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哼两声,“还以为我不知道。”
她站起来,弹了弹身上根本就没有的灰,一副很慈悲的模样。
“他应该感谢我的成全。”
秋明月无奈的摇摇头,宇文溪心情大好的转身。
“走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秋明月摇摇头,回过头来发现凤倾璃正盯着她看。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凤倾璃笑了笑,“今天那些人没来打扰你吧?”
“你都下了禁令了,谁还敢来?”
秋明月也笑,“对了,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发生什么事了?不开心?”
“没有。”
凤倾璃握了握她的手,“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他想了想,道:“最近京城可能有些紧张,这次你是在皇宫被挟持的。我们回来的那天下午,宫中就加强了防备,京城各大府门和都统衙门都重新布置设施。”
秋明月嗤笑了一声,“那有什么用?武功高强的人,走哪儿都如履平地。便是再加一倍的人,也只是个摆设而已。”其实她更想说的是,燕居在宫里有内应。其实她很奇怪,宫里不是有大内高手么?为什么上次她被挟持,居然都没惊动大内高手呢?
“燕居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了。”凤倾璃道:“上次她虽然逃走了,但是也没捞着好处。”
“她受了伤?”
秋明月扬眉,“那老太婆那么厉害,居然也受伤了?”
凤倾璃看了她一眼,眼神隐隐有些笑意。
“她练了独门功法,至今看起来也是个二九年华的少女。要是知道你口口称称说她老太婆,定然要生气。”
秋明月哼了一声,“她不是自诩自己是前辈高人么?本来就是个老太婆,都五六十岁的人了,还看起来那么年轻,还是溪溪说得对,就是个老妖婆,而且是个变态的老妖婆。”
说起来那功法她自己也会,只不过她年纪太小,燕居怕她早日大成了以后永远都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所以就封了她的功力,让她体内内力不能自行运转以至大成。
“嗯,前朝好几个皇后都练了这功法的。全都致死的时候都保持年轻模样。”凤倾璃给她倒了杯水,道:“这么说起来,世上的老妖婆可多了。”
秋明月刚一口水入口,闻言立即瞪了他一眼。
“前朝那些个皇后有她那么变态么?”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那种窒息的感觉。
“上次凤倾玥拿出的那幅画,是先皇给她画的肖像么?我看她挺在意的。哼,那老太婆八成是自己失恋了,然后心里扭曲变态,所以就见不得其他人好。”
凤倾璃看着她的动作,眼神却是冷了。
“她对你所做的一切,迟早我会加倍讨回来。”
秋明月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微微笑了笑。
“别,那女人太疯狂。”
她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该告诉他。
“那天我在你娘以前住过的宫殿里找到一件东西。”
“嗯?”
凤倾璃抬头看着她,“什么东西?”
“一封血书,花神皇后写的。”秋明月想着那血书中的内容,难怪燕居那么恨凤氏族人呢,这事儿换了谁都得恨。只是若因此就牵扯到了她,那她可就敬谢不敏了。
凤倾璃皱眉,“你在哪儿找到的?”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阴沉。
“上次我进宫的时候,看见西偏殿宫墙都塌了。你做了什么,或者触动了什么机关暗器?你疯了是不是?你可知那宫墙虽然年久失修,但是以前并没有被大火侵袭。如果宫墙坍塌的时候你还在,那么……”
他说不下去了,那天的惊恐余韵还在。他永远忘不了满目的疮痍宫墙矮矮,永远也忘不了那些粉碎的烟灰和凋零的残叶。那一瞬间脑海里划过十余年前满目凄艳的大火和大火中凄厉而绝望的哭声。那座宫殿,当年困住了他娘,让她丧命于此。十多年以后,又再次坍塌,差点……
那一刻他心痛到极致,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惊恐蔓延四肢百骸。
秋明月本来还想说那封血书的事,冷不防见凤倾璃眼神沉怒而悲痛,以及失而复得的庆幸。她怔了怔,然后想起那天的场景。他必然是见到了,自己又失踪了,他如何不着急?
“子靖,我……”
他突然伸出手去,把她抱在了怀里。
“是我不好,不该告诉你那宫殿有蹊跷,不该让你一个人去调查。”他埋在她颈项,声音都在发抖。
秋明月心里有些愧疚,又觉得自己自作自受。好端端的提那天的事干什么?平白让他担忧。
她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背。
“没事了,我事先有准备的,没有受伤。”
“你还敢说。”
凤倾璃紧紧的抱着她,胸口起伏上下,可见气得不轻。他一把拉开她的衣袖,里面缠着至少三层绷带。
秋明月看着那绷带,立即就心虚了起来。那天她从窗户跳出来,滚在地上,手被地面的石子割到了,当时那般险境,她也顾不得检查伤口。却不想,整只手臂到处都被磨破了皮。之前被燕居带到那小茅屋,那个女人可没那么好心替她包扎。而且为了不引人怀疑,她也不会给自己上药。
好在只是割破了皮,没有伤到肉,不然别说回来,只怕流的血早就将袖子染红了。
凤倾璃紧绷着唇,死死的盯着她手臂上的绷带。
“这就是你的没有受伤?”
秋明月讪讪道:“只是小伤而已,是红萼她们小题大做了……”
凤倾璃脸色更沉,她立即闭上嘴巴,不敢说话了,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凤倾璃原本心里有气,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此时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想起她那日比燕居挟持,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又心疼得不得了,只叹了口气。
“以后切莫再这样冒险了,知道吗?什么秘密都不重要,你的安全最重要。”
他低着头,额头抵着她的额,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