叫唤声。
然后,那猫反射地竖起耳朵,往门口“哒哒”走去。
“噢。”张美点点头。“小志是你呀。”
她为它打开房门,那猫冲了出去。
“小志,你在这里呀。”男声说。
张美和罗子走出去时,那男人正抱起小志,见到张美他们,脸上露出惊讶
之色。
“老公!”张雪急急走回来。“你到哪儿去了?”
“我到天台吸烟去了。最近公司里面不是禁止吸烟么?”李凡抱住小志,一
边抚摸它的头一边说。
“小媚夫人——不好啦。”张雪说。“总之,你来一下。”
“怎么不好法?是否身体不舒服?”
张美目送李凡夫妇一起赶去社长室的情景。
“他就是李凡呀。张雪在电话里的通话对象会不会是自己的丈夫?”
张美低头一看,罗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鞋子。
“什么嘛。你也想穿鞋子?”
“喵。”罗子不以为然地叫。
这时,赵山走过来。
“刚才见到李凡了吧?”
“嗯。有件有趣的事。”
听了张美的话,赵山沉思。
“她说把话谈拢?换句话说,她在庇护什么人。”
“她丈夫的可能性高不高?”
“也许。不过,她的谈话内容中并没有出现李凡。”
“也有可能隐瞒她见到的事吧。”
“唔……出现在电话里的是小沼吧。”
正在说着时,刚好小沼脸色苍白地从电梯中走出来。
“片山先生!”
“沼井先生。你到哪儿去了?”
“我在到处找社长……听说太太被杀了,是真的吗?”
“真的。钱田社长呢?”
“不知道,我找不到他。”小沼似乎束手无策的样子。“呃,我可以去现场看
看吗?”
“当然。小沼先生。”赵山又扶住小沼。“你去找社长时,有没有在路上碰见
张雪女士?”
“啊?嗯。”小沼点点头。“刚好她从洗手间出来,我问起社长的事。”
小沼的话,跟刚才李凡的说法一致。
“你觉得怎样?”
小沼走开后,张美问。
“好像太过吻合似的。”赵山说。“他去找社长时,居然记得李凡刚从扶
手间走出来之类的琐事。”
“我也有同感。可能是她在电话里这样提醒的。”
“然后——”赵山叹息,“李凡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