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柳蝶漪有违妇德,九死难抵其罪。但念其父保家卫国多建奇功,现免其死罪,贬为浣衣局宫婢……”
“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万岁!”柳蝶漪盈盈拜倒,恭敬地接过圣旨,心中漫上无尽的嘲讽。
她柳蝶漪何德何能,能让一国皇后与当朝宠妃,这原本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主子,同时开口向皇帝请旨保她贱命。
棍伤未能痊愈的柳蝶漪,吃力地跟在老嬷嬷的身后赶去浣衣局。
“哟,这不是京城第一大美人柳蝶漪柳二小姐吗?”
“是呀,是呀!她不是太子妃的最热人选吗?怎么落得这般境地?”
“哎,这就是贪得无厌,站错队的苦果!姐妹们我们可要引以为鉴啊!”
众秀女的冷嘲热讽,如同夏日黏在背后的汗水,令人难受不已。可是,柳蝶漪充耳不闻,喜怒不形于色,虽贬为宫婢,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自卑,依旧清高,孤傲,一笑置之,宠辱不惊。
突然一只纤纤玉手拦住了去路,抬眸迎上安秋姚不可一世的神情。
柳蝶漪嘴角一弯,回她一个淡若清风的微笑。
从准凤凰乱落到卑贱的麻雀,她竟还笑得出来?
安秋姚微微蹙眉,收回拦路的玉手,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表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自打太子出事那日,柳妹妹貌似都没有回过储秀宫哦。这几日,柳妹妹都在哪里安寝啊?”说着便将写满嘲讽的脸贴近柳蝶漪。
“哈哈……”
众秀女不禁发出啧啧之声,鄙夷之色尽写脸上。
“断不是和四皇子……哈哈……”
“这孤男寡女的,不出事儿倒是奇了,哈哈……”
“咦?那你说——柳姑娘已经不是姑娘咯?”
“这话可不要乱讲哦,就算是破鞋,也是将门破鞋,虽然罪不可恕,可人家的脑袋依旧牢牢地长在脖子上啊!”
“就是啊,就是啊,人家后台硬着呢!据说,十皇子为了她在皇上寝宫外跪了两天两夜呢!”
“还有啊,从不干涉女眷杂事的七皇子竟然为了她,开口去求宁贵妃了呢!那可是七皇子生平第一次向宁贵妃开口耶,听说啊,宁贵妃都落泪了呢!”
“是吗?是吗?……”
柳蝶漪定定地立在那里,只感觉到天旋地转,脸色异常的惨白,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