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这么慢啊?”突然间,一个冷酷嘶哑的男音响起。声音的主人又高又瘦,留着一头棕色的披肩发,颧骨处有一道寸把长的刀疤,整张脸显得格外狰狞而淡漠。较之之前的两个流氓少了些痞气,却从周身散发出一种阴冷的死气,仿佛整个人都没有生机。
“嘿,二哥来了。”彩色头发的青年急忙谄媚地迎上去,“这有个硬骨头呢。”
褐发男子看了一眼躺倒在地的老人,冷哼一声:“直接抢不就好了。给他留口气就行,只要不死人就不会有麻烦,怕什么?”
“得嘞,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鸡窝头青年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说话间就要对老人再次动手。
“给我停下!”一声沉稳的怒喝吓得彩发男子打了个激灵,而鸡窝头青年也不由自主地缩了手,乜斜着眼睛看向渚。
“呵,果然有多管闲事的出现了。”褐发男子冷笑道。
“哇哇,二哥三哥,你们看,这小子旁边那个妞怎么样?!”彩发男子醒过神来,兴奋地指着爱丽丝大喊。
鸡窝头青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哈哈,这脸蛋,这身材,可是老天爷创造的极品啊!二哥,咱们上,把她带回去好好享受一下怎么样?”
“唔,少收点钱,换这么个千娇百媚的妞,确实是划算的买卖啊。”褐发男子也来了兴趣,“喂,小子,我估计你一个人也打不过我们。不如这样,你把这个妞让给我们,我们哥几个就考虑一下放过那个老东西,怎么样?”
爱丽丝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碧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哇塞,这妞太刺激了啊!”
“呵呵,有意思。”渚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爱丽丝护在身后,“你们几个,知道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吗?我奉劝你们一句,识相点把勒索来的钱一一还回去,并且发誓以后不再为非作歹,在这个两国交战的非常时期,我可以对你们既往不咎。”
“哈哈哈,二哥,这小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他以为自己是谁啊?”彩发青年笑得直不起腰来。而围观的行人脸上露出期盼和赞许的同时,也不可抑制地为渚感到担忧。
这个流氓团伙尽管只有区区四人,但个个都是无耻至极的亡命之徒,心狠手辣,出手从不留情。而托兰巴市作为一个边境城市,常驻人口极少,多半都是彼此素不相识的往来商贩或办事人员,自然没有那么强的凝聚力团结起来对付他们了。因此,尽管每个人都对这种情形感到气愤,却都出于明哲保身的态度,不愿意多此一举。
“真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能遇到流氓这种极品职业。”渚轻笑一声,“如果你们不愿意改邪归正的话,那我只好用实际行动来教训你们一下了。”
“好大的口气。那我就看看谁教训谁吧!”冷酷男子抽出一根精铁炼制的双截棍,另外两个流氓青年也亮出了各自的武器,分别是短刀和铁棍。
“爱丽丝,你就别掺和了。站远一些,小心别溅到血哦,呵呵。”
挥舞着铁棍的彩发男子仗着自己兵器最长,率先冲上前来,对准渚的面门当头劈下一棒。渚不慌不忙,微微侧身闪开,彩发男子打了个空,立刻重心不稳踉跄着向前倒去。渚趁机一把抓住他的铁棍,微一用力夺过来,顺势在他后脖颈处来了一记凶猛的肘击,打得他头晕眼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整个过程在三秒内完成,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围观的人群不由爆发出一阵欢呼。
“老四!”渚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鸡窝头已经张牙舞爪地挥着短刀扑了上来,“你这混蛋,我要杀了你!”
渚抬起手中的铁棍横向架在身前,“当”的一声金属相撞的清脆声响,鸡窝头的短刀在铁棍上狠狠地凿出一道印记,却没有伤到渚分毫。渚手腕急翻,铁棍绕着刀刃旋转一周,对方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力道,一失手将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渚飞起一脚揣在他心窝处,彩发青年惨叫一声飞了出去,直接撞上后面已经出手的阴沉男子,被他手中的双节棍结结实实地打中了。听声音,估计肋骨至少断了两根。
“呵呵,有两下子啊。竟然用我的兄弟当人肉盾牌,看来我确实没有饶过你的理由了!”褐发男子脱掉上衣,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
“正合我意!”
话音未落,两人已战在一处打得难解难分。渚暗暗吃惊,他本以为这些流氓不过是些小混混,却没想到其中还隐藏着这样身手不错的人物,当下不敢怠慢,集中精神专心应战。褐发男子的双节棍用得相当熟练,看得出是下了几年功夫的。但他到底跟渚这样自幼经过严苛训练的机师存在着明显的差距,不过拆了三四十招已渐渐处于下风。
“呼,好险好险。”渚猛然躬身,堪堪避开双节棍对准他腹部发出的凌厉一击,“哥们儿你下手可真是够狠的啊,看来你是不怕背上人命了?”
“少废话!看我这招!”说完,他手腕一抖,双节棍横斩向渚,两节之间连接着的铁链呼啸着向渚的咽喉处飞来,似乎要一击将对方绞杀。然而他忘了,如此一来,自己中门大开,成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渚清叱一声,铁棍交到左手,手掌上翻,棍尖向下一倒,压住双截棍的前端将它格开。解除危机后渚火速回腕,直取敌方肋下。褐发男子只觉得体侧一麻,顿时头脑如湃入冰水一般,知道情况不妙,但为时已晚。
他浑身无力半躺在地上,只以右手前臂勉强撑住自己没有彻底倒下去。渚手持铁棍直指他的咽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当街斗殴,当王****不存在吗?”一支巡逻部队刚好路过,看见这个情景顿时大惊失色。尽管平时他们对这几个流氓敲诈勒索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没有闹出大事就好。但如果真的是当街发生冲突,那也只能硬着头皮来处理了。
为首的一个士兵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三个人,又看了看渚,一脸严肃:“不好意思,你的行为涉及杀伤公民,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渚大人!”爱丽丝跑上来抱住他的手臂,眼中充满忧虑。
“慢着!”渚不慌不忙地对爱丽丝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然后转向巡逻士兵,“根据战时条例,如有王国军官遭受攻击,可自行反击,且造成任何后果均无需承担责任。而且根据七斩十三杀,如王国军官无过错而被袭击,则袭击者,杀!”
“你说得没错,但还是要请你表明身份。我们皆奉九灵大人之命,维护托兰巴市的治安。特殊时期,如有怠慢,还望海涵。”
“嘛,没有关系,纪律所限,你们这样处理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我的身份——”渚取出星杯骑士团的徽章扔了过去。
其中一个士兵接过来一看,顿时吓得脸色大变,连忙捧到队长面前:“您看……”
那名巡逻队长也吃了一惊:“大人,您……”
渚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我不想弄得尽人皆知。这几个流氓结党营私,当街敲诈勒索,恃强凌弱,调戏无辜少女,甚至持械攻击王****军官,罪不可恕。这些围观者和那边被打伤的老人应该都可以作证——请将老人迅速送医,剩下的事你们自行处理即可,我还有事要办。爱丽丝,我们走。”
“是、是!大人慢走。”几个士兵毕恭毕敬地行礼目送渚和爱丽丝离开,然后才长舒了一口气,“我的天啊,吓死我了,居然遇到了这么一位大人物……”
“额,队长,刚才好像是您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上去抓人来着?”
“废话!咱们过来的时候,他站在那里好好的,地上躺着三个人,要么就是昏过去了,要么就是被打得爬不起来,如果换了你,你抓不抓?行了,把那边的老爷子送到军方医院去,伤势好转些问清楚详细情况。这几个地痞流氓都给我铐起来,找几个愿意作证的围观者跟咱们去录口供。”
“明白!哼,其实九灵大人也看这几个无赖不顺眼很久了,就是找不到机会收拾他们而已。这才三个,应该还有一个,好好审审这几个家伙,把剩下的那个也抓了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