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赶了半天的路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她用手指敲了敲红木方桌,又似想起什么。
“对了,我方才见明月似乎身体不适,你去库房拿一些补身的药材,送去与她吧。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秋明珠倒是有些意外二夫人这次居然没有刨根问底?敛了敛心神,她站起来。
“是,我这就去。”
“嗯。”
晚间时分,红玉才来报。
“夫人,昨晚好像是出了些乱子。大夫人那里守得很严密,花容月貌身上还有伤,像似受了仗刑。还有六小姐一回来就处置了贴身丫鬟丁香。下午的时候,大夫人一直守在三小姐那里,香兰说,在外面听到三小姐一直在哭。大夫人也在一忙哭着安慰,六小姐的风寒似乎也更重了。”
她说到这儿顿了顿,凑近二夫人耳边轻声道:“奇怪的是,大夫人这次没有请府医,而是拖了薛国侯夫人请来了药王谷的人。”
“药王谷?”二夫人双眸一紧,眸底划过异光。
“药王谷的人心高气傲,从不轻易出谷,林玉芝竟然有本事请来药王谷的人?”
红玉点点头,“奴婢也不明白。”
“如何确定那就是药王谷的人?”二夫人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这药王谷来历成谜,听说与前朝皇室有关。如果抓住这一重要线索,或许宝藏……
红玉沉声道:“那人步伐轻盈,是个高手。奴婢进不了他的身,只在暗处试探了一下。无意间,看见他腰间佩戴着药王谷的标志玉佩。这才肯定了他的身份。不过看他的身手和佩戴,在药王谷应该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二夫人眯了眯眼,“检查出了什么?”
“六小姐在凉亭里吹了冷风,宫体受寒,或许……”
二夫人猛然睁开眼睛,“宫体受寒?”
红玉点头,“很可能,六小姐就此不孕。”
二夫人沉默一会儿,突然怪异的笑起来。
“这下子,怪不得林玉芳这次会乖乖交出掌家之权。哼!”
“夫人,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三小姐。”
二夫人这时候心情不错,慵懒的靠在软榻上,掀了掀茶盖,道:“她又怎么了?”
“新玉给三小姐洗澡的时候,发现她身上有好多青紫红痕,像是……”到底是女儿家,怎么也说不出被人糟蹋两个字,“香兰偷听到大夫人让玳瑁去买红花,说是怕……”
她没有再说下去,未婚怀孕,便是寻常家的女子,也是要浸猪笼的。何况望门闺秀?如果传出去,大夫人就算是想给秋明玉擦干净屁股也没办法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未雨绸缪,以防万一。
二夫人喝茶的动作一顿,眼眸深沉而锐利。
“此话当真?”
她心中不无震惊,秋明玉居然与人一夜风流?大夫人自诩名门,没想到却教出这样德行败坏的女儿来,简直有辱家风。
红玉慎重的点头,“香兰亲耳听见的,断然不会有假。”
二夫人笑得高深莫测,“林玉芳一生骄傲,她只怕做梦都没有想到,此次一行,会毁了她的两个女儿吧。”
红玉不说话,心中倒是有些同情秋明玉和秋明兰。一个未嫁失了清白,一个可能终身不孕。无论出身多么高贵,这辈子也别想嫁到好人家了。大夫人这次受到的创击不可谓不大。
“这事儿明兰知道吗?”二夫人继续喝茶,语气云淡风轻。
红玉目光一紧,默然道:“大夫人让薛国侯夫人无论如何请药王谷的谷主出山,医治好六小姐。这件事,六姐并不知晓。”
二夫人放下茶杯,勾唇一笑。
“不错啊,我倒是小看她了,秋明月。”
红玉抬头,眼神有些惊讶和疑惑。
“夫人怀疑,这件事与五小姐有关?”
二夫人淡淡道:“至少这件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红玉默了默。二夫人又问:“那个男人是谁?”
红玉摇摇头,“暂时还不知晓,不过大夫人和薛国侯夫人的关系似乎变得有些僵硬。”
二夫人扬眉,“你是说这件事和薛国侯府有关?”
红玉皱眉,“不确定。只是,薛国侯世子下山后就独自回去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奴婢觉得很奇怪的是,薛国侯府二公子,居然也从山上下来。所以奴婢猜想,会不会是……”
二夫人已然会意,点了点头。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红玉福身告退,正好碰上急匆匆而来的谷芙。
“夫人。”
“出什么事了?”二夫人皱眉,淡淡询问。
谷芙道:“方才有薛国侯府的人来了,对薛国侯夫人说了什么,然后薛国侯夫人脸色大变,怒气冲冲的就回去了。”
二夫人扬眉,“可知道是什么事?”
谷芙道:“听说,好像是薛国侯收了薛国侯夫人房里的一个丫鬟。”
二夫人嘴角噙起冷笑,“不愧是姐妹,都一个德行。”
谷芙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二夫人又道:“大少爷呢,在干什么?”
谷芙低下了头,“去智明院看五少爷了。”
砰——
茶盏碎裂。
谷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冷汗。她不敢说话,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唇色全无。
二夫人隐忍着怒气,道:“去把他叫回来。”
“是。”谷芙连忙站起来,急匆匆的去了。
秋明月回去后就躺在软榻上睡了一下午,直到落日西斜,夜幕降临,月上中空的时候,她才悠悠醒来。绿鸢和红萼早已将饭菜热了几热,此刻见她醒来,立刻吩咐上晚膳。
“小姐,你醒了?”
绿鸢哪来披风给她披上,“你饿了吧,奴婢已经让小厨房的人上晚膳了。”
秋明月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三刻了。”
“这么晚了?”秋明月揉了揉太阳穴,看到桌子上一大堆补药。
“四姐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