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抱着她跳伞、他命令万丈高空的刘春华把自己扔下云端、生存训练坠崖时他的寻找这些残酷冰冷的事实,如今在脑海里留下的,竟然是他俊朗非凡却又难掩担忧的样子。
她喜欢着他,只愿能与他每天斗嘴、嬉戏。他抱着自己上下其手却又只能强忍冲动的眸子,是这夹杂着风声的黑云之下最结实的记忆。
她要活着回去,这不会成为她们之间永恒的离别。
降落伞的力度坠下枝头,从参天古树的树顶向下急降。她掀开盖在身上的伞包,黑暗密林里电筒的光线微弱,却正正的照着她的脸。
故意压得低哑的人声中,她听到赵天天惊诧的语气:“是你?靠,老大疯了?”
她站起来,端正的行了个军礼:“报告队长,编号238正式归队。”
密林里分散的几个兵将黑衣黑裤,脸上均抹了油彩,身经百战又狠辣干练的精英雄狮,只奇怪的望了她两眼,任务便如常开始。
林微被赵天天当贴身膏药一样带在身边。他用尖刀砍开身边的草丛,让她在后跟随。高高的青草叶子如尖利的纸片,割着她的军裤和小手。
走了半程,进到林深处,远处可见火光,一幢隐蔽的建筑物内人影幢幢。赵天天拉枪上膛,再递给她:“杀敌你就不必了。跟着我,自己找好掩护。”
她握着冰冷的枪把,望着远处闪闪的火光:“我会不会死?”
“怕死又来?”
“我怕见不到你们老大……他还不知道!”
她没想过,马上就要经历枪林弹雨、生死离别,老首长明显就是把她送过来受死的。
她扁着嘴儿,但却没有时间哭。因为,四周的战友已经对建筑物完成了大包围,攻击马上就要开始。
枪声突起,大型竹排搭起的排屋内火光燃起,从四周向内包抄的战士,火力强大的武器,一眨眼间便鬼哭狼嚎。
屋子里一个个火人向外扑,枪支还没举起,便被战士们逐一击毙。
这个处在边陲的制造326惨案的暴恐团伙,早前已被猎狼狙击,躲在这个深山老巢,却仍旧难逃围剿。
伏击计划准备多时,包围的前期也艰辛,但惨烈的战事却只持续10余分钟,排屋内便成火海,奸党尽清。
林微举着枪支,却反复被赵天天按着不得动弹:“你给我好好藏着,你要是牺牲,我也得被首长一刀牺牲掉的。”
林微白白紧张了这么久,却不想这种规模的战斗对猎狼分队来说,有如小菜一碟。
战事收尾,战友们都现身开始清点倒地歹徒、毒品和枪械,林微和赵天天走出去。越近排屋,呛人的烧焦的味道便更加强烈。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面目全非的尸体,烧焦的肉类的味道,让她本能的感觉到不适。只不过是短短10数分钟,这里便成人间炼狱。虽说都是死有余辜,但于她看来还是太过残忍。
她向后退了退,脚边便是茂密草丛。草堆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捉住她的脚踝,她大惊,本能的回身反踢,草堆里一高大男子一跃而起,对着她正举起枪支,她迅速的矮身,侧身抢到了男人身侧,捉住了男人持枪的手,向外一扭……
“呯”枪声裂空而过,正与她纠缠的男子额头正中一点红印涌出鲜血,至死不信的圆睁着眼睛。
男人在她的身侧扑倒,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又一拍,脑子一片空白。死亡与她曾经这么的接近。那一瞬间,不是敌死,就是她亡。
后方的队伍似乎很振奋,有战士高呼着调侃:“老大,这种小伏击你也亲自上阵?不相信我们啊!”
“还是不相信我们能保护好老大夫人啊?”
然后便是比这黑夜更深沉的静默。残酷的战场突然静得能听到风吹落叶的沙沙声,能听到他的军靴踏着草丛向她走来的“喳喳”声,能听到他稳定却又渐渐急促散乱的呼吸声。
“微微!”
她看不到,喉咙却哽咽,带着焦味的空气她却能辨出特属于他的味儿。他的大手在后紧紧的搂住了她,搂在腰间的手如同铁锢,压在她肩膊的头重得像一座大山,把她的坚强全部抽走。
她抚着他搂在腰间的大手,想向后看清他的脸。他低哑的嗓子压抑着:“别回头。”
“嗯。”她咬唇,明明心里是欢喜的,但却委屈的只想扑到他的怀里好好的哭:“你又救了我!”
生死边缘的相逢,他竟不敢让她直视自己的眼。他不愿她看清自己的彷徨,不忍她看到自己的慌乱。
丛林里的火焰,她惊叫的声音,在她的身边一跃而起的歹徒……只差那么一分,他就可能永远的失去她。
怀里的她泛着青草味儿的甜香,微泣轻抖的身子显示她的娇怜。她总是这样,看似胆大包天,一落到他的怀里就只是个爱娇任性的女孩儿。
可就是这么个让他疼不够的人儿,却有这样的胆子,走进这危险重重的深山老林,罔顾自己的安危。
“笨蛋!”他哑着嗓子吼了声,从后便咬住她的唇。
他的吻从不曾像今晚这么的火热凶狠,夹着恨意的肆虐,他含着她一声又一声:“看你还敢不敢?还敢不敢!”
她闭着眼睛,如狂风雷暴一般的深吻乱啃像烈火一般烧心,齿间溢着血丝的甜腥,她被他双手捧着的脸,热热的泪珠儿流了一脸。
以为永无何止的啃吻,缓慢而不舍的停下,男人狂热的呼吸呼在她的额角。天旋地转之间,她被他横抱而起,大步走出密林。
密林外面,便是一望无际的灰色银滩。长长的海岸线连绵不绝,银白月光倾洒着幽蓝深海,暗夜的波涛拍着海边细沙,海水漫向近海礁石。
巨大的礁石上有些细沙堆积,他把迷彩服脱下,铺在礁石上,才轻轻的把她平躺着放下。
经历过刚才的生死,如今在月下看他,那银色光芒笼罩着的男人俯身压着她,幽黑瞳仁里只有她。
这么好看的男人,这么勇猛的男人,是她的男人!
她以指尖在他的脸边轻轻的抚。他沉身亲她,却没在她的唇瓣处流连,只狠狠的咬了一口,便直起身子,开始脱身上白色的军衬衣。
“你干嘛?”她有些懵懂,这么浪漫的情境,首长你急色的话似乎有点破坏气氛。
“疼你。”他把脱下来的皮带扣子向外甩了甩,那响声儿,让她的脸开始翻红。
“不是吧?这儿?这时候?”
这里是荒山野岭啊!刚刚才打完仗啊!旁边还有猎狼分队特种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