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真让我猜对了?”伊子晴把外套递给了佣人,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对祖孙。
伊子言努努嘴,小声的说,“姐姐,今天爷爷见了两个人,我跟其中那个莫亦寒不对盘,爷爷刚训我话。”
“哦?爷爷为了一个外人训了你?”伊子晴微微吃惊,爷爷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外人而责备子言呢?
“姐,你别不信,要不你问爷爷。不过觉得还是云诺好一点。”见姐姐有些吃惊,伊子言把今天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伊岩正只是笑呵呵听着伊子言的陈述,不做任何评论。
“姐,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那个云诺真亲切啊。”
“呵呵,不是我们子言喜欢上人家了吧?”
“姐……不是开完笑的,我看到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就像看到你一样。”伊子言终于找到这种感觉了。
“是吗?这么说,今天我也看到一个女孩子,感觉跟你一样哎。”伊子晴想到了展馆的那个女孩,自己当时不应该走开的。
“哦?晴晴,是什么样的人?”伊岩正之所以这样一问,因为他知道伊子晴的眼光很高,用通俗一点的话说就是眼很毒,看一眼就能把人看穿,能入得了她的眼的人很少。
“没有问,那个女孩看起来很小,但是我想英爱二十多岁了,是中国人,让人看起来很舒服,我是在珠宝展上遇到的。”还有就是因为她跟妈妈长的很像,站在妈妈作品的展柜前,对妈妈最爱的钻石有独特的见解,只是这些话都没有说出口。父亲母亲的过世对爷爷的打击太大了,所以家里面能看到的地方,没有爸妈的照片,害怕爷爷看到会伤心。
“姐,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跟我见到的那个人有些像呢,不会是一个人吧?”
伊子晴刚要开口,却被伊岩正打断了,正色道,“子言,公司的事情都忙好了?”
“哦。”伊子言不甘心的扁扁嘴,不再说话。
其实伊岩正听到孙女的描述,心里面已经有了眉目,诺诺这次来美国主要是参加珠宝展的,恐怕子晴见到的人真的云诺。诺言过世的时候子言虽然还不记事,但是子晴大概已经有了印象。而他对于这件事情还拿不定主意,更不知道云诺的态度,还是不冒险为好。
伊子晴没有多想,她觉得那个女孩应该还没有结婚吧,而且他的旁边确实没有类似的人。再三思虑还是没有把云诺的事情告诉爷爷,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爷爷的心情好容易平复,又何必再惹老人家伤心呢。
只是看到子言自己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妹妹伊子诺……那个经常跟在她身后甜甜的叫她姐姐的人。
妹妹小时候真的很可爱,人家人夸。可是小时候的她仿佛很怕生,家里面有外人,她都会躲到自己的身后,然后露出眼睛,偷偷的看。要是被人抓了个正着,就会躲在后面不出来了。那些大人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她不闹也不恼,只是跟着她们笑。
她曾经问妈妈为什么她叫子晴,弟弟叫子言,妹妹叫子诺啊。
妈妈帮她梳着小辫,一边耐心的解释:因为爸爸妈妈希望子晴的世界里每天都是晴天,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那弟弟妹妹呢?
妈妈的名字叫诺言,拆开来就是子诺,子言喽。
为什么要用把妈妈的名字拆开呢?
妈妈但笑不语。
后来她知道,弟弟妹妹的名字是爸爸起的,因为爸爸很爱妈妈。只是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在父母和爷爷的庇护下,她的世界每天都很晴朗。只是到了6岁那年,一下子就阴天了。爸妈不见了,妹妹也不见了,只剩下自己和弟弟还有爷爷。
终于这些年都挺过来了,可是她心里面的伤痕终是无法抚平。弟弟那年才2岁多,完全记不得爸妈的样子。妹妹那年4岁,可是就在那场事故里面消失了,要是当初留在家里面的是自己,事情的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了。爷爷这么大年纪了,除了要忍受丧子之痛,还要撑起伊家的事业。
也许是受父母的影响,自己的女儿,小名叫小念。弟弟问为什么叫这么俗气的名字,爷爷听到后,却说好,只是眼睛里面忍不住的泪水。她知道爷爷明白她的意思了。丈夫hiram是美国人,对中国文化及其热衷,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深意,问了几次,自己也没有告诉他,这份想念说了他也未必能懂吧。念,思念,怀念,想念,念念不忘……这其中的情感又怎是一个字能承载的起的?
要是还能遇见那个女孩,自己真想把她认作妹妹,也算是弥补心里面的遗憾和亏欠吧,可是这样会不会对人家女孩不公平了呢。
面上不动声色,可是她的心里面早已是百转千回了。还最终她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三人聊了一些其他的话。
车上,云诺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自己为什么会上了楼,打开那个房间门呢,就像走在自己的家里面一样。“家”?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以前根本没有出过国,也不认识人家,更别谈熟悉了。一个自己都陌生的地方,能是家吗。不过他们看起来真的很亲切。一时间她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了,眉毛都拧在了一块儿。
莫亦寒一边不急不慢的开着车,一边注意云诺的表情。看她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自嘲自笑的,不免担心起来。他也有疑惑,他能感受到伊岩正对待云诺的不同,并不仅仅是老朋友的孙女那么简单。可是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是被他立刻否定了。不敢相信亦或是不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