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真相曝光后,穆斯影看到她脚受了伤,还是细心的替她包扎,慕容羽觉得自己真的是恬不知耻,不然的话,当时怎么问得出可不可以当一切从来没发生过,重新开始这样的话来?
慕容羽越是回想,就越是觉得自己错的离谱,她那双猩红的眼睛盈满了水雾,有眼泪缓缓的落了下来,她忽然间希望自己从来就没有遇上秦朗,那样的话,她这辈子一定很幸福,她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所有的一切重来,她一定不会让自己这样选了。
她想,她可能真的太傻。
以前,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天真的认为,爱一个人就该为他付出一切,她爱秦朗,为了完成他的霸业,她这样牺牲也是应该的,原来,这所有的一切,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慕容羽,你可不可以做一回真正意义上的母亲,为你的儿子做点事情,为深爱你的夫君做点事情,让他们可以抬头挺胸,堂堂正正的活着?至少,呆在定国公府,面对我们的时候,不会尴尬难堪?”
黄帝雅声辞恳切,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也有些哽咽,眼眶也红了。
这些事情,她之前就想过了,但是现在说出来,她依旧觉得担忧不已,她不想穆斯落和穆斯影两个人一辈子都活在自责懊恼之中,那太痛苦,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慕容羽一句话也没说,重新回到原来的石板坐着,黄帝雅也没再说什么,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慕容羽能听进去最好,听不进去的话,那她也没有任何的法子来,不过从她现在的样子看来,她应该是已经听进去了,也因此,紧绷着脸的黄帝雅心里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石洞里面静悄悄的,黄帝雅没闭上眼睛,也能听到水滴在石头上的声音,滴答滴答的响,像是敲击在她心上,黄帝雅被打了一巴掌,脸本来就疼,现在又说这么多话,觉得脸肿的更厉害了,她摸了摸脸,上面的刺痛让她倒抽了口凉气。
下手,真狠!
慕容羽就一直静坐着,一颗心却经历着天人交战,她现在真的太乱的,乱的根本就做不了任何的决定,黄帝雅也没有打断她,就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变暗,心里也很着急,慕容枫他们肯定急坏了,她现在真的很想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那样的话,他们的心才能放下来。
对于目前的处境,黄帝雅还算乐观,从慕容羽的态度来看,她应该是不会将自己交给秦朗以求两人的复合了,她并不知道慕容羽是怎么将自己弄出定国公府,她猜测应该是有暗道之类的东西,不过秦朗肯定也是不知道的,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在背后捅刀呢?
虽然手是自由的,但因为双脚被绑着,黄帝雅担心刺激慕容羽,并没有起来,一直都是坐着的,浑身酸痛,这样过了差不多有半个多时辰,黄帝雅差点都以为慕容羽睡过去了,她忽然开了口,“那最后是怎么样的呢?”
黄帝雅乍一听到慕容羽的声音,吓了一跳,而且慕容羽的话问的也有些没头没脑,她扭头看着慕容雨,“什么怎么样了?”“就是那个利用你的男人,你想怎么对付他?你又是怎么对付他的呢?”
黄帝雅了然,原来她问的是这个。
“刚开始的时候很恨很恨,但是自从有了慕容枫后,我就渐渐放开了,释怀了,将他当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然后呢,想尽办法扯他的后退,他有野心,我就让他亲眼看着自己距离自己的野心越来越远,到最后遥不可及,他爱面子,我就让别人一提起他的时候就笑话他,他喜欢权势,我就偏让他一无所有,让他永远都没有打压相府的机会,以前她轻视我,现在我要他仰视才能看到我。”
黄帝雅一说这话,慕容羽再想到她刚刚说的皇子身份,就猜到他说的人是谁了。
她的报复,不可谓不狠,比起杀了他,夺走他最想要的,才是更大的折磨。
“那我呢?我的一生都被那个男人毁了,我和你一样,不甘心!”
慕容羽刻意咬重不甘心三个字,她想像黄帝雅一样报复,如果不能全身而退,那就同归于尽好了,那样做的话,落儿他今后是不是能过的好一些?
黄帝雅看着慕容羽那双怒火燃烧的眼眸,抿着唇,沉思了片刻,然后道:“你想报复秦朗,可以,我可以帮你,慕容羽,我们合力演场戏,如何?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结果。”
秦朗不是一直觊觎她吗?想她和萧凌析在一起,成为萧凌析的踏脚石助力吗?还有玉颖,那她就成全他们。
秦朗潜伏在京城也已经差不多有二十年的时间了,从他来京城后,就一直和慕容羽有联系,除了隔三差五秦朗会偷摸上定国公府,他也给慕容羽留了其他可以联系到他的方式,所以慕容羽想要找到他,并不难,不过秦朗在见到慕容羽的时候,却吃了一惊。
他并不知道那条暗道的事情,还以为是定国公府的人放她出来的,尤其怀疑是黄帝雅想要放长线钓大鱼。
“你怎么从定国公府离开的?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有没有人跟踪你?”
慕容羽乔庄打扮了一番,在见秦朗之前,她的脸上还绑着花布,而且还画了个又老又丑的妆,走路的时候还故意弓着背,根本就没几个人能认出来,不过在她取下脸上的花布时,秦朗一眼就认出了她。
慕容羽看着秦朗那张依旧熟悉的脸,以前,她会觉得他这个样子是关心自己,但是现在,她却觉得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为他自己考虑着想,这么久,他一直都没有去定国公府找她,他也丝毫没有关心自己这段时间过的好不好?
慕容羽忽然想起每次穆斯影回来和自己说的那些话,更觉得心里酸涩。
以前,她真的好傻。
慕容羽强力克制住内心情绪的涌动,不让自己表露出任何不该有的情绪来,“我房间的床下有一条暗道,我从那里离开的,定国公府的人到现在都未必知情呢,没人跟踪我,我临走的时候还给秦郎带了一样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