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打住她的话:“无妨,有我在。你呆会让管家知会殿下一声,就说我今日下厨做菜,若是公务不忙的话,便请他赏个脸!”
青枝嗫嗫的退了下去。
我要做的自然是我最拿手的三杯鸡、牛腩罗卜煲、辣炒土豆丝以及清蒸上鸡汤。材料并不难买,都是骁努已有的。
骁努的太子府极是严谨,外人素不准进,而府内的下人也不许轻易的离开。连高级侍女如青枝这样的,若不得我同意,便也不能外出。
但凡太子府所需采办,都有专人送到府外,再由府内的下人接过,如是送姻脂水粉裁逢首饰类的,则是要经过层层更严格的审核与检查才可得以近我身边。
因此,青枝只需到了厨房处下了单子便可回转,待得那采办的一切办妥后,他们自然会再来通知一声。
去不料,青枝这一去,就是大半天,等了许久才头低低的转回来。我不是个苛刻的主人,心想她天天的呆在我身边,相当于每天15个小时的工作了,这里也没什么周未假期之类的,便由着她偷一会懒吧。
但见她头发微乱,双目红肿,分明是哭过的样子。我有些吃惊:“青枝你怎么啦?可是谁欺负了你?”要知她现身为我的贴身侍女,又素得我喜欢。连乌蒙有时瞧在我面子上都对她和颜悦色的,谁胆子这么大,敢惹得她哭起来了?
青枝低低的摇摇头,哑着嗓子梗咽:“是青枝有些想家,让小姐挂心了。”
我轻吁了口气,体谅她:“呀,我记起你曾经提过你娘和你爹……横竖今日也没什么事,你就歇息一日,或到外面逛逛街吧。”
青枝俯下身子:“谢谢小姐,青枝就外面花园稍坐一会,小姐若是有吩咐,只管唤一声便可。”
我点点头:“无妨,你去吧!”
瞧着青枝缓缓退下的身影,想想自己与她倒也有点同病相怜。而她忠心耿耿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大半年,虽然我不惯骁努的餐饮口味,但在她的调料下,我竟然也长了一些肉,脸色红润了不少。
青枝年岁不大,与我同年,只因天天对着,平常也没怎么留意,这会儿看着她萧索的身影,似乎比之初见时也长高了不少呢。
我坐在房内做了几个熊猫荷包儿打发时间,因在骁努确实无聊得很,被乌蒙关着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渐渐的做得一手不错的女工。
做了些现代时用的零钱小包,加上些可爱的动物元素,象小猫小猪小狗小熊猫这类的,府内的侍女们见着都很是喜欢,起初有一两个壮着胆子跟我要,说要拿来做香囊,我都大方的给了。可不得了,现三天两头的都有人来要,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也就慢慢的做着吧,没什么不耐烦的。
乌蒙见是我亲手做的,很是喜欢,缠着要了最大的一个。又迫着我在上面用金绣绣些图案,这才满意的收了起来放入怀内。
待后来见府里的下人们几乎人手一个时,他顿时口瞪目呆,待省过神来,更大吼着不准他们再接近我一步。
内庭的侍女在门外低低的禀告:“小姐,你所需的东西都已是准备好了,你看可要移步到厨房去?”
我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来,转了窗外一眼,青枝已不知怎么时候离开了。我也不以为意,扭过头来朝那侍女一笑:“走吧!”
厨房离我的院子还是有些距离的,走了许久,竟然还没到。我虽不曾到过厨房,但见她带引着越走越往后庭,瞧着景致渐显萧荒,府内行人渐少,我心里便有些踌躇,这女侍看着有些面生,象是没见过的哩,怕是环境不熟她也迷路了吧?
我渐渐的慢了脚步:“这里不象是去厨房的,你可是走错了?”
那侍女身材彼为高大,见我神色有些迟疑,展颜一笑:“没错的,我来时正是这般样。”
见她如此肯定,我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但越走我便越是皱眉,太子府很大,尽管好几处地方我不曾去过,大体的方向位置我是知道的。忍不住停下脚步:“你是新来的吧?我觉得你是走错了,厨房不应往这边走的。”
她四下张望一番,然后低下头看着我,双眸如漆,闪闪熠亮:“那么小姐认为应该怎么走?”
我心一跳,只觉得这双眸子似是相识,象在哪里见过一般,却双丝毫想不起来。我皱了皱眉:“老实说我也不知厨房在哪,但很确定的是,不可能是这方向。”
要知骁努人虽对房屋风水不象大周那么讲究,可要是厨房要是离得主子餐居过远的,怕是到时端得上来的都是凉盘子了。
那侍女便笑了:“这便是了,小姐,你平常没来过厨房,自然是不知。可小努我素来在厨房帮手做事,自然晓得。小姐,你且就听我带路便好。”
我看着她的脸,有些疑惑地:“我好象在哪见过你,奇怪,我们今日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怎么瞧着你我有一股……好象我们之前曾认识的?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目游微丝,嘴角含笑:“我叫小奴,是新进的婢子,你瞧着我熟悉,许是人有相似罢了。小姐,走吧,再走得一段便到了!”
见她催促,我心中便生了些不安,眼看越行越荒芜,连府中下人也越来越少,走了这么大半天,更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我心突突的跳起来,强自填定。待又走得几步,我停下脚步:“你一定是走错了!”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回走。
小奴见状,立即伸手相拦:“小姐,该往这边走的!”
这一下我更惊心无疑,要知太子府内何人敢对我大胆?她要真是府内的奴婢,自当低声下气,这会竟然伸手相阻!
想起乌蒙的身为骁努太子,手段一向毒辣无情,得罪的人自然不少。眼前人潜入府内定是另有谋取,说不定就是要拿我做人质以要胁。
以太子府如此深严,她竟也能进得来,着实有些本事。
我心一沉,喝道:“你是何人?待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