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太阳还未升起,东方刚刚泛起轻微白色,宇宙大饭店就迎来了今天第一个客人。
包子妹刚打开门把营业的牌子挂上,就有一个少女走到门前。少女一身黑色运动服,却带着一个帽檐上带有蓝色火焰图案白色的鸭舌帽,和衣服有些格格不入。在向包子妹询问,确定了宇宙大饭店已经开门之后,便走了进去。
少女把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眼睛。在交谈的过程中包子妹看到她的嘴角略微上扬,微笑着。笑容并不僵硬,却也不温暖,只是很自然的挂在少女脸上,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饭店中的设施有些陈旧,还用着木质条凳和条桌,但打扫的十分干净。少女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饭菜,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今天是飞船驾驶证的考核日期,只有通过了考核,才能领取星际联盟颁发的飞船驾驶证,才能有开飞船的资格。自从银河眼解散,星际联盟掌管宇宙秩序,就开始进行一切规范化处理,包括给每个飞船的驾驶员颁发驾驶证和打压黑船。
现在宇宙大饭店中唯一的顾客,望着窗外出神的少女叶雪霁,就要去参加这次的考核。因为人多,所以考核时间从早上十点提前到八点,而从叶雪霁的家里到星际联盟地球分站,就要两个小时。
也许是她离窗户太近了,巨大的落地窗上染上了一层哈气。透过雾蒙蒙的窗户,她看着昏黄的街道。还是那么老旧,对面房屋上的“拆”字十年前就在这了。街道上已经有了少许的人,天色也逐渐明亮起来,朝霞终于把一切染成了金黄色。
视线从远处回到近处,玻璃上映着她的倒影。她微微抬起头,注视着自己。抬头的幅度很小,使她从镜像中也无法看到自己的眼睛。还是不想面对,自从那次事件之后,她一直不想面对。只是,该走的路还是要走,该做的还是要做,不能让有些人的付出白白浪费,她的梦想还要完成。
这里,地球,不只是她住了十几年的家乡,也是那个人的起点。那个人,名字叫做麦当。行为事迹被做成了动画影像。她一直希望可以像他一样去冒险,去挑战那个恐怖的黑洞,去证明彩虹海是否存在。他和她不同的是,她并没有什么约定,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彩虹海是否存在而已,之后能不能回来,对她来说不重要。
把她的思绪拉回来的是手指轻微叩击木桌的声音,转过头看到绿衣少女已经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对着自己微笑。轻声招呼道:“您的饭菜好了,请慢用。刚才看您出神,没敢打扰。”
“谢谢。”叶雪霁微笑着点头示意,表达感谢。
不到二十分钟叶雪霁打扫掉桌子上的食物,结账后便离开了,直接向分站走去。她走得很快,但并不焦急。时间虽紧,但有计划的利用,却还富裕不少。
只是最终她也没能告诉包子妹她要去黑洞,要验证彩虹海是否存在。她不敢告诉这个比她大了不少的女孩这些,不想让她再有能过重新见到麦当的期待。因为她不确定彩虹海是否存在,就算存在到达彩虹海之后她是否能活着并且带着消失在黑洞中的两批人一起回来。
她怕自己亲手建立起希望,然后再亲手将它击碎。她知道那样的破坏有多大,因为那正是她曾经一直在做的。也只有那么做,她才能有今天所准备的一切,才能以一人之力探索那些很多冒险者都不远涉足的地方。如有需要,也许以后还会那么做。
只是,因为动画影响的原因,她并不希望动画中那个绿衣少女承受更多。不管她现在是期待着麦当回来,或是已经将麦当遗忘。她都不应该去影响她。
经过漫长的路程,叶雪霁徒步走到了星际联盟的地球分站前。分站大门敞开着,右侧用大理石做成的弧形门洞上面刻着金色的“星际联盟”四个大字,下面写着“地球分站”四个小字。飞船驾驶考核还未开始,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人。
叶雪霁找了个人少的位置站下,摸了摸兜里的证件,确定并没有遗失。现在是七点五十,距离开门时间还有十分钟。飞船驾驶证的考核需要先报名,随后是理论考试和模拟考试,最后是实践考试。对于叶雪霁来说,理论考试不在话下,那些题对她来说基本属于常识看过就知道了,模拟考试也只是在模拟舱中在固定的航道飞一个来回而已,依旧轻松通过。现在就差实践考试了,也就是她现在要考的项目。
周围有的人轻松的和其他人谈着什么,有的人紧张的双腿发抖。叶雪霁既不紧张,也不和任何人对话,一个人静静站在人群较少的地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人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终于等到开门的时刻了,人群蜂拥而入,让维护秩序的保安有些猝不及防。叶雪霁并没有随着人群一起进入,只是看着其他人一个一个通过保安的检查。
等高峰过去,门口不再拥挤。她快步走到门口,拿出了证件。看着保安,微微抬起头,以便让保安可以看清她的脸。只是帽檐压得太低,保安用手轻轻抬了一下她的帽檐,她马上明白了,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主动的摘下来帽子。只是保安没看到,在她摘下帽子前,双眼紧紧闭上,在摘下帽子的同时才睁开。
“进去吧。”保安盯了她很久,确定无误之后才放行。
“谢谢。”叶雪霁依然微笑着回应,只是双眼略显无神。重新戴上帽子,缓慢的走到院内。在不影响人流少基本不影响交通的地方歇了好一会,她才重新寻找起等候室,然后快步走了过去。
等候室很大,人头攒动。后面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停机坪,停机坪上摆着几个完全一样的飞船。考核使用的就是这些飞船。落地窗旁有一扇小门,那是通往停机坪的,现在周围有着安检人员。
“第73号,叶雪霁,请去考试。”喇叭传来了优美的女声,叶雪霁听到后绕过人群,走到落地窗旁的小门前。安检结束,一个男性声音对她说:“跟我来吧。”这个人是陪考,也是评分的一员。他会看每个学员飞船内的表现,而地面上的考官则主要看飞船的外部表现来评分。
跟着陪考上了飞船。考试用的飞船十分简洁,操作台上只有基本的驾驶装置,连AI和自动导航都没有。座椅也只有驾驶座和陪考的副驾驶两个座位而已。
在驾驶座上坐下,系好安全带。看着简单的操作台,叶雪霁松了一口气。基本操作她很是很娴熟的,毕竟模拟器上已经练习了那么多次。
点火,加速,拉升,一切都是那么平稳。叶雪霁就这样驾驶着飞船向考试用的航道前进。坐在副驾驶的陪考看到她的操作,也点了点头。在规定的航道内往返一次,就算通过考核。任务看起来很简单,叶雪霁现在也胸有成竹。
只是考核才刚刚开始,而接下来对其他人可能无所谓,但对叶雪霁来说却是一场噩梦。
她在那件事情之后就与别人不同,现在,她在其他人看来,根本没有驾驶飞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