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高先达便开始接受起了武田信虎的培训。
不得不说,作为让武田家崛起的一代大名,武田信虎确实有两下子。虽然背负着暴虐的名声,但是那大多数是他的儿子和家臣们为了稳定领内治安所做的诽谤。
武田家最开始也是一个小大名,武田信虎在位的时候,吞并了不少周边的势力,才有了现在武田家的格局。而武田家名扬天下的骑兵队伍,也是由他一手组建的。这从武田信虎的马术上就可见一斑。
高先达的骑术也不能说完全不行。主要是他一直以来都将马当作是一个交通工具,他骑马的主要目的是用于长途跋涉。而战斗一般都是在马下解决的,所以他的骑法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别说是坐在马鞍子上了,他恨不得躺下来。
但是在武田信虎看来,这种骑法却并不适合战斗。所谓骑兵自然是要在马上战斗的,借着马匹的冲劲儿,给对方造成巨大杀伤。如果下马战斗,又和普通的步兵有什么分别?
如果想从马上进行战斗,那么一定不能是“坐”在马鞍子上的。两条腿一定要蹬起来,用腿部的力量,将自己和马连接在一起。把马匹的力量,全部传递到枪尖上。
说着他便一边指导高先达,一边让高先达自己体会。高先达的马术水平不差,天赋也好,很快就掌握了这种双腿夹紧马鞍,双脚踩住马镫的用力方式。
武田信虎见高先达进步神速,非常满意,随后又开始指导高先达进一步的马上技术。
因为要在马上作战,无论是拉弓还是用枪,两只手其实都是被占用的。所以骑兵并没有空闲的手用来抓缰绳控制方向。骑兵的两条腿不但要能够支撑住身体,还要能够用来控制马的方向。
这就要比单纯撑住难得多了。两条腿这时候需要虚实结合,不停地调整重心,用重心的变化来让马理解自己的意图。
这项训练可就难多了,好在高先达的力量非常强,对自己肌肉的控制能力也强。于是又是一番艰苦的练习,高先达的两条腿现在就好像长在了马身上一样。他让马儿往左,马儿便往左,让它往右便往右。
高先达这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马一体。他之前的所谓的“人马一体”,根本只是个增加速度的小伎俩罢了。
直到高先达熟练地掌握了这种骑马的方法,武田信虎才开始教高先达枪法。
但是高先达并没有长枪的技能,也没什么枪术的基础,在长兵器方面,经验为零。在他看来,所谓的枪术,不过就是拿着一根竿子向对方的身上捅去罢了。
但是实际上,就这最粗浅的一捅,就充满了大学问。如何刺,什么角度刺,用多大力气刺,刺对方的什么部位,全都是学问。而目的却只有一个,就是能刺中对方的要害。
别说是在马上用枪,就是在陆地上,高先达也不会。
武田信虎便只得先从步兵用枪的方式教起。
高先达之前跟冈部元信做过武功的比试,冈部元信的枪法已经算是很精湛了,但是高先达欺负他刺不痛自己,每次都是踩着八卦步硬往上冲。
冈部元信敬重高先达是主公的儿子,所以也不敢真的拿枪往前捅,所以总是能被高先达将枪尖拨挡开来。于是高先达跟冈部元信的对决,从来都是胜利的。
但是武田信虎的枪法比冈部元信还要更胜一筹。而且武田信虎说了,他是不会用力刺高先达的,只要枪尖碰到对方,便算是赢。
可是真到了对决的时候,就不是这样了,高先达刺出去的竿子,总能被武田信虎轻松地拨挡开来,然后武田信虎轻松地一压或者一挑,就能突破高先达的防御,随后中宫直进,刺中他的身体。
而且武田信虎知道高先达身大力不亏,完全不怕刺坏了高先达。每次出手,枪上都带着暗劲儿,落到高先达身上从来都是威力十足。虽然刺不伤高先达,但是刺得次数多了,也是非常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为高先达把他从马上打下来的事情报仇。
而且这还只是在陆地上的比试,高先达虽然不会枪法,但是他的八卦步移动起来,也算是颇为灵活的。即使这样,他依然躲不开武田信虎的刺击。若是到了马上,他对马匹的控制力,移动起来可是远远不如现在的敏捷,那么两军对决的时候,便更是一个活靶子了。
而且武田信虎说了,他虽然擅长骑术,但是并算不上枪术的高手。高先达如果以这种枪术上阵,在真枪对决的时候,恐怕要吃亏啊。
如果说武田信虎从小开始培养高先达,以他的本事,他有信心能把高先达培养成一个枪术、骑术俱佳的高手。但是今川义元委托他的时间比较急迫,眼看着下个月就要出兵上洛了,再从基础上开始培养高先达已经来不及了。
今川义元之所以能拉下脸来求武田信虎培养高先达,还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够在战斗中多些自保的本事?
武田信虎眼看着高先达有一身的好力气,自己用竹竿子已经捅他不下来了。肯定也是个能够冲锋陷阵的武将。但是他的骑术、枪术若是不过关,在面对真枪的时候,就未必有这么幸运了。
所以武田信虎也有些犯难,在接下来的几天中,除了继续让高先达练习枪术之外,更多地便是给他讲率领骑兵应该如何作战。
比如说不要跟对方的步兵正面作战。骑兵的优势在于机动性和冲击力,若是将力道全用在攻击对方正面支起长枪的步兵上,是很吃亏的。
马匹和骑手都是很贵重的资源,即使跟对方的步兵1换3,都算是亏本的买卖。
一定要用机动能力绕到敌人的侧翼或者后方,主要是对对方进行骚扰,或者突袭敌方的弓箭手。
他教导高先达这些,完全是希望高先达在战斗中能够多用脑子,而不是一味的蛮干。
但是高先达对此却有些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