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扶额倒在床上,说不出的失望。
何晋捡起地上的书,拍了拍上面的尘土,一阵心疼。
看见这小娘子神色不定,就暗暗捏了把汗,恐怕真的隐瞒不了多久了。
半夜小花惊醒,突然听见住在隔壁的陈三皮的痛苦呻吟,胳膊往旁边一伸,空的!何晋这厮居然半夜出去了!压抑着怒气,小花连忙穿好衣服,下床,穿了鞋,举着油灯去看陈三皮,他面色通红,体温高的吓人,一直说着胡话,小花慌忙找来毛巾和水,弄湿毛巾搭在他额头上,体温这么高,不会脑子烧出毛病来吧!
想起何晋用剩下的酒,忙去找来用帕子沾了酒,给陈三皮的脸、脖子四肢都擦过了,咬咬牙,又脱了他的上衣,避开他肩膀上的绷带,给他胸前也擦上了酒,酒精降温,应该会有些作用,看着一条白色的帕子变成了黑色,小花十分的无语,嫌弃的看了眼陈三皮,这到底是多久没有洗澡了!不知道他用过的被子和枕头还能不要啊!
突然被他抓住了手:“娘……娘……别离开小波,娘……我好想你……”
小花神色一敛,对着他叹了口气,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的,也有脆弱的时候。
好不容易拨开他的手,又觉得这家伙有些可怜,年纪轻轻的,孤苦伶仃,相比较,自己还真算幸运的,可能是老天觉得她可怜,又给了她一个完整的家,疼爱自己的爹娘。
帕子也毁了,洗了洗,又在酒中泡了泡才拧干了搭在他额头上,帮他捂了捂被子。
略坐了一会,想起何晋不在屋里,又要跳脚!
迅速的披上一件大棉袄,锁了院门,门外一条长长的脚印,晚上又下了雪,白天的印迹都被掩盖了,倒真只有一排脚印,顺着这脚印一直跟到了龟峰山。
不远处的山神庙中隐隐有火光透出,小花深吸一口气,看着那道火光,何晋你搞什么鬼!
白天就觉得何晋和那个书生之间的互动不正常,现在就露出马脚了,哼!那个书生沈泽,怎么看都不是好东西!
小花悄悄的靠近山神庙,趴在窗边,透过镂空的窗棱看清楚了室内的情形,屋内哪里还有那个沈泽的身影,倒是丁彦诚和何晋正围着火堆对坐,只能看见两人的侧脸,隔得远了些,听不清楚他们说的什么,不过两人的神色都很严肃,随后何晋递给丁彦诚一张纸。
丁彦诚扯了扯嘴角接过了那张纸,面上看起来很是满意,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收进其中。
眼见何晋站了起来,小花快步走到门口,再晚点,又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她倒要看看何晋搞什么鬼。
突然,迎面飞来一根带着火花的木棍,小花迅速的一个翻身,落地稍稍有些狼狈,那抹火花落在一边,点燃了地上的枯草。
小花赶紧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何晋已经冲了过来,关切的上下其手,一脸严肃的看她身上有没有受伤,帮她摘下头上的一根枯草,拢了拢鬓角:“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做什么,这个丁彦诚出手又没有轻重,这样冒冒失失……”
小花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天冷,你跑出来做什么,一会回去跟你算账!”
说完,看向丁彦诚,面上虽然镇定,实则心中大惊,这特么就是武功么!武功啊!本以为只在小说中的,想不到还真有。
丁彦诚出手快、准、狠一根木棍都能如此气势凌厉,是不是高手不知道,至少比自己的跆拳道黑带五段和散打搏击术厉害的不止一星半点。
丁彦诚眯着眼假寐,不理会小花的注视。
何晋仔细察看了一阵,见小花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回过头瞪了丁彦诚一眼:“以后你要伤人先给我看清楚了,要是伤到她……”
丁彦诚打断他的话,语气冰冷:“我要是有心伤人,她现在就应该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何晋墨色的眸子幽深,闪过一丝怒气,偏过头,见自家娘子直直的盯着丁彦诚,心中气不打一出来,男女有别,男女有别,要说多少次她才能记住啊,莫说在家女不见外客,出门更不能盯着别的男人发呆失神吧!
心中气恼,拖着小花就往外走,临走瞪了眼丁彦诚,真看不出来这家伙有什么魅力啊,一张棺材脸,一颗邪恶心,相由心生,绝对是比不上自己啊。
瞪也是白瞪,丁彦诚根本没睁开眼,待他们出了门,一挥手,那门居然就自己合上了,已经要燃起的稻草也瞬间被扑灭了。
门自动合上,看的小花又一阵惊奇,内力,这绝对是内力啊!
想不到武功、内功真的存在,要是流传下去,啧啧……想想一群人不用坐车,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情景都觉得有趣。
田小花最是佩服厉害的人,佩服强者,此时心中激动的无以形容,恨不得回去推开门拜丁彦诚为师,可惜,被何晋拉得死紧,何晋压抑了怒气,甩出诱惑:“你乖乖跟我回去,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小花犹豫了一会,见他黑了脸,算了武功不是一天练成的,那丁彦诚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还得再谋划。何晋这家伙隐瞒的事情,再弄不清楚自己估计要憋成内伤。
不过他平时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呢,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他板着脸,咬牙切齿的赌咒发誓。
虽然疑惑,他怎么突然转了性,但小花还是心满意足了。
于是两人往家里赶,天黑路滑,也顾不得说话。
到了家,陈三皮房间的油灯还点着,想起他情况不好,小花拉着何晋先来查看他的状况。
陈三皮面上的红晕褪了些,双目紧闭,呼吸不像之前那么乱,看着应该是好了一些,何晋凑上前看到陈三皮额头上的毛巾,看了眼小花,待看清楚他居然没有穿上衣,脸色瞬间乌黑如锅底。
小花站在一边,顿觉得低气压,等何晋回过头来,那眼神,想在看给他带了绿帽子的妻子,满眼愤怒。
“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何晋阴沉沉的开口,突然攫住小花的手臂,小花眼前一晃,已经被打横抱起。脸正对着他起伏不定的胸膛,身下的手臂紧紧的抱着自己,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何晋很生气。
今天绝对不是黄道吉日,先是被那个臭书生恶心了一把,接着丈母娘领着三个大夫一番羞辱,现在又被丁彦诚的消息震惊了一把,现在自个娘子又频频对别的男人“不轨”,当着他的面给她带绿帽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今天是何晋小秀才小登科的日子,必须是个黄道吉日,他愤怒的决定:今天一定要洞房!谁也不能阻止!
小花挣扎了几下,不明所以,何晋将她扔在床上,旋即欺身向前,将他压在身下,深沉的眸子先是盯着她像是在喷火,接着像在打量装了盘的佳肴,亮的可怕,喉结滚动,然后伸出手,不由分说的开始脱小花的衣服。
小花盯着何晋的脸,心如擂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心知肚明,作为一个老姑娘,还是从现代社会来的,她如何不知?又紧张又有些期待,看着面前放大的脸,竟觉得有些呼吸不畅了,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她想自己应该是喜欢何晋的吧,感觉这种东西真是玄妙,第一次吻,她就想把他扑倒化成母狼。
现在被他双腿压住了身体,墨色的眸子像是深海中的珍珠散发着迷离朦胧的光泽,小花从他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爱情来的时候就是荷尔蒙分泌旺盛,没有道理可言,即便他又酸又腐,看着像弱鸡。
她像沉入沼泽,被一点一点的吞没,何晋趁机将她剥的精光,然后是自己,心满意足的叹息一声,旋即,吻上她的唇,不若以往的浅尝辄止,此时的何晋着魔似的让小花没有办法思考。
何晋心中激荡,人生五大喜,洞房花烛夜之喜居首是有道理的,什么‘蕊嫩花房无限好’,什么‘且向五云深处住,锦衾绣幌从容,蓬莱人少到,云雨事难穷’,这滋味若非亲身体会,都是空谈,搂着怀中的妻子,正欲行好事,突然未上锁的房门上一阵拍门声,有人敲门,门扉发出“吱呀”一声,应声而开。
油灯微弱的火苗微微一跳,何晋满腔蓄势待发的热情戛然而止。
“出大事了!”房门外是陈三皮急切的声音,透着几分虚弱。
何晋眸子一敛,怒气腾腾,僵住身子搂着怀中的人,神情挣扎两下,最终理智获胜,迅速的将小花用被子包住。
直起身来,披上了衣服,下床,走到门口,压低了怒气:“到底什么事情?”
这声音阴沉沉的像地狱传来的,最好陈三皮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不然……
陈三皮半夜降了温,从昏迷中醒来,脑子里装着大事,再也躺不下去,看房间里点着灯,这才知道原来被何晋救了回来,什么也顾不得了,****着上身就先来汇报,哪里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又怎么会想到此时色书生正在变狼的过程中差最后一步?
幸亏他没有探头进来看,不然何晋绝对会让他死的很惨。
现在他哪里想到这些,只是急促又虚弱的道:“这次在江南损失很大,我们被盯住了。我好不容易逃回来的,一路上都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到了大湾村才发现有人混进来了,你要小心。我怀疑他是冲着你来的。”
说完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才发现原来自己没穿衣服,又见何晋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还以为是他觉得自己无能,正要为自己解释几句,视线落在何晋双腿不正常的形状上,心中一颤,恨不得撞死,暗暗安慰自己,情有可原。转念之间已经心理建设了一番,话已带到,眼睛一闭,身子后仰。
“嘭”的一声倒地,暗暗咒了一声:这青砖地真是又冷又硬,那个蠢货要用这个铺地!面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像死人一样。
何晋一言不发,伸出脚踢了他的大腿一下,丝毫不解气,正要再行凶,身后传来小花的声音:“君安,怎么了,是不是陈三皮昏倒了?你把他弄到床上去吧。”说着悉悉索索的要起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