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丽妃娘娘神智越来越清醒,恢复的速度越来越快,若不是异常熟悉她的人,根本就看不出她曾经得过失忆的怪病。整个凤栖宫的人都为丽妃娘娘感到高兴,伺侯的更加小心谨慎。
可颜无咎却没有丝毫的喜悦,这不是已经明摆着的事情吗?他的心沉到谷底。较量似乎刚刚开始。可陈御医一直查不出病因,也就无法配制出解药。母妃也就必须得喝那道艳红的浓汤才能维持精神的清醒,只是相较于以前,喝的量越来越少。但只要母妃还需要那道浓汤,他就永远地受控于人。对于那道浓汤,果然是吴曼晴为母妃特做的,麽麽说,是成王妃简单的用血燕和香菇温炖而成,配方也在麽麽的手上,看似没有任何的问题,但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母妃只要一天不喝那汤,神智就会出现异常。
可那道浓汤,陈御医却百思不得其解,他无法探晓其中的奥秘。
那晚,夜闯了四个苗疆人的住处之后,他们一时打草惊蛇,第二天他们就销声匿迹了。明澈虽然一直在查,却似乎也没得到任何消息。
颜无咎坐在椅子上想的有些出神,以至吴曼晴袅袅走进来的时候,他都浑然未觉。
“你看到了,丽妃娘娘的神智是越来越清醒了,放心,她会真正好起来的。”吴曼晴斜睨了他一眼道。
“你也看到了,大皇兄如今在朝堂上也是越来越得意了,放心,我说过的话绝对算数,只要我母妃能真正地好起来,他会得到他想要的。”颜无咎也意味深长地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要求我做到什么程度就一次说出来吧,只要我能做到,就绝不推拒!”颜无咎干趣摊开牌明说。
吴曼晴却冷哼了一声,“这可都是被你逼的……”
“我知道,所以我想尽快把事情做完就不用再逼你了……”颜无咎冷冷地毫无感情地说。
“你以为你急于摆脱了我,就能够得到真正地安宁了吗?”吴曼晴讥诮地说。
“我的心已经安宁了,为了母妃,我愿意做到我所能做到的一切……”颜无咎眼色一正凌厉地说。
“丽妃娘娘三日内必好。”吴曼晴一下子不敢看颜无咎的眼神别过脸轻声道。
“那你明天就能看到我更大的诚意……”说着,颜无咎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就走。
第二天,颜无咎直接上奏折诚恳地提议立成王颜清逸为太子。并列举了许多事例来证明他的贤明。许多事,朝臣们都知道是为天下百姓做的贤明之举,却一直不知道是谁做的。如今经燕王一提,朝中许多大臣立马恍然大悟,纷纷附议燕王的请奏,颂扬成王的美德。
成王也是一时怔住,片刻回过神来,急忙谦虚,向皇上请奏说自己还做的不够好。皇上一直目光沉沉,一句话也没表态,只是眼光象钩子一般盯着颜无咎,似乎想要看到他的心里去。
颜无咎请奏后就一直低着头站着再不出声,直到散朝,他再没抬头看皇上一眼。
半夜三晚,明澈蛮横地闯进燕王府把颜无咎直接从床上扯了下来就朝他跳脚怒吼道,“你知道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即使担心丽妃娘娘,也不必如此断送自己的前程!你真以为皇上会信你吗?你是不是太操之过急,难道就等不到陈御医配出解药来了吗?那几个苗疆人我已经探出了消息,再给我一些时日,我保准让他们……”
“明澈。”不等他说完,颜无咎就打断了他,“明家的祖训,向来只帮皇上不帮任何亲王……你我平日走的甚近,你已经违反了祖规。从今儿起,就不要再往燕王府跑了,这件事你也不必再插手,安生地做你的恭亲王爷,将来不管是谁坐上那个位置,只要保住你自己的荣华富贵就可以了!”
“呸,你以为我在乎那些个荣华富贵……”明澈肚子一挺浑不在意地说。
“你可以不在乎,但我姑母和浏阳王却在乎,几万明家军在乎,明家世代忠良,可不能毁在你手里!”颜无咎目光沉沉地说。
明澈一听,眯了眼,“你以为你把皇位让出,他就能够放过你吗?他可是狼,凶残狡诈,野心勃勃,从来不懂得什么仁义谦让,他只知道咬死了对手,他才能坐稳天下。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颜无咎却目光一闪望着他没说话,但那骨子里的傲气却显露无疑。
明澈一下子笑了,随后身子一垮毫没形象地往他旁边的椅子上一蹿,“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是不是还有什么小九九?竟然想把我撇开自己独自玩,休想!说吧,敢隐瞒我半点,我就到处给你捅篓子……什么明家的祖训,我也根本不在乎,世上若是没有明君,即使明家再忠心耿耿,也会最终遭惹嫉恨,不得长久。这一点,我老爹比我看得清楚!他都不担心,你还担心什么?”
颜无咎一听,拍了拍明澈的肩,深沉地点点头,“那就帮我保护好母妃,不管将来遇到什么事,请千万替我照顾好她。”
明澈一听皱起了眉,“我不干,怎么听着跟交代后事似的……”
“还有黎香和宝儿,若是有一天我再护不住他们的时候,就是我把他们交给你的时候……明澈,在这个世上,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黎香和宝儿,除了你,我也再没有可交托之人……因为我知道,你爱他们,并不比我少!”颜无咎说着,眼眸深似海。
内殿的屏风后,黎香听着,心里一抽痛,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下来。
明澈也一下子不说话了,因为他看到了表哥眼中的绝决与郑重,“能告诉我你想怎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