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真是要被他气吐血了,一下子抓住他衣襟拉扯着一把把他丢进了湖水里。冰凉的湖水一下子浸入颜无咎的四肢百骇,让他已麻痹的神经一下子清醒起来,他干趣直接任由湖水把他卷到湖底,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明澈直接坐在了湖岸边,颜无咎手里的酒成了他手里解愁的工具,他大口大口地往下灌,目光瞟着远处湖心的画舫,心里一缕伤痛,“黎香,为什么不是我早先遇到你……”
颜无咎湿漉漉地从湖里爬上来,一屁股坐在了明澈的身边。明澈也已经把那坛子烧酒全部饮尽了。颜无咎清醒了,明澈却一下子迷糊地躺倒在湖岸边,“表哥,你可真糊涂呀!”
颜无咎哑然失笑,“明澈,今儿谢谢你!”
“谢我什么,若是有可能,我真想把黎香和宝儿藏起来,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放着眼前好好的人儿你不疼,反而还去招惹那些永远不可能有的,真是蠢呀你!瞧不起你……”明澈半真半假地说。
“你把黎香藏哪儿了?”半晌颜无咎轻轻问道。
“不知道,今夜你若找不到她,以后就永远别再缠着她……”明澈生气地一吼。
颜无咎苦笑一声,极目四望。此时,月如钩,夜静如湖水。
颜无咎看到了湖心的画舫,那样孤独,无依无靠,就象一颗受伤的心。颜无咎心里一动,突然站起来,身子一蹿‘扑通’一声又扎进湖水里。
明澈躺在湖岸边却自嘲地笑着流下一滴泪,“黎香,怎么办,你男人太精明,我藏不住你……”
此时,黎香正抱着宝儿蜷缩在三层的甲板上,耳朵早已听到那‘扑通’落水声,心里一抹期望,但随后又沉沉地压下了。今儿她不会看错,自己的男人似乎与成王妃并不是她想的那般简单,她与镇子上的所有追求她男人的女人都不同,因为她真情实意,而自己的男人似乎也对她……她从未看到男人曾对一个女人那般无可奈何过,舍不下,又承不起。那该是怎样一种感情?伤痛着,怀念着,眷恋着,却又永远不敢靠近……他们是叔嫂,永远又近又远的距离,黎香觉得自己的心从未这般沉重过。
今日,婆婆也要夺她的宝儿,她是真的害怕了。她此时才感到自己力量的如此微薄,男人和孩子似乎谁都保护不了。成王妃抱住他男人的那一刻,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往后退,他们彼此眼中的伤痛她理解不了,那一刻,她不知有多害怕,仿若有了一道枷锁,她觉得自己永远也走不进他们两人的世界里……这是一种让她异常恐怖的距离,她不想与自己的男人离得那么远。
爹的话似又响在眼前,黎香一下子低下头,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太逾越了,被男人宠得有些看不清自己了,她不是只想做个烧火丫头的吗?怎能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宝儿在她怀里睡着了,黎香怜爱地抱紧他,这个孩子,什么时候都对她不离不弃,黎香的眼眸一湿,心又顿觉温暖。
颜无咎慢慢地走过去,甲板上,女人抱着孩子蜷缩着很可怜。象无家可归的狗儿,颜无咎觉得心一下子被刺痛了。
“香……”他轻轻地呼唤。哆嗦着手不敢触碰她。
黎香从宝儿的身上抬起头,目光一如从前的清澈水润,毫无杂质,即便只是这般淡淡地看着他,也比天上的月亮更加让男人移不开眼。
颜无咎对女人挤出一丝笑,千言万语只让他真诚地伸出一只手,“香,跟我回去吧!”
黎香却望着那只手有些出神,半晌有些惊怕地摇摇头往后不自然地缩了缩身子。颜无咎顿时有些如鲠刺喉。
宁愿听到她对自己大吼大叫,宁愿她对自已拿起鸡毛毯子狠抽,也不愿看到她对自己摇头叹息,对自己如此淡漠如此冷若冰霜,如此深深地拒绝。颜无咎一下子受不了了,他猛地跪下来伸出手就狠狠地不要命般地抱住了女人和孩子,“香,跟我回去,我什么都告诉你,但求你别不要我,别这样冷漠地对我,香,你是我的命,我可以没有她,但绝不能没有你……”
没几天,黎香就搬去了‘翡翠楼’,刘麽麽暗自欣喜,这下总算可以掌控新夫人了。不想,不到片刻,颜无咎的东西又悄悄地搬进了翡翠楼。而且,寝宫里的其他丫头也都不声不响地如蚂蚁搬家把自个的铺盖卷也都搬进了翡翠楼。
黎香看着不断穿梭忙碌的丫头不觉皱眉,“你们都搬进来做什么?”
“嘿嘿,夫人,我们是王爷的贴身丫头,王爷在哪儿我们可不就得跟到哪儿……嘿嘿,夫人,王爷离不开你,我们自然也得随着你。”忙碌中的小丫头听到黎香的惊疑不觉忙中偷闲地扭过头对她嘿嘿一笑说道。
黎香一听,直接折回楼上把颜无咎的东西从楼上直接扔了出去。
可是不屑片刻,丫环们又不声不响地换了套新的又搬上来,黎香挡都挡不住。黎香咬牙郁闷之极。
晚上,黎香直接把门上了三道栓,把窗户都关紧了才拍着手安心地爬回到床上。宝儿看到不由惊奇地问,“娘,你把门窗都关紧了,爹晚上还怎么进来呀?”
“就是不让他进来才如此……”黎香靠着宝儿坐在床上喃喃地说。
“娘,你不喜欢爹了?”宝儿搬着脚指头问。
“不是,这跟喜欢不喜欢没关系,只是……唉,娘心里也不知咋的了,浑身不得劲,总想一个人静静,可是你爹逼得紧,若是还留在他身边,他止不定又得死皮赖脸把我脑子搅糊涂了,可是,我真的很需要好好地想一想……宝儿,这般对你爹,我心里也不好受呢!可是,我就象浑身长了刺,难受,一看见他就想躲着……”黎香扭捏着身子怨气十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