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沛看着妹妹,表情逐渐严肃起来。江路看着姐姐,忽然笑了。
江沛生气道:“笑什么笑?”
江路:“你看你那表情,我该拿面镜子让你照照——你怎么比我还急啊?”
江沛悻悻地说:“我当然比你急了!妈要是活着肯定比我还急!三十六七的人,又是女人,还单身,人家都把你当怪物了。我就弄不明白了,人家David Chen哪点儿不好?”
江路沉思了一下说:“说实话啊,我一看见那个秃顶,我就有心理障碍,我真想送给他一个头套。”
江沛:“这主意不错。”
江路:“还是别了,这不是成心出人洋相嘛。”
钱伟德提了一网兜苹果来到了钱淑华家。
钱淑华:“来就来了呗,花什么钱啊?”
钱伟德从钱淑华手里接过暖瓶,给自己泡茶,“姑姑,您托我的事,我还真给您打听着了。”
钱淑华:“这么快就打听出来了?”
钱伟德:“寸劲儿!我们车队小丁他丈母娘家邻居的女儿就是杂技团的报幕员,一问一个准儿!”
钱淑华着急地问:“什么情况?”
钱伟德:“这个江路啊今年三十七八岁,原来在云南插队,后来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回了北京直接进了杂技团,后来又到电影学院学了两年化妆。现在是团里的专职化妆。”
钱淑华:“没成家?”
钱伟德:“离了。”
钱淑华:“有小孩吗?”
钱伟德:“没有。”
晚上,钱淑华、钱伟德在吃晚饭,谈话显然已经进行了一会儿了。
钱伟德:“姑姑,我宇生哥真跟她好上了?”
钱淑华:“我怕的就是这个呀!”
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宋隽提着饭盒冲进来。
宋隽:“姥姥,买了狮子头!”边说边准备打开饭盒。
钱淑华着急地接过来,“姥姥来拿,别烫着你!”她一面打开饭盒盖,一面继续和钱伟德谈话:“云南的知青最野,我都听说了。哎,咱食堂也就这狮子头还行。”她夹了半个狮子头给钱伟德。
宋隽问:“姥姥,我姐怎么还没回来?”
钱淑华:“打电话回来了,你爸带她去看什么英文打字机去了。”她转过头来对着钱伟德继续说,“我听说云南那边的知青,男女作风问题特别严重,回城的时候在当地留了一群孩子,而且闹回城跟大暴动似的!哎,那个江路为什么离的婚啊?”
钱伟德:“这就不知道了。”
钱淑华:“肯定是不安分,让男方发现了。这种人,一看就不是踏踏实实给人当老婆的!在剧团里混了那么多年,好人都混坏了,且不说像她这种女人,本来不是什么好胚子。”
钱伟德:“姑姑,您这话可有点欠水平啊。其实,您也用不着怕。”
钱淑华:“为什么?”
钱伟德:“听说,那个江路现在正跟一个美籍华人走着呢,看那架势肯定是要出国结婚。”
钱淑华:“好!还是赶紧走了好,省得留在这儿祸害别人!”
宋宇生带着宋征在商场的人群里穿行,宋征怀里抱着一台黑色的打字机。
宋征:“爸,要让姥姥看见了,又该找你麻烦了。”
宋宇生:“为什么?”
宋征:“你买镜头刚挨了一顿骂,现在又给我买打字机……”
宋宇生笑了,他拍了拍上衣口袋:“放心,待会儿我一分不少地如数上交。”
宋征的目光被柜台顶端搁着的一辆女式自行车吸引了,非常精致漂亮,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罕见的珍品。几个年轻姑娘围着柜台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