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无可奈何地放下了电话。这时,宋征和宋隽背着书包走出了楼洞。
宋征朝江路笑了笑,宋隽看了个满眼。
宋隽:“你怎么跟那妖精这么客气?”
宋征:“别那么没良心好不好,你早晨吃的面包圈儿就是人家让给你的!有本事你现在就吐出来?!”
一摞许国璋英语讲座放在了江路家的小桌上。随后,一个饭盒录音机被放在了书的旁边。
江路说:“姐夫,这么多的书,我哪辈子能看完啊?”
王一涤又从包里掏出了一盒又一盒的录音带,一盒又一盒地放在桌上,“这个不要怕,只要工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
江路:“我不想花这份工夫,我还得织我的头套呢。”
王一涤:“你一边织头套,一边听录音,两样都不耽误!”
江路:“那不成了听催眠曲了?”
王一涤:“习惯了就好!对了,这是两张内部电影票,美国过路片,原版的,你正好去看看,增加一点语感!”
录音磁带在转动。
喇叭里传出——How are you?How are you!What?s your name?My name is li xiaohong.
江路双手织着发套,嘴里机械地跟读着……旁边,咖啡壶的玻璃泡中雾气蒸腾……Where are you from?I?m from China!
晚上,江沛和王一涤在家里吃晚饭。
江沛问王一涤:“都给她送过去了?”
王一涤盛了一碗汤,放在老婆面前。
江沛:“你说,她听得进去吗?”
王一涤:“一般人学外语,少说都会有十天左右的热乎劲儿!只要让小姨子安静半个月,David Chen的离婚证明不就办好了吗?”
江沛:“还别说,你们南方人就是鬼点子多!”
王一涤得意地笑,“呵呵,沛沛,喝点汤吧!”
江路家里,录音磁带还在转动着,喇叭里传出标准的发音——
How are you?
How are you!
What?s your name?
My name is li xiaohong.
桌上,一杯咖啡已经见了底。
Where are you from?
I?m from China!
一个半成品头套散落在地毯上。
江路已经靠着床帮睡着了。
这时,有人敲门,听上去很秀气。江路睁开了蒙眬睡眼,“谁呀?”
门外没人应声。江路拿起桌边的小闹钟——已经七点了。
又是几声敲门声,同样秀气。
江路有些紧张了,在心里判断着:等着啊!
她走出自己房间,换上另一双拖鞋,再走到大门口。定了一下神,她才把手搁在锁钮上,一拧——
她一下子愣住了!门口站着宋征。
宋征递上几张饭票,“早上欠您的饭票。”
江路:“哟,这才几分钱呀,记这么清楚!进来坐坐吧?”
宋征:“噢,不了,一会儿还得听英文广播呢。”这时候她听到了录音机里的英语声,不禁问道:“您也在学外语?”
江路赶忙返身关了录音机,“我这都是初级的,正好,你来帮帮我!我怎么听就是记不住。哎,我刚有一个重大发现,给每个单词注上汉字儿是最容易学的……”
宋征:“那可不行!那样发音特难听!”
江路说着自己往屋里走,在屋子门口换上拖鞋,“不过我还真记住了几个词儿。要不然我咬牙切齿地背,一遍一遍地,嘴巴恨不得都抽筋了,还是背不下来。你来看看,标上的这些汉字挺好记的……进来呀,不用换鞋!你来看看,我次油内幕……就是‘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