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被绿杨的一番话羞辱得脸色通红,声音也不由大了几分:“是,我娘是病了,我是没钱给她看病,你说得对,很对,我就是奔着苏公子的钱来的。”
“瞧瞧,瞧瞧,这个不要脸的丫鬟都承认了!”
“可是那又怎样?我说的是事实,我没有不要脸!”丫鬟毫无畏惧的对上绿杨的美眸,“至于你问的为什么我当时看见了不早说,我现在就可能回答你,因为我怕惹祸上身,你这个人嫉妒心强,报复心强也是谁都知道的,若是我说出来,到时候传到你耳里,被你知道我看见了这一切,我还有活路么?绿杨姑娘,我可没有冤枉你,否则,我干嘛不说是巧儿姑娘?那样好像更有说服力对吧?”
“你撒谎,我没有!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叫你冤枉我,我要撕烂你的嘴巴!”
少年给夜使了个眼色,夜立马闪过身去截住了绿杨的手并用内力把她的双手困住。
绿杨挣扎:“放开我,放开我,公子,绿杨没有,请你一定要相信绿杨。而且,她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凶手,我根本就没有做过,粉黛明明就是悬梁自尽的。”
“证据么?我会给你……”少年挑起丫鬟的下颌,“来,给绿杨姑娘说说,她是用什么凶器杀害粉黛姑娘的……”
“腰,腰带……”她扣开门纸的时候,正看见绿杨用腰带勒着粉黛,而粉黛出于一种求生本能,她的脚便一直踹着一边的椅子……
“绿杨,她可一点都没说错,你就是用腰带勒死粉黛的。”
“我没有,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
丫鬟在少年耳边嘀咕了几句,而少年又在星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星点了一下头,离开了这里。
少年一脸正色道:“粉黛脖子上的红痕就是证据,一般悬梁自尽的人,脖子上怎么可能有两道红痕?显然她是被人先勒死的,丫鬟就是证人,而证物便是被你埋在柴房前一颗树下的腰带!”
绿杨面色如灰,本想辩解些什么,却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屋顶跃来,手中还提着一根沾满湿泥的腰带,少年拿过腰带举在绿杨眼前:“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他,真的好聪明。
她绿杨果然没有看错人,只是,这个人一辈子都不会属于她,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粉黛已经死了,他却还是不愿正眼看她,为什么?她根本就不必粉黛差,为什么呢?
她恨,真是恨死了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她费尽千辛万苦的想要讨人喜欢,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被抛弃的命运,这次更好了,眼前的人居然连看都不屑看她。
“哈哈……哈哈……”绿杨突然夸张的笑起来,“我真是百密一疏啊,我以为我从后窗翻过去,就不会有人看见我,我以为勒死粉黛再制造出悬梁自尽的假象就没有人怀疑我,是,粉黛是我用腰带勒死的,凭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她,凭什么就看不见我?那个毫无姿色的臭丫头有哪里好了,你说,你说啊!我这么漂亮,费尽心思想要讨你喜欢,结果你倒好,连留我过夜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你却要替她赎身,所以我才要杀了她,只有她死了,我才会有机会让你看见我的好!哈哈!粉黛死了,她活该,谁叫她和我争,和我争的都该死,该死!全都去死!”
原来是这样。
在场的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这个绿杨,不止嫉妒心强,胆儿也够大,连杀人这种事都能做出来,真是歹毒的女人。
少年厌恶的皱了皱眉:“容妈妈……”
“苏公子,还有什么事吩咐?”容妈妈挂在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真没想到,粉黛竟然不是悬梁自尽的,而是被自己楼里的姑娘杀了的,而且听绿杨的话,好像少年很喜欢粉黛,还要替她赎身来着,现在居然死了,真是糟糕,自己又少赚了一大笔。
该死的绿杨。
容妈妈恨恨的盯了一眼那个被夜架着的漂亮女人。
少年不紧不慢道:“找人把绿杨流放到孤岛去……”
流放?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这不是比死还惨吗?
被流放到孤岛上的话,绿杨不仅温饱问题毫无保障,还要承受永无止境的孤独,一个人的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便是寂寞,而少年就刚好抓住了人类的弱点,看来,他当真很喜欢粉黛……
所有的人都以为绿杨会反抗,或者求饶,抑或大哭大闹,没想到她却突然安静了下来,轻轻一笑,笑容的弧度,极为自嘲:“流放么?苏公子,毁在你手上,绿杨这一生,也算是没有白活。”
老鸨朝缺三、右羽摆手道:“还不快按照苏公子说的去做。”
缺三、右羽道了声是,便从夜手中架过人,往后门拖走。
“绿杨!”少年叫住了那个即将被拖出后门的女人,缺三、右羽停住了脚步。
绿杨回头,却见少年正背对着他,一头黑发如柳丝般被风轻轻荡起。
“其实你错了,我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粉黛!”
绿杨错愕,再回过神来,已不见少年的身影。
她垂下眼睑,对着身边的两个道:“让我自己走吧,放心,我不会逃的。”
星跟着少年一同消失,只留下夜掏出银两给七彩和丫鬟,最后,夜停在了老鸨面前,再次掏了一回银票:“记得,厚葬粉黛。”
少年靠在窗框前,看着后院逐渐散去的人群,一张精致的脸上毫无表情。
粉黛,我能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