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在高先达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陈七梨竟然能将老平南王请了出来,还跟他们达成了协议。
尚可喜的提议分明是要将大权转让给高先达,条件只是为了保他全家人的安全。
高先达不知道尚可喜是在做戏,还是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尚之信有可能会害他全家抄斩,故而有此说法。反正对高先达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好事情。
高先达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当即表示同意,但是却并将尚之信还给了尚可喜。
“我可以相信你,但是我没办法确定我将他还给你之后,你不会攻击我。”
“这并没有问题。这个小子交给你了。”尚可喜道,“我被这个不肖子软禁起来,多亏了你们的帮忙才得以见天日。但是他的篡权毕竟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想要重新控制还需要些时日。那这些天里,你就将他带在你的身边吧。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对的举动,随时可以将他杀了。”
高先达依然有些将信将疑,但是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只能表示同意。
这时候旁边的总督、巡抚等文官见打不起来了,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对尚可喜道:“恭喜平南王,微臣许久不见大人,甚是想念啊。这些天来,一直都说大人重病,没想到原来竟是有人在捣鬼!既然大人得见天日,真是可喜可贺啊!”
他们跟着一顿马屁上来,跟尚可喜对话非常的亲切。看样子不像是作伪,那么尚可喜被囚禁的话大概率是真的。
而且尚可喜手下的这十几个人竟然没有要攻击高先达的意思,而且对高先达的态度还很和善,似乎是在感谢他们将平南王救出来了?
最后尚可喜还亲自带队,将高先达等人送出了平南王府。
以高先达等人的武功,只要出了平南王府,四周都是宽阔的道路,就是派来上百个人,也绝对抓不住他们。
所以到了这时候,高先达才算是真正的相信了尚可喜。
高先达道:“大人放心,我回去之后就替您修书给皇上。而这些天里,我也会善待您的公子。只要皇上的批复下来,您随时可以北上。我在这里就预祝您长命百岁了。”
“好好,谢谢你。”尚可喜说道。
高先达回到府中,长处了一口气,派人将尚之信严加看管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专门坑各路世子的一个人。
平西王世子吴应熊,是被他坑到一喝酒就浑身抽搐的状态。延平郡王世子郑克爽被他弄得狼狈不堪,到最后还得假传圣旨帮他成为天地会的总舵主。而平南王世子尚之信则更倒霉,本来只是想摔个碗表现一下豪爽的,谁知道却被高先达误以为是摔杯为号,先下手逮了起来。
高先达问陈七梨道:“你在带我们去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你能够保我们的平安。然后在平南王府中的时候,你也表现得不慌不忙。在我们将尚之信控制住了之后,你还能够跑去救出平南王,你的信息蛮多的嘛!”
陈七梨笑道:“我是平西王阵营的契约者,如果对三藩再不多了解一些,岂不成了笑话?我跟你说能保你安全,就是因为知道了尚家父子的关系。尚之信狼子野心,控制不住局面的。一旦将尚可喜放出来,我们就安全了。”
高先达道:“恐怕未必吧。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真以为你要跑了。尚家父子内斗我能明白,但是为什么他会相信你?我们毕竟是朝廷派来的人,是外人。他难道不怕朝廷打压他吗?”
陈七梨道:“我们虽然都是外人,但是你有一点说的不对。你才是朝廷派来的人,而我不是。我是平西王阵营的。我手里有用阵营功勋兑换来的平西王手谕,能够证明我的身份。”
高先达道:“那也不对啊,虽然我们不同阵营,但是他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呢?我们深入敌营,孤军奋战,他又不知道我们的战斗力。单凭人数看得话,他将我们扣下来,或者至少将他儿子留在手中,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吗?他又能获得什么好处呢?”
陈七梨道:“你看不出来,是因为你对尚可喜的性格不了解。我却知道得很清楚。尚可喜是个老狐狸,只想保一家的富贵,根本不想搅入什么纷争。现在最有实力争雄的,其实是朝廷和平西王的阵营。他既不想反叛朝廷,又不想得罪平西王。当然三藩都是当年出兵镇压过前明反抗组织的,所以跟台湾根本不可能讲和。他只能在这两方里面选一个。他一见朝廷和平西王的使者都来到了他的地界,他就知道,朝廷和平西王现在的关系比较友好。他何不卖一个人情出来呢。”
高先达道:“可是他就这么将尚之信放弃了?”
陈七梨道:“在这种暗流涌动的形势下,让尚之信继位一定会害得全家被抄斩,反倒不如选一个能力小一点,但是野心也小一点的继承人。尚之信当了太长时间世子,早就已经等不及了。而且他连他爹都敢囚禁,还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以他的性格,在两个势力面前都讨不了好。而且广东这里就这些兵力,跟那两个势力比起来都有些太小了。”
高先达道:“这么说来,这老头子帮我们是真心的喽?那我还真得帮他写封信推荐一下。”
于是高先达叫来了周培公,帮他拟了一篇文章,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边,又派人送给了康熙。
当然了,高先达也留了个心眼,将事情说得比较严重,暗指尚之信已经有了反心,派人抢占了提督的位置,已经被他就地正法了。请皇上放心。
另外,还请皇上下旨,请尚可喜带着尚之信北上。就算不想他们去关外躲清闲,留在京中看管,放在眼皮子底下总归是安全的。
只要这一个老狐狸和一个小疯子不在南方压阵,剩下的总督、巡抚均是一帮依附权贵的无能之辈。
有我瑞栋在,广东永远是我大清版图中的铁板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