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样上着班,像没任何事情发生一样;我不是同样和阿吉曾经在一起吗?而事实上她不是我的恋人。我这样牵强地自我安慰,总觉力不从心。上班仿佛已经没有了精神支柱。他们在出租车里从我眼前消失的身影时时刻刻在我的想象中无限扩大……这会是一种怎样的结果啊!
作为一个男人,想着这些我的确感到羞愧。我需要很快振作起来;这在我们当初开始恋爱时我就很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只是从前一直不相信罢了。为尽快摆脱这些痛苦的阴影,我希望很快与艾姬有个了结;但必须有所冷静,不能激动,这是我常爱犯的毛病。
当最终真正付之行动时我却不知怎样下手为好了。说我有意跟踪他们以此为据证明她变心了,或者说我们长时间地很久不通信息是不是在和别人交往。哦,这显得有点滑稽而似乎又有点荒唐。那我又怎样找她说呢?这棘手的关键之处也许就是我一直没弄清楚艾姬这些被我发现的举止到底是何目的?
但这样一个事实不可否认:那就是他们仍在交往,而且是在背着我。退一步讲,他们若是普通而正常的同学或朋友关系,为何从未听艾姬提过郭信的事呢?
我越想情况越是不对劲。如果艾姬在郭信面前欺骗着说她已经与我分手了,那么这个女人似乎就显得比较恶毒了;尽管这种情况非常小,但是我还是想慢慢看看她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嘴脸。若是我等高智商的男人都被她洗涮了一翻实在太丢脸面了。
我决定和艾姬打一场爱情持久战,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无所畏惧;只要血流值得。但我清晰地认识到这场“战争”若是打下去最终的胜利者肯定会是她,因为“敌我”力量悬殊的事实早已摆在那里;为不使最终失败的我落得过很惨的结局,我想我会想办法来弥补这一缺失。
俗语道,从哪里跌倒便要从哪里爬起来;失败的终点可能就是我胜利的起点。
艾姬终于约我再次见面,这是我所期待以久的一次奇特会面。地点在玉林的空瓶子酒吧。
“学业还那样忙碌吗?”我主动开口,但语气无意中透露出异样的怪怪之感。
“不像刚开始进去时那样紧张了,课程已经追得差不多。”艾姬确实有极强的表演天赋,不像我这样笨拙。
“这样就好了!剩下的大把时间就可以干别的事情了。”我有气无力地斜躺在沙发一角,意在让我那些可恶的情绪提前登场。
艾姬好像听出了我的话外之音,略显不自在。稍许之后她说道:
“二锅头,与你认识这么久,我始终感觉到你有一种嫉富如仇的怪毛病!”
“恶与富有什么区别?”我马上反问,但似乎仍难掩饰对方一针见血似的揭露出了我现实生活中的伤疤的虚脱。看来对方是做了某些思想准备来与我相见的,不然她的话不会这样尖酸刻薄——像有毒的箭刺穿我的心脏!
“贫穷已不是当今这个时代的主题;正当的富是光荣的。”
“那我再问你,富人中的坏人多还是穷人中的恶人多?”
“这个嘛……有点难回答!”艾姬吞吞吐吐的样子;其实这个问题我把自己也给弄糊涂了。
在这个地方,别人都是来宣布爱情誓言的,而我们却在讨论这些不合适宜的古怪话题。招来旁人不解的异样目光这就显得非常自然了。
“坏人可能有坏人的目的,恶人可能有恶人的根源!”
“这差不多。”
“那你属于哪一类呢?”最后我说。
“那你属于哪一类呢?”对方反问!
沉默让我们彼此似乎做出了这样的回答:也许我们都是,也许我们都不是!
大白天的,进入酒吧就像走进了神秘的夜晚,诱惑总是无限。
我呷着啤酒已觉疲惫,但心头的话好像并没讲完。
“等会儿到我家去吧,怎么样?”
“算了!算了!”我急速做出反映。此事已成了我心中某种难以推却的障碍。
“以老同学或普通朋友的身份去如何?”
“我不想惹你父母生气!也许今后可以试试!”我固执己见,直觉告诉我艾姬已经迂回地暗示她和我分手的信息。在这种特殊的场合,用这种分手方式多少能化解一点伤口的疼痛。
我们各自的坦然其实并没有战胜自己,当我们的双眼凝视对方时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如果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战争”就这样很快地结束,也许它会显得更残忍;在这种持续纷繁的进退里我们似乎都想寻找那么一点点能医治伤口的慰藉,尽管它们显得是那样飘浮不定且难以捉摸!
走出酒吧,我们握手道别。哭与不哭都难以改变一个分手的事实。望着艾姬用右手蒙着自己的双眼向前奔跑的身影,我感觉到这一切来得是那样的突然和迅猛——然而这又是在人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