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权五郎化成灰,上泉信纲也记得他的长相。
此时高先达将这颗人头拿了出来,上泉信纲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个是杀害了他爱徒的凶手。
“你,你……”上泉信纲道,“怎么会?”
高先达道:“他逃跑的时候,我就已经帮您留意了。您受了伤,自然不方便追击,所以小弟我这些天便一直在追踪他。所幸老天眷顾,最后总算是有所收获。只可惜敌人凶顽,战斗力很强,我没有办法将他生擒回来。最后险胜一招才将他拿下,还望剑圣大师您不会怪罪我多此一举。”
上泉信纲知道疋田丰五郎的武功,而疋田丰五郎能被权五郎一刀砍死,所以他自然也就知道权五郎的厉害程度了。以权五郎的实力,他自己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他估摸着高先达确实是没有办法将权五郎生擒回来。
不过凶手伏诛总归是好事。而且高先达此去可是冒了生命危险的,一个不注意恐怕性命就会交代在那里。他内心里实在是非常的感激。
“怎么会……怎么会?”上泉信纲喃喃地道,“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今川大人啊,请受我一拜!”
上泉信纲一生自视甚高,从来不曾高看过什么人。但是这次爱徒之死确实让他有些心灰意冷。他本想放弃教学事业,以后终此一生只为追杀权五郎,为弟子报仇。没想到高先达竟然替他提前将事情办妥了。
于是他纳头便拜,高先达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高先达虽然论剑法和技巧仍达不到剑圣的水准,但是比力气他可比上泉信纲大多了。高先达一扶之下,上泉信纲竟然拜不下去。
“剑圣大人不必如此。小弟我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高先达谦虚地道。
“不不不,以大人您如此膂力,我哪敢称什么剑圣?”上泉信纲说道,“丰五郎是我的嫡传弟子,我新阴流一脉的继承人。他死了之后,我的梦想也破灭了,我原想此生不再教剑,从此周游各国寻找仇人为他报仇。没想到大人竟然替我完成了,我的人生再无遗憾。大人的恩情我没齿难忘,如果大人不嫌弃我武功低微的话,我这后半生便是大人的了!我愿意成为一名阵前小卒,为您开疆拓土!”
高先达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上泉信纲在成为剑豪之前,也是武将出身。他侍奉箕轮城的城主长野业正,战功赫赫,被称为是“长野十六枪”之首,又被称为“长野一本枪”。
直到长野业正死后,箕轮城在上杉家的围攻之下沦陷,新任家主长野业盛自杀之后。上泉信纲心灰意冷,这才从此隐退,不再出仕,专心于剑法,并且以剑豪的身份教授武术。
没想到这一次高先达的示好表示,竟然有如此显著的功效,竟然让上泉信纲重新燃起了当武士的信心。
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有如此强悍的一员猛将加入,高先达自然是喜出望外,连声道:“太好了,太好了!”
当然,像上泉信纲这么强的高手,高先达自然不能让他当什么阵前小卒。以上泉信纲的实力和威望,都足以担当大将。高先达便道:“剑圣大师,您愿意出仕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我愿意延聘您为今川家的家老兼首席军事教习。您老回去稍微收拾一下,我们一同回骏府去!”
“遵命!”上泉信纲进入角色的速度倒是很快。
其他的剑豪们虽然有的对今川家的兵法教习职位也颇感兴趣,但是自知水平不及高先达本人以及上泉信纲,所以也就不往前凑热闹了。而另外一些人则将高先达当成是自己明年御前天览的潜在对手,所以也不跟高先达套近乎。
所以高先达跟他们走了个过场之后,见没有招收他们的可能,便告辞了。
高先达随后又去出云阿国的戏班子转了一圈。
出云阿国这些天已经将工作捋顺了过来。她发现,她们所进行的这种舞蹈表演,虽然未必受大贵族的欢迎,但是还是能接触到不少下级武士的。从他们的口中确实能够套到不少的机密情报。
除此之外,即使是从普通的町民口中,也能得到不少信息。只不过这些消息需要进行加工整理罢了。但是她们作为情报机关的功能已经初步建立了。
高先达对此表示非常高兴,并且又给她们资助了一部分资金。
“我知道你们这一行的难处。”高先达说道,“你们这才刚刚建立,以后困难的事情还多着呢。如果你们以后遇到了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多谢,氏真大人。”出云阿国虽然画着浓妆,但是一笑起来依然是倾国倾城。她微笑着说道:“在氏真大人之前,我也见过些大名,但是从未见过有像您这样杰出的人才。义元大人在世的时候,人称‘东海道第一大名’,我看氏真大人可以称得上是全日本第一的大名。”
“不敢当不敢当。”高先达连忙摆手道,“以后麻烦你们的事情还多着呢。话又说回来了,我既然知道你们的苦,我就不反对有其他的大名雇佣你们。但是我希望在关键时刻,你们能够不要出卖我。”
“大人说的哪里话?”出云阿国哈哈笑道。她还是一个比较有操守的人,笑过之后,她点了点头,道:“我既然敢说大人是全日本第一的大名,自然是希望大人能够率领大军成功上洛的。现在将军暗弱,我不敢说大人能够取而代之,但是匡扶天下、尊王攘夷是必然的结果。我又怎么敢跟大人作对呢?”
高先达没想到出云阿国作为一个下等人,一个神庙里的巫女,竟然能说出这么有学问的话来,瞬间又对她高看了一眼。
如果说阿国是通过美色能够接触道上层人士,从他们口中学会些高端词语倒也无可厚非。但是高先达还是觉得怪怪的。
高先达也是刚刚得来了霸刀的“清理者的勋章”变色太阳眼镜,于是便抱着试试看的心,对阿国进行了扫描。
阿国的抵抗能力倒是有限,被高先达将信息获取得非常清楚。
高先达仔细分析了一下,心道:“果然,是个觉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