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衫来到东侧院，香雪一早就听说消息迎出来，两人携手进了屋子。
银钏悄悄到东院后墙边，听里面甚是热闹。
回到西院，银钏将刚才听到的禀报给李卿，道：“看上去岱王妃跟香雪夫人熟络得很，仿佛并不是最近才认识。”
李卿皱眉道：“怎么可能？他们之间应该并无交集。而且秦国军一向是观望党，也跟岱王府没甚瓜葛。”
“要说起来，之前倒是听过一件传闻，不过当时奴婢当故事听得，也没放在心上。”银钏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说。
“是什么事？”李卿急忙问道：“跟燕云衫有关系么？”
“好像是有点关系。”银钏道：“听院里的妈妈们讲闲话，说是让我们都注意点别惹了太子妃不高兴。说她若是不高兴，可要将人沉井的。”
“沉井？”李卿心中一惊道：“范如珍还将人沉过井？”
“是呀，据说还是太子妃娘家带来的一个老妈妈。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说是帮助岱王妃给香雪夫人带过什么东西。太子妃一怒之下打了个半死，塞住嘴巴就扔进井里。”
“竟有此事？”李卿想想，急忙道：“你再去打听打听，那个老妈妈姓甚名谁，还有谁参与了此事。”
上书房中，宇文琮将秦山送来的两份帛书向宇文轩奉上，道：“父皇，赣州弊案并未结案，其中还有很多案子没有查清。这个是秦大人冒死带进来的账册，还请父皇过目。”
宇文轩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了很多账目，每一笔都很详细。除了每年拨付的赈灾银两，竟然还有朝廷税收的官银。
每一笔都对着数目、经手人和最终去处。宇文轩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猛地将那帛书拍在案子上，怒道：“马上给朕传范雷！”
范雷慌慌张张地进来，见宇文轩龙颜大怒，又看见宇文琮立在一旁，心中早就猜到几分。
杀手失手，他也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因此立刻叩头道：“臣范雷参见皇上。”
“哼！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宇文轩说着将案子上的帛书一下子扔到范雷脸上：“你看看，你看看。这赣州刺史、户部右侍郎是不是都是你举荐的！”
范雷一愣，拿起帛书一看倒吸一口冷气，他虽然知道秦山带了账册从赣州出逃，却不知道竟然是如此详尽的账册。
不过匆匆浏览一遍，却并没看到太子和自己的名字，心下多少安慰一些。
急忙又叩首道：“启禀皇上，微臣举荐人才只是唯才适用，并不知道他们私下还有如此贪婪的品行。”
“哦？”宇文琮轻笑一声，道：“这么说，范大人举荐人才却并不看他的仁德、忠厚、孝义？只是这些品质全无的人，本王倒是不知道何来才气。”
宇文轩也怒道：“范大人，朕知道周立也是你的门生，所以他当日将赣州弊案上报，朕是相信了你才信了那结果，没想到他居然敢欺上瞒下，罔顾国法！”
范雷急忙道：“周大人不过是巡查御史，到地方办案也是听地方官员汇报，难免被蒙蔽，臣担保他并不是有意隐瞒案情。”
宇文轩哼一声道：“行啦，别为他狡辩了，这桩案子朕就交由大理寺侦办，你们统统都不许过问！”
范雷心中打着鼓，告退出来。想想不妥，又赶紧去到东宫，找宇文琰商量对策。
听了范雷的汇报，宇文琰皱眉道：“你看清楚了？那帛书上只是这些人的名字？”
“是，不过这也不少了。”范雷着急地说：“这些人都被处置的话，我们的损失也很大。”
宇文琰思忖半刻道：“其实这些人在我们的阵营中并不十分重要，只需速速选出接替他们的人便是了。”
“啊？那殿下的意思是……”范雷张口结舌道：“难道要就此放弃他们？”
“哼！做事如此不利索，居然让人抓住如此大的把柄，本王还要这样的人做什么？等着他们出卖本王么？”宇文琰愤愤地道：“既然已经交给大理寺，那就不要插手，由他们去。”
范雷心痛地道：“哎！好多人都是追随太子殿下多年的，太可惜了。”
“这么没用的人，本王不稀罕。”
范雷知道宇文琰是怎样心很情薄之人，也没有他法，只得说：“臣去一趟大理寺，看看有些重要的能不能从轻。还有，跟诸大臣们商量下善后。”
“去吧。”宇文琰送走范雷，皱着眉头思忖道：“怎么会只有这些？那些人拼了命保护的账册之中，竟然只有这些么？”
岱王府中，宇文琮进了门，见燕云衫正跟宇文珏坐在前厅，便道：“真是好悠闲呀，夫君在外面忙大事，爱妃倒跟四弟在此说笑。”
燕云衫急忙站起来笑道：“怎么就悄悄进来了，门口的奴仆做什么的，竟也不通报。”
宇文珏也迎上来急切地问道：“怎样，父皇怎么说？”
“当然是非常震怒。”宇文琮道：“当场就将范雷叫来训了一顿，还把案子交给了大理寺。”
“范雷没有怀疑那份名单？皇上也没有？”燕云衫追问道：“竟都没怀疑上面没有太子和范雷的名字？”
“当然。”宇文琮笑着伸手将燕云衫的肩膀搂住道：“还不是我的爱妃神机妙算，就知道如此做才能让父皇毫不怀疑地审理此案。”
宇文珏不明所以地挠挠头道：“我一直想不通，为何将另一张有皇兄和范雷名字的帛书扣下，父皇才会立刻重新审理此案呢？”
“因为在父皇眼里，你哪位皇兄是完美无缺的。”燕云衫伸手指指宇文珏道：“四弟在外多年，不知道父皇是怎样毫无原则地保护宋贵妃和太子。因此若是将那张帛书也呈上，父皇倒不会怀疑赣州弊案有没有问题，先怀疑是不是有人诬陷太子。”
“哦……”宇文珏一拍脑袋道：“我明白了，如果这样，不但帛书落入父皇手里，这件案子中的所有人都不会受到惩戒。”
“就是如此。”宇文琮颇为得意地道：“怎样，你三哥我是不是取了个能干的好媳妇？”
“真是呢。”宇文珏咧嘴一笑道：“羡慕死弟弟了。”
太子府中，李卿的西院，银钏走进来对着李卿耳语几句。李卿皱皱眉头道：“真的？你没听错？是燕云衫的丫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