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铭当下走到长河边上,跪立于地,吕布不敢怠慢,急身向前,与尹铭并跪一齐。尹铭抓起一把黄土,说道:“苍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尹铭与吕布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吕布闻言大为感动,便也学着尹铭的话,同样说了一遍。然后,撮土为香,向天地拜了八拜,一个大唤“贤弟”,一个连呼“大哥”,二人均是喜不胜喜。尹铭喜的是算计得逞,而吕布则是真心高兴得了个弟弟,看着发自内心喜悦的吕布,尹铭心中有那么一小点内疚。
后面站立的乌雅夫人及洛叔,心中也是欣喜万分。
“走吧,咱们该上路了,有什么话留到九原去说吧。”洛叔赶着马群高声说道。
尹铭突然发现这大群骏马,少说也有七八十匹,顿时不解,问洛叔道:“洛叔,我们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马匹,这些骏马都是那里来的?”
“总共83匹,不仅如此,你洛叔还搜罗了一大堆破铜烂铁。”乌雅夫人笑着说道。
“这都是清理战场获得的,骏马83匹,弯刀好坏一共80柄,弓80张,箭120壶,完整的皮甲13套,还有一些破损的没要,就是可惜跑了几十匹骏马。唉!真是可惜了。”洛叔备感遗憾的将清单列出来。
“这要来干嘛,带着累赘。”吕布不以为然的说道。
尹铭可不这么认为,听的一连串的清单数字,心中一阵狂喜,虽然少是少了点,但却是他制霸天下的本钱。好像清太祖努尔哈赤起兵时,也只有13副铠甲,如今自己,不但有皮甲,还有骏马、刀弓、箭矢,比之努尔哈赤,他可谓颇具规模强多了。
“小布少爷,你是不当家不知米粮贵啊!这些骏马、刀箭到汉地,那可就是一大笔钱了。”洛叔对着吕布嗤之于鼻道,然后又接着唠叨道:“我算给你听听,刀箭或许不值几个钱,但一匹上好的骏马,在大汉可卖十金,而且还是有价无市,我们却有83匹鲜卑战马,你算算那得多少钱。”
吕布却是全不理会,还洛叔一个嗤之于鼻。然后走到乌雅夫人跟前行了后辈礼,口中道:“拜见母亲大人!”
“快快请起。”乌雅夫人端庄静雅,微一微点头说道。
“洛叔,你可不能把这些给卖了,我有大用。”尹铭听到洛叔说要将马匹卖掉,当下急忙阻止道。
“大用?可是不卖了,我们那有钱过日子,你总不能让夫人去喝西北风吧。”洛叔不满的说道。
“吾儿是做大事的英雄,英雄岂能一时无权。我这有些金银首饰,到了九原,你拿去卖了吧。”乌雅夫人从尹铭的所有举动中,隐约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袋,随手递给洛叔说道。
闻言,洛叔身躯为之一振,望着尹铭猛一点头。吕布则是虎目圆瞪,精光暴闪,深邃的眼神紧望着尹铭。
看到吕布此刻的样子,尹铭知道若是不说明白,日后恐怕没的兄弟做了。唉!娘也真是的,您即已知道又何必说出来呢?尹铭带有怨意的瞥了乌雅夫人一眼,却发现夫人正饶有深意的望着他微笑。心中一动,立时明白乌雅夫人的良苦用心,既然已同吕布结为兄弟,何不早早说出自己的志向,看看能否将其收为己用。
“哈,哈!”心中顾虑已去,豪迈的大步上前,对着众人说道:“大哥的志向如何?可是一位名垂千古、能征惯战、智勇双全、武功盖世、骁勇善战、锐不可当的旷古名将?”“我的志向是,将我华夏旗帜插到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愿太阳照耀的地方都成为我华夏子民的乐土,天下再无鲜卑人、匈奴人、汉人之分,天下只有一种人汉人。”
“这怎么可能?我大汉还不至于如此强大。”吕布惊愕道。
洛叔点点头亦是赞同吕布所言,乌雅夫人则是自豪的看着尹铭,她相信自己的孩儿一定会成为万众瞩目的大英雄,有了这个儿子,她此生已再无遗憾。
“大汉,靠他?我从未想过。”尹铭不屑道:“大哥,大汉乱世已经初显。当今天子即位后,朝廷已经十分腐败了,昏庸荒的一国之君,除了沉湎酒色以外,还一味宠幸宦官,尊张让、赵常等人为“十常侍”,并常说“张让侍乃我父、赵常侍乃我母”,宦官仗着皇帝的宠幸,胡作非为,不顾天下旱灾、水灾、蝗灾等灾祸泛滥,对百姓大肆勒索钱财,搜刮民脂民膏,使得四处怨声载道,百姓民不聊生;加之宦官与外戚夺权,最终宦官仗着皇帝的宠信,推翻外戚窦氏并软禁窦太后,夺得了大权,而后又杀死了清流的核心人物太学生李膺、范谤等100余人,流放、关押800多人,关押者多惨死于狱中,造成第二次党锢之祸,国势进一步衰落,可谓腐败到极点。这就是我堂堂的大汉皇朝,我大汉朝的皇帝我敢断言,不出两年,天下必定大乱。”
尹铭越说越激动,想到日后的南北朝,若非出了一个冉闵,我汉人将被彻底的消亡。想到此处,心中一股狂霸之气欲破体而出,既然历史已经证明大汉的灭亡,那何不让它亡于自己之手。心怀大开的尹铭,不顾三人的震惊,旋即转身,双目盯着翻滚奔腾的长河水,王霸之气破体而出。说道:“圣人云‘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惟有德者居之。’又云‘破而后立’,既如此,我等何不趁机而起,建功立业,创立不朽之基业。”
虽然尹铭现在只是一个7、8岁的小孩,但在场众人皆将其视为大人,他说的话众人即使不认同,也不会认为是小孩子话。所以,尹铭这番话说出,给予众人前所未有的震撼。乌雅夫人还好说,她毕竟是匈奴人。可是吕布和洛叔就完全不同了,身为汉人,千百年来的传承告诉他们,忠君爱国为人之本分,岂可忤逆君王,颠覆朝廷,如此不成乱臣逆党呢!
久久不见二人反应,尹铭的话对他们而言,实在太过叛逆了。若非,与尹铭亲情相交,难分你我;若非,知道尹铭行事乖张,做事谋而后动。否则二人直接将他放到,交官严办。
“娘就知吾儿非常人所及,今日看来果然不虚,孩儿只管放胆去做,为娘绝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深情而又坚定的看着尹铭说道。随即又补了一句:“娘为有你这样的孩儿,而感到无比的骄傲!”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贤弟若为高祖,为兄愿作樊哙。”吕布终于醒转过来,对着尹铭见主上礼,毫不拖泥带水,立时表明态度。
尹铭强制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急忙将吕布抱起,说道:“你我兄弟,何须行如此大礼。”
“主是主,从是从,礼不可废。”吕布摇头坚持道。
“是极,是极,所谓上下尊卑,主从有别,此千古之礼。不可废,也不能废。”洛叔有时就像一个儒生,之乎者也得。
“那好,以后私下里你我还是兄弟,场面上就屈大哥尊驾了。”尹铭也不再坚持,他知道只要有人就有上下尊卑之分。
吕布本就不是拘泥于小节之人,当下也就妥协了。
“快至午时了,我等还不动身?”乌雅夫人见到皆大欢喜,心中喜不自胜。
“好,我们上马。”尹铭右手一挥,跃上马背说道。
此时众人皆以他为首,见他已上马背,便竞相上马,跟随其后。
“洛叔,你与大哥到底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