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晴霞同居的日子里,我们的各种差异都非常明显地表现了出来。我觉得我们在精神上难以达到融洽的地步,不仅仅是她胸部生理结构的不匀称所带给我的烦躁,更重要的是她上次无意所丢失的那辆自行车所带给我的经济负担……
总之,我对她惟一感兴趣的是她那性感的肉体!也许是晴霞感知到了我对她的所有不满,集聚在心中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有一天晚上,我们疯狂做爱后,我躺在一边对她置之不理,当时觉得她的身体极其嫌恶,做爱后的女人感觉男人是否真正爱她,就是看他此时是否能顾及对方的感受,从而仍会轻柔地爱抚对方。而此时我对晴霞的冷淡简直让我都不敢相信,更莫说还会让她享受最后慢慢还没被消失的温存!
“怎么这样睡?会着凉的!”我突然醒来时发现晴霞裸露着的上半身紧贴靠床的墙壁坐着。
对方以冷漠的姿态对待我!
“别这样,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我的劝告对方不但没听,反而从她的鼻孔中发出了不停的抽泣声!
我想,若此时再上前劝阻不但不会让她止住哭声,反而更会加剧她所谓的委屈而哭声大振。那时若让邻居或者楼下的房东知道了,岂不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
“你到底怎么啦?我又没惹你!”我想审时度势采取另一种方式加以劝阻。
“高郎,你别以为你多了不起,上了几年大学就把别人不当人看!”
“晴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故作强辨,实则内心虚空!
“我不想跟你说了,你这可恶的男人!”晴霞此话如出鞘的利剑穿透我的心脏。
“你这个有神经病的女人,别以为你脸蛋长得漂亮,身材像巩俐,其实你自己明白,你的身体能值几个钱,别像个疯狗似的深更半夜乱咬人!”我的反击几乎使对方的精神崩溃。
晴霞大哭一阵之后,翻身下床直奔房门而去……当我追赶上去时,她身上只挂了一条三角裤,打开门后“砰”的关门向楼下奔去的那声音就像一阵没有任何迹象可证明会下雨的闷雷,让人恐怖和不可思议!
“好,好!别这样行吧!别人听到了多不好!回去吧,回去,都是我不好!”尽管这些话不是出于我的真心,但在此时此刻非常必要,否则一切将不可收拾。
经过一番纠心的折腾,好不容易连推带抱地将晴霞弄回房间,然后抱上床!
刚才的那一幕仍让我心有余悸,我躺在床上思量着这女人可真厉害啊!……
事情好像并未完,躺在床上的晴霞像抽风似的干咳着、抽泣着,并且浑身僵硬。那阵势自我从妈肚子里钻出来都从未遇到过,吓得我哪还有什么时间再去想这女人的不是。
“你怎么啦?怎么啦?”我几乎像是在用哀求上帝救命的方式问道。
“高郎,高郎,快!快,要水……水……”
我听到晴霞说要水,赶紧开灯给她端了一杯水,不过看她那模样,真像是什么硬物堵塞住了她的喉咙。
当她喝下一杯水之后,我奢望这就是上帝赐给我的一杯圣水能将此女人的“怪病”医治好,然而当我稍稍松了一口气之后,发现对方突然叫了起来……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晴霞翻身起来指着墙上一副“勤奋”的字画叫起来。此时,我似乎再也不能忍受这女人故作的疯模样了,她使我想起《简爱》里的男主人公罗切斯特的前妻!……
理智在此时此刻不可能让我丝毫有殆慢对方的机会。如果对方一旦确认我已知道了她演的戏是假,那么结局会更不可收拾。
“你难道记不清楚了,那是董秋送给我们的一副字画!”
“哦,字画……字画!我累了,高郎,我头非常痛……痛!……”
表演终于结束,但我这一个配角仍然不能有所松懈……
“我帮你揉揉太阳穴”说着,我强打着筋疲力尽的身体用手轻轻地给对方揉捏着……
此时,我看到晴霞那双红肿的眼睛,那张无表情的脸,那微微颤动的身体正渐入梦境……
我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在这个时间夺眶而出!为什么?——我要了这样的女人!若是她今后“旧病”复发,将如之奈何?我的心已经开始被眼前入睡的这个女人冰凉了……
明天我将如何向邻居或者房东解释昨晚那一声关门的巨响?我不可能想得太多太多!一切都可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当初我能掩饰自己对她的强烈厌恶,或者对她的身体不直接表示拒绝,抑或对她的进入能轻缓而不那么猛烈……也许一切都可能不会发生……就让那些闷在心中的不满发酶,溶解吧!……可是一切都让它按自己本来的面目发生了,最重要的也许就是让它慢慢而彻底地消失永不再重来……
写作对于我来说,最可怕的是孤独,最需要的也是孤独。晴霞此时的存在是我心中的调和剂,我真的不想这么早就与她分手。但是我非常反感她这样的“新新人类”,什么“耶”、什么“哇噻!”之类的口头禅常常挂在嘴边。每每听到她这样的叫喊,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