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为了奴婢们怎能让你如此殚精竭虑,陌研知道了只有万分感激的份儿。”玉墨眼眶一红,上前一步扑通跪下,“奴婢替表妹谢谢娘娘恩典,能伺候娘娘是奴婢姐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本宫总想让你们这一辈子活得开心才好,嫁人等于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不图让你们后半生荣耀显达,可是总得让你们****笑开颜才好。云汐,你年岁也不小了,可有什么打算?”夜晚最挂念的也就是云汐了。
云汐一愣,随即摇摇头,“奴婢一辈子不会出宫陪在娘娘身边,还请娘娘恩准。”
“说什么傻话,你纵然年岁大了些,可是有才有貌又是本宫身边第一得意人,哪个敢嫌弃?”夜晚怒。
“并不是这样,而是奴婢真的没有嫁人的心思。奴婢替弄箫琴瑟四人讨个恩典,请娘娘为她们费费心,毕竟她们都是如花年岁,一直守在长秋宫倒真是可惜了。”
“这个你放心,你们一个个的,本宫都会为你们安排好的。”夜晚可没忽略到云汐那眼眸深处的异样,只是不知道云汐心里究竟有谁,居然一辈子不嫁人,这个倒真是要好好的探一探才是。
新岁将到,王子墨星夜赶路终于在除夕这一日赶了回来,马不停蹄的直接进了宫,紧接着严喜就来了柔福宫,夜宁有消息了!
“娘娘不用担心,王大人说了夜大人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机关巧合下进了上邦城。夜大人听说来年西齐还要跟大夏开战,因此决定在西齐潜伏下来,等到拿到边防部署图,就立刻赶回来跟娘娘团圆。”严喜小心翼翼的说道,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敢看夜晚的神色。
夜晚先前一直觉得王子墨在边关不肯回来有点奇怪,毕竟仗都打完了,没必要一直留在那里,如今看来定是奉了慕元澈的命令寻找夜宁才不能回京,没想到还真被王子墨给找到了。
“哥哥为国尽忠是件好事,也是本宫的荣耀。”夜晚努力维持一个笑容,心里实在是担忧至极,上邦城可不是一个善地。
严喜干笑一声,“夜大人武功高强,心思又细定会凯旋归来,娘娘不用多忧心。”
“自然,你回去跟皇上说,有哥哥的消息本宫开心的紧。”
严喜这才松了口气,二姑凉这脾性最近温和了不少啊,白让他担心一场,就怕二姑凉听闻这个消息把他给大卸八块了,毕竟这个哥哥的分量重的很。
严喜走后,夜晚立刻站起身来,看着云汐说道:“云汐,跟本宫走一遭。”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
“冷宫!”
云汐一惊,忙道:“娘娘,皇上不是说了,等到出了十五您再过去,这大年节下的,实在是有些晦气。”
夜晚是答应了慕元澈等到过了上元节再去见夏吟月,毕竟还有一个百里燕池虎视眈眈,但是听闻夜宁的消息她如何还能坐得住。夜晨的信中可是真真切切的说过上邦城这三个字的,而且这半月以来百里燕池几乎没什么动作,一直窝在驿馆中,按照她的性子,夜晚觉得定有缘由,只是她还未看破而已。
“不用了,皇上多有忙碌,本宫也该为皇上分忧,走吧。”夜晚抬脚往外走,云汐无奈只得抱着雪色的大氅跟了上去。
冷宫,这个地方的确是很多人都比之不及的地方。
前世,郦香雪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丧命在冷宫里。
今世,夏吟月也绝对想不到她有朝一日会住进这里。
前几日刚下过一场大雪,本就萧索荒凉的冷宫,此时更是被一层白雪覆盖,庭院里除了用脚踩出来的一条布满冰渣子的小路之外,周围全是雪茫茫的一片。这用脚踩出的小路,只怕也是送饭的宫人因为要送饭不得不踩出来的。
“娘娘,奴婢先让人把道路清出来。”云汐有些担忧的说道,瞧着那踩出来的小路上,因为踩得十分结实,越发的溜滑,人走上去要格外的小心才是。
“不用,本宫又不是泥娃娃。”夜晚道,不管是前世今生,眼前这点东西都算不上什么,她真的没有那样的娇贵。
夜晚扶着云汐的手缓缓地踩了上去,身后跟着玉墨还有小安子也是小心翼翼的护着,众人的脚踩在积雪之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在这冰冷静谧的天地间慢慢的流淌。
冷宫的看守不晓得跑到哪里去偷懒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夜晚神色微微带着冰冷之意。看守这般的松懈,只要夏吟月有心想要跟外面的人联络,就一定能得逞。
“查一查这冷宫是谁负责,立刻把人撤了重换了新的来。”
“是。”云汐知道夜晚不悦了,当下也不敢多说什么,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夜晚走到了廊檐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门窗斑驳,大红的底漆早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变得面目全非。在夜晚的安排下,夏吟月住的这一间正是当初郦香雪被她硬生生的悬挂在梁上的那一间。
小安子瞧着夜晚的神色,立刻上前伸手将门给推开,然后又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
夜晚看着众人说道:“你们在外面候着。”
“是。”众人齐声应道。
夜晚抬脚走了进去,冰冷阴寒的气息迎面袭来,让她不由得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抬头望去,就见夏吟月坐在一张十分破旧的椅子上,透过窗子往外看,旁边的木床上,小小的玉娇睡得正香。身上盖着的被子十分的破旧,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散发着一股子酸涩难闻的味道。
夏吟月侧过头看着夜晚,嘴角露出丝丝讥讽的笑意,冷冷的看着夜晚,“你来这里做什么?是要看我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吗?”
“这个地方住着舒服吗?听说先皇后就是在这里离世的,你住在这里就不会觉得害怕吗?”夜晚瞧着玉娇小小的身形缩成一团,这样寒冷的天气,只盖着这样淡薄的破被子,的确是寒冷难捱。真亏的夏吟月怎么舍得将玉娇从丁昭仪那里要回来,硬是要养在自己身边。如果此时此刻玉娇在丁昭仪的身边,又哪里需要受这样的罪。所以说夏吟月的心思她真是猜不透,也想不明白,换做旁人恨不能自己的孩子能好好地,可是她宁远玉娇跟她一起受罪。
夏吟月面色微白,随即怒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要说的,立刻滚出去。”
夜晚一点也不介意夏吟月的无理言语,“你跟本宫没什么可说的,既然如此你在害怕什么?听说当年先皇后就是被你硬生生的悬挂在梁上害死的,本宫在想你是什么样的心肠,住在这里居然一点惧意也没有?”
夏吟月听着夜晚的话,浑身不由得一颤,惊惧的望着夜晚的脸,“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
“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你更听得懂了,夏吟月你不会以为这个世上真的会有什么永远无法解答的秘密吧?你真以为先皇后的死不会有人查清楚吗?”夜晚嘲弄道,看着她惊惧煞白的脸色,顿时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
夏吟月看着夜晚猜不透她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眼神落在夜晚鼓起的肚子上,那神色又变得些许的古怪,渐渐地陇上一层阴狠之色。
夜晚瞧着她的神色,伸手覆住自己的肚子,“你最好收起你那些想法,如果本宫真的出点什么意外,你觉得你还能活下去吗?”
“你不会以为我呆在这冷宫就真的以为自己能苟且偷生?”夏吟月出生讥讽。
“你倒是看得明白,你自然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你早晚会为你做出的一切付出代价的。”夜晚缓声说道,看着她,又道:“夏吟月,你当初都已经从大夏的后宫逃出去,你为何又故意扮作我的模样,当做诱饵被皇上所擒回到了这里?”
“这跟你什么关系?”夏吟月很显然并不配合夜晚,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
夜晚并不生气,如果这么样简单就能让夏吟月回答自己的问题,那她就不是夏吟月了。
“跟本宫怎么会没有关系呢,百里燕池出使西齐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什么?”夏吟月惊呼一声,她在冷宫消息闭塞,夜晚又故意让人不得有丝毫的风声传入冷宫,夏吟月当然不会知道百里燕池的事情。瞧着夏吟月这般吃惊的神情,夜晚的笑容越发的柔和了。
“本宫还以为你跟百里燕池曾经关系那般的亲密,她一定会来看过你了,没想到你居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当真是可惜可你们的姐妹之情。”
“你怎么就认为高高在上的百里燕池会跟我一个细作有关系?当真是自以为是,不是每一个西齐的人,都会跟公主殿下有交往的,愚蠢!”
“是吗?难道说百里燕池居然对本宫撒谎?”
“什么?你是说这是百里燕池自己说的?”
“当然,如果不是公主殿下自己说的, 你不会以为本宫真的能手眼通天知道所有的事情吧?”夜晚闷笑一声,故作叹息一声,“本还以为公主会在皇上面前为你说两句情,没想到居然一个字未提,前些日子还说要来看你,不过听说你在冷宫之后,居然又没有动静了。夏吟月你为了西齐做了那么多,可是到头来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夏吟月听着夜晚的话,面上的神情越发的难看,手指上已经生满了冻疮,此时自己低头看着,难掩心口的怒火。
夜晚的眼睛落在夏吟月的双手上,只见往昔白嫩的手指此时冻得红肿不堪,冻裂的口子十分的恐怖,鲜红的血丝格外的分明。
“即便是死在这里也是我为国尽忠了,与你何干?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挑拨离间,我就会上了你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