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前世经验,燕云衫知道大襄国可汗在今年寿辰之时会突然暴毙。前世,皇上为了彰显对大襄国的重视,是派了宇文琰作为长平使臣前去封赏,结果正好遇上可汗驾崩。
宇文琰当时便立刻扶持跟自己亲近的二皇子夏侯铎上了汗位,逼迫夏侯祖逃离大襄国,投奔宇文琮,自此到死都没有再能回到大襄国。
而宇文琮也失去了一个国家的支持,状况更加急转直下。
巧合的是,前世便是燕云衫力促宇文琰成行。本来宇文琰嫌弃大襄国路途遥远,不愿意去。但是燕云衫当时已经看出来大襄国对于宇文琮的重要性,便执意要宇文琰去皇上那里恳请出使大襄国。
结果证明那招棋确实狠辣,当时宇文琮因为在顺源一役受伤严重,渐渐失去兵权。经过大襄国夺位之变,又失去了重要的支持,很快便不敌宇文琰,处处显出败势。
燕云衫念及这一切,不禁十分感慨。想想自己当年那般努力,竟没发现身边人早已厌倦自己,还起了杀心。
想着想着,更觉得宇文琮的可贵。遂转头对月儿道:“让马车去西郊龙卫大营,我要去见殿下。”
马车转了个弯,向西郊拐过去。
西郊龙卫大营里,远远就看见镇远的青底苍蛟大旗和龙卫的红底青鸟大旗并在一起,猎猎飞舞,甚是气势。
宇文琮正在大营里跟几个将军和校尉讨论事情,便见到外面有侍卫来报,说岱王妃来了。
宇文琮吃了一惊,也顾不上满营帐的将官,就三步并作两步跑出营帐之外。看见燕云衫立在风中,急忙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来这里。”
燕云衫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焦急的王爷,心中的感触万千,伸手将宇文琮拦腰抱住道:“没出事,只是臣妾想见您。”
宇文琮身后跟着跑出来的官兵一见此等景象都忍不住偷偷嬉笑,宇文琮平日里便待兵如子,也没多少规矩。那些军士们笑着,偷偷向宇文琮使着眼色,都掩嘴退下。
宇文琮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心里却美滋滋的。伸手搂住燕云衫娇弱的身体道:“本王也想爱妃了。”
“臣妾是说真的。”燕云衫紧紧搂着宇文琮结实的腰身,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臣妾今生无论怎样,一刻都不要再离开殿下,生生死死都在一起。”
宇文琮不解地笑笑,伸手捧起燕云衫的脸问道:“今日是受了谁的刺激,怎么突然说起这些毫无头绪的话来?”
燕云衫双目烁烁,眼中情愫仿佛能将人融化一般,痴痴地望着宇文琮:“臣妾今日看玉昭仪的皇儿,便觉得心动不已。臣妾想……”说着踮起脚尖,凑在宇文琮耳边道:“臣妾也想要个孩子。”
宇文琮急忙四下看看,低声道:“我的爱妃,这可是军营,你如此暧昧动作,让那些光棍的兵士们看了如何自处。”说罢又坏坏地一笑说:“不如现在本王就随你回府,咱们在卧室里慢慢说。”
燕云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颇为难为情地低下头道:“那还不快走,臣妾都羞死了。”
“哈哈,现在才知道害羞了。”宇文琮说着,拉起燕云衫的手,依偎着走上马车。
玉乔自从那日听了燕云衫的话,便时刻寻找合适时机向宇文轩进言。
这一日,温存过后,见宇文轩高兴,便靠在宇文轩怀里,喃喃道:“皇上,臣妾近些日子心神不宁,总是做梦。”
宇文轩感兴趣地道:“哦?做的什么梦,说来给朕听听。”
玉乔娇声道:“也没别的,就是总梦见大襄国的都城,还有妾身曾经住过的小院。总是走近了,推开门就醒来,什么都看不到。”
宇文轩想想道:“爱妃这是思乡了,恐怕是想念大襄国了吧。”
玉乔急忙附和道:“是呢,自小生长的地方,而且爹娘还在那里。”
“哦?是么?这倒没有听靖王提起。”
“臣妾父母已经得靖王照料,衣食无忧。”玉乔急忙道:“只是二老皆年岁已高,尤其是母亲,长年患病,臣妾恐怕……”说着忍不住悲戚起来,急忙强忍着哽咽道:“皇上见谅,臣妾失礼了。”
宇文轩摸摸玉乔的头发道:“朕也是为人父母,知道爱妃此等心思。不若可汗寿辰之日,让使臣将二老一起接来如何?”
玉乔点点头道:“那就谢皇上了。”
燕云衫告诉她,一切慢慢来,千万不能着急。先要宇文轩知道大襄国有生病年迈父母,再一点点渗透,看准时机请求回乡省亲,才能事半功倍。
因此玉乔见已经有了效果,便收住话题,道:“那皇上得委派跟靖王关系好的亲王去大襄国才行,要不然臣妾私事哪里好麻烦王子呢。”
宇文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爱妃说的有道理,这个朕倒是要好好想想了。”
太子府中,李卿在屋子里焦急地等着。银钏从外面匆匆进来道:“侧妃不必等了,方才太子殿下的近侍太监说,殿下今晚去东侧院,让大家都安歇了。”
“又去东侧院。”李卿哼一声坐下道:“殿下真是被那个歌姬迷晕了头,现在连岱王党的情报也不想要了么?”
银钏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殿下没来奴婢倒放心了不少,侧妃本就并不知道什么,万一殿下来了您什么都说不出来,不还得发火。”
“说的也是。”李卿眯起眼睛道:“原来做小姐的时候,最不喜欢管这些事情,父亲和哥哥也从来不让我参与。现在看来,却不得不参与其中了。”
李卿想想,又问:“太子妃在做什么?”
“不知道。”银钏笑笑道:“殿下这几个月不是在咱们这里就是在东侧院,太子妃恐怕只是一个人在屋子里撒闷气吧。”
“呵呵,你这小蹄子,这张嘴真该撕烂了。”李卿笑着站起身来:“横竖今天晚上是没事做了,不如咱们去看看太子妃吧。”
银钏一愣道:“侧妃这是作甚,您进门翌日没有给太子妃敬茶,她一直嫉恨您呢,您去她那里不是白去受奚落。”
“切,你懂什么。”李卿伸手理理头发,阴阴地笑笑道:“银钏,你记住,各人自有各人的用处。这一点,我还是从岱王妃那里学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