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我顿时呆住,原来是他,并非是“他”!
难道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突然想起逍辰的话,你将来要入主后宫,掌管凤印,有国母之相的!
正在一片混乱之际,衿已经放下帐子,眼前登时一暗,身子被他抱在怀里。
我挣扎着,跟自己的内心交战着:“不行,放手,不行……”
衿坚决而有力的抱着我,慢慢的褪去衣衫,热辣绵密的吻如潮水铺天盖地的涌来。
我忽然间没了力气,身体如浮木一般在大海中被海浪冲刷着,又如坐在云端之上,飘飘的,没有一丝真实的感觉。
那薄荷的清凉在鼻端萦绕,那英挺的眉,被浓情染得深遂的眸子,还有他的唇都近在咫尺都让我微微沉醉,瞬间功夫,额上,脸上,脖颈都被他一一吻过。
从末有过的酥麻感觉让我脑子一片混沌,应该要反抗的,应该要推开的,不知为何,竟没有一丝动作,只是这样承受着矛盾而又飘然的感觉,迷失了自己。
“静婉,不要再拒绝我好吗?我不是一个圣人,也不是神,可以无亲无友,独撑着这片江山,你和瀚儿都是我的后盾和温暖。我不想做一个“虽千万人,但吾往矣”的勇士,我也会寂寞,我也会孤独,我也会爱人,这两年来,我想你想得快发疯了,如果你再拒绝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自己,会做什么疯狂的事来!”
衿狂热的着说,似乎说出了内心压抑已久的话,我一寸一寸的投降,眼中不觉含满了泪水。
我何尝不是在压抑着自己,我何尝享过一天的幸福?
我终于累了,也想要有一个人宽厚的肩膀可以支撑,也想靠在别人的怀里休息一下疲惫的身心,也许是家仇,也许是打骨子的执着和倔强,让我有太多的束缚,有太多的放不下,于是一心一意的,把自己当武器,来与他作对!
衿也许有错,难道我就全对吗?
想起那个雨天,他抱着我一步一步坚定的走着,他说,你是我的!
想起那个月夜,他眼中闪着占有的光芒,宣告我逃不掉的!
还有在岳王府的夜访,岳阳起兵前先把我接到皇宫静养,为了瀚儿不得不让他暂时委屈,新婚之夜被我刺了一刀,被我冤枉杀了娘,他从末辩解过,只是默默的承受,哪怕被我所恨!
燕门关外的舍身相救,黑云山庄的飞身护我,明知道我在西夏带兵是为了杀他,依旧送上了雪莲,还有被我无数次的尖刻言语伤害,他都承受了,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站出来,给我和瀚儿以保护!
许多许多的往事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感动犹如细流,渐渐汇成大河,不知不觉眼泪溢了出来,就在这一刻,我不想想太多,只想纯粹的作一个女人,只想怜惜他的一片苦心,四年相守,就让自己没有包袄,没有责任,沉沦一次吧!
“静婉,你,不愿意吗?”衿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来问出这句话。
我瞧着他的眉眼,带着泪水绽开一朵轻柔的笑意,忽然抱着他低语道:“没有!”
衿被这句话弄呆了,怔了片刻才重新鼓舞起来,整个人焕发出帝王的霸气,掺夹着温情和感动,密密的吻着我的眉眼,哑声道:“为了这两个字,我等了四年!”
我们都等得太久,感情这条路,谁也不比谁少受一份罪!
泪水潸然而下,我闭上眼,闻着清凉的薄荷味道,任他狂野的吻着。
黑发如墨莲般散开,素衣如花瓣凋落,我闭上眼拉过锦被来遮盖。
衿轻笑:“你不会吃亏,我也会脱!”
我更是羞了,睁开眼用力瞪了他一下:“你这个……”
忽然发现对面的人已经去了锦袍,忙闭上眼不敢再看,但依然留心到他身上被我刺的旧伤。
叹息,爱恨是如此的难以分清,若佛有爱,可能参透?
衿的动作由温柔到狂野,我初时还紧张,到后面完全放松下,闭眼承受他的爱和热情。
良久,烛已泪尽,东方发白,我已经力尽,连手指也不能动一根。
醒来时不觉全身酸痛,犹如打了一场硬仗一般,我微微睁眼,只见窗户纸黄晕晕的一片,不觉出声道:“呀,太阳升起来了!”
衿并不睁眼,一把把我拉在怀里,呢喃道:“不管太阳升还是落,有你陪着,我早就忘记时间了!”
想起昨晚之事,不免连腮带耳通红一片,我拉过衣衫忙忙的穿上,转过头道:“你该上朝了,别让我担个红颜祸水的名!”
衿这才睁开眼,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轻笑道:“你早担上了,倒不差这一遭!”
我微怒,又不敢转头,只甩手起来开门,吱呀一声雕花梨木门被推开,只见门外万道霞光,灿烂耀眼,太阳却躲进了云层,给乌云镶了一道金边,光芒并不刺眼,细细一看,才蓦地惊觉原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衿笑意盎然地看着我道:“可真真坐实罪名了,今儿却也免了早朝了,不知道朝中的大臣又生出多少故事来!”
我脸一红正要反驳,却见瀚儿正拔开花枝捂嘴偷笑,不禁又气又笑叉腰道:“瀚儿,出来!”
瀚儿磨磨蹭蹭的出来,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快走到我旁边,要伸手拉他时,却身子一滑,扑到衿怀里皱着小鼻子可怜兮兮地说:“父皇救命,娘要打瀚儿了!”
衿笑道:“她就是个纸老虎,吓人还行!”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我也禁不住笑了。
三人坐下来吃晚饭,只吃了一半,宁默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他快速的看了我一眼,俯在衿耳边低语了几句,衿匆匆的吃了两筷子就要起身,我忙问道:“怎么了?”
衿微皱着眉道:“她已经行动了,这网也该收了!”
我看着他要走,忙道:“哎!”
他回头看了一眼,示意我说话。
我看着他高大俊朗的身影,摇了摇头,他了然的一笑,明黄的衣袍随风轻舞,带起一阵疾风,匆匆离开。
衿走后,我心不在焉的吃着饭,瀚儿却开心的大吃大喝,鼓着腮帮子用力的啃咬一只猪蹄,仰起头含糊不清地说:“娘,父皇很历害的,你不要担心了!”
我拿绢子替他拭了油渍,笑道:“你怎么知道他很历害?”
瀚儿丢掉食物,站在凳子上啧啧嘴,学着衿的样子摆了摆衣角下摆,咳了一声道:“众爱卿平身!”
我忍不住哧儿一声笑道:“你这小鬼头,怎么偷看你父皇上朝?”
瀚儿挤挤眼道:“父皇让我在龙椅后面看的,这些大臣们一个个的都不敢说话,有的人犯了错还吓得当场晕倒在殿上呢!”
我微笑着看着瀚儿,想着衿在朝堂的样子必是威武壮严的,众人把他当神一样膜拜的,不由得漾起了微微的甜蜜,原来幸福犹如含苞的花蕾,虽是极力掩饰,但经春风一催,却忍不住竟相绽放,醒来便是千树万树梨花开了!
一直到戌时,衿仍末过来,瀚儿明日还要上课,早就星眼蒙胧,问了几次衿都没有回来,小脸失望的皱成一团,我只得劝他早些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