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了,天太冷,你照顾好自己就成。”冰清虽然感激,却也不想让容凉跟着冒险,万一要是受了凉呢?索性就拒绝了。脸红心跳,到底少了些气势,哎……
“无妨,穿的厚一些就成。”容凉一语定音,垂头吃饭不再说话了。
冰清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心头却有个地方,渐渐地温暖起来,眼眶微润。
他是怕她被她母亲训斥她吧?
一顿饭在心情大起大落中落幕,用过了饭,两人如往常一般对弈一盘,以平局结束。
天色已经不早了,两人洗漱过后,这才相继休息。
两人平、躺在床、上,好久冰清才说了一句,“谢谢。”
容凉笑,“夫人客气,分内之事。”
冰清听着这话,忽然也笑了,是啊,他们是夫妻。
缓缓的闭上眸子,冰清沉沉睡去,这一日当真是精疲力尽。临睡之前,脑海中却是闪过她母亲说过的话,圆房……只是实在是太困了,而且这种事情哪有女子先主动的……顺其自然吧。最重要的是,冰清比较担心,容凉的身子能成吗?
容凉看着冰清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便知道她今日累坏了。而且,比起前些日子要好一会才能睡着,到现在闭眼就能睡,可见对自己是有了信任的。想到这一点,容凉心里便得意起来。
得到了她的信任,再得到她的欢心,就应该剥干洗净,吞吃下肚了。
圆房这件事情……不宜拖得太久,有违人伦天和不利身体健康啊。
容凉决定明日请安时,好好地在冰清跟前刷一把好感度,这样距离自己圆、房的日子就更近些了。
其实,他现在要是亲近她,她是不会反抗的。可是这样的顺从又有什么意思,他要的是两厢情愿的情动,又不是贪一时鱼、水、之、欢。
容凉觉得自己心仪的女子,是不能受到任何委屈的,至少得是心甘情愿的委身自己,却不是因为什么夫妻名分。
当然,他是爱名分的人,先把人固定在自己的地盘上,虽然这个手段卑鄙一点,不过自古以来无毒不丈夫,他也只是想一辈子守着她而已。
得意之后,容凉也沉沉睡去。
睡梦中,梦到自己也能纵马狂奔,弯弓射箭,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哪里还有现在这副病弱的样子,是个男人都想有一副强壮的体魄,上马能安邦,下马能卫家,这才是男子气概……
一夜好梦到天亮,两人都睡得很沉,直到墨玉的叫起声在帘子后面想起,冰清才猛的醒了过来。
鼻尖充满了容凉身上独有的药香气,跟以往一样,睡醒的时候她依旧是被他揽在怀中,自己的鼻尖正对着他的胸膛……
冰清轻轻的动了动,哎,她好像已经习惯在他的怀中醒来。
这可真不是一件好事情,有点沉沦于这种温暖的先兆。
“醒了?”容凉的声音少了白日的温煦滋润,多了几分沙哑的低沉,在这封闭的床帐之内形成独特的气息,扰乱了冰清刚刚收敛的心神。
“嗯。”冰清想要坐起身来,反倒是越发的靠近了些,让她的呼吸不由的多了几分急促,脸色如朝霞一般,蒙上了几分瑰丽。
容凉不由得看呆了眼,他的娘子便是在这样的时刻,也是极美的。
容凉轻轻的恻恻身,眉眼间带着醉人的微笑,被司徒冰清这一刻的娇媚容颜吸去了心神,不由自主的垂下头去。
冰清的身子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动也不敢动,看着容凉越来越靠近的容颜,只觉得呼吸都变成艰难的事情,“你……”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冰清的眼睛瞬间瞪得很大,像是不敢相信一般,脸一下子变得如同煮熟的虾子,连呼吸都不会了。
冰清哪里还能静心听明白容凉的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子中,便想要坐起身来,却不成想猛地一抬头,她的唇准确无误的对上了容凉的唇……
两人顿时都僵硬在那里……
冰清傻眼了,她……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不要见人了,一世清名啊……
“原来夫人喜欢主动。”
容凉调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冰清整个人跌回锦褥间,索性翻过身去背对着他,她是没脸开口了。
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低沉的笑声在耳边轻绕,冰清恼羞成怒,不肯跟容凉说话。此时,听容凉说道:“清清,我很开心。”
冰清一愣,呼吸都放缓了,急速的心跳似乎也慢慢地稳定下来,却依旧不肯抬头翻身。
“我很久没这样开心了,清清,娶你为妻,是我这一生最正确的决定,也是最幸福的事情。”
心好像比方才跳得更厉害了……冰清心里哀嚎一声,病秧子情话说起来,还真是……令人无法抵抗啊。
“你不开心?”容凉饶是智计百出,此时也不过是一个对着爱情手足无措,患得患失的寻常男子。看着冰清一直不肯跟他说话,心里也有些担心起来,不会是真的恼了自己吧?
“真生气了?”容凉觉得手脚都没地方放了,磕磕巴巴的简直语不成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急得汗都要出来了,最后猛地说了一句,“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几拳,别不理我啊。”
“我害羞,谁要打你。”冰清的声音从锦褥间闷闷的传出来。
容凉先是一愣,进而傻笑起来,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的笑容倒像是天上掉了大馅饼,正砸在他头上的傻样一般。
原来害羞了。
容凉知道冰清脸皮薄,不敢再逗她,变先起了床,带着愉悦的声音去了净房。
冰清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远,这才慢慢的翻转过身来,脸红如滴血,眼睛却清亮的如同被雨水洗刷过。
双手捧着脸,心跳如擂鼓。
哎,这种感觉好奇怪啊。
冰清磨磨蹭蹭起了床,洗漱完毕,等容凉打完一套拳回来跟他一起吃早饭,却依旧不肯抬头看他,自顾自的垂头用饭。
容凉心情极好,拿着筷子不停的替冰清布菜,都是冰清平日喜欢吃的。轻声细语的同她说话,毫不温柔。
含玉墨玉还有桃枝几个丫头,很明显的能感受到主子之间的温柔气息,含玉跟墨玉自然是十分开心,桃枝的眼睛却是看向了蕴柳养病的屋子,眉眼间一片暗淡,又夹着几分同情。
也亏得蕴柳不在跟前,若是看到这一幕,只怕心里更加不好受吧。
用完了早饭,冰清便换了出锋狐狸皮桃红色遍地撒花的对襟小袄,凤穿牡丹的石榴银鼠皮裙,头发上带了雪白的卧兔儿保暖。含玉给冰清洗上了雪白貂皮大氅,盈盈玉立屋中,当真是仿若瑶池仙子般令人心醉。
容凉也换了黑狐皮做成的直裰,领口袖口翻着厚厚的皮毛。油光水滑的黑色皮毛,倒是衬托的容凉往日儒雅的俊颜多了几分高贵威武之姿。
冰清瞧着眼前的人,一时竟有些失神,素来知道容凉有副好皮囊,却不曾想这样郑重的打扮起来,当真是不属于她的哥哥。她哥哥如玉,容凉却像是山峰顶上的皑皑白雪,干净清透,让人自惭形秽。
“为夫这幅样貌夫人可还满意?”容凉弯下腰,在冰清的耳边低声浅笑。
冰清咬咬唇,横他一眼,这人当真是越来越无顾忌了。若是这般难缠,这以后的日子可如何是好。
冰清心里哀叹一声,抬脚就往外走,都忘记了不许容凉跟着一起去的事情。
果然,男色误事。
容凉加快脚步追了上去,不许冰清拒绝,牵着她的手,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呼着浅浅的白雾,眼前的景象似乎也变得氤氲朦胧起来。
冰清几次欲要把手抽回来,却是徒劳无功,实在忍不住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岂能做此等无规矩之事?”
连这样的话冰清都说出来了,当真是黔驴技穷。
奈何,容凉在这件事情上脸皮极后,笑眯眯的说道:“原来夫人喜欢为夫轻狂一些,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冰清顿时无语,遇上一个脸皮极厚的夫君……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容凉到底也不是真的轻狂之辈,快到太夫人院子的时候,就轻轻的松开了冰清的手,面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收敛起来。
容夫人的院子是整座容府的正院,很是宽阔,带着北方建筑浓浓的色彩,舒朗大气又透着尊贵。
门前的小丫头利落的打起帘子,给二人行礼,眼中带着几分惊讶,大约是没有想到容凉会出现。
屋子里有笑声传出来,在门口冰清就听出了是二夫人跟三夫人的声音,二夫人跟三夫人本就比冰清更圆滑,讨好容夫人的手段也比她强多了。冰清这个人吧有些高傲,她从出生以来就是尊着敬着捧着长大的,骨子里跟郦香雪一样,有着无人匹及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是与生俱来的。
她不会因此瞧不起人,却也因此不会跟旁人一般弯下自己的脊梁讨好别人。所以进了容家,即便是面对着容夫人,也只是做了晚辈该尽的本分,要是让她像二夫人跟三夫人一般,她是做不到的。
容凉的出现,真是把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最欢喜的莫过于容夫人,一把拉着儿子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眼中满是惊喜。一边冰清已经跟二夫人三夫人打过招呼,正听到容夫人抱怨道:“这样冷的天你还过来做什么,好不容易身子好了些,更应该细细的将养着,我知道你有孝心,可是只要你好好的,母亲心里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