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柳如眉沉入了香甜梦乡。
无忧居内,暗香和小楼无奈地看着被搬光了被褥的小楼的卧室,却又略微感到放心,这小狐狸精着呢,她怎么可能有危险呢,不祸害那些可怜的小兽们就不错了。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终究无忧峰上还有不少妖兽出没,两人既夜不能眠,又因挤在一张床上,不敢大烙烧饼,心中均暗暗发誓,明天一定要买回十套八套被褥来备用。
次日清晨。
“既然担心,还不快去看看?顺便把她带回来吃早饭!”无忧老人看着两个黑了眼圈、精神萎靡、捶腰揉背的徒弟,忍笑道。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已如惊鸿飞掠池面般瞬间消失了踪影,无忧老人微笑着摇头叹息。
这个小丫头,还真有闯祸乱心的本事哪。
老刘不知何时站在了无忧老人旁边,捋捋山羊胡笑道:“我就不明白了,铃铛这姑娘多招人疼啊,又勤快嘴又甜,他们俩却一直对人家不咸不淡的;可是这如眉小丫头才来了几天啊,瞧他俩紧张的……啧啧!”
嘴里连叹数声,一扭头却又看到了铃铛。
铃铛手里拿着把葱,想是刚从地里摘了出来,老刘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现在已经是十五、六的少女,出落的模样清秀可人,腰身纤细,身段高挑,走在街上回头率也是百分百。
可惜其中偏偏不包括暗香和江楼,偏三年朝夕相处的生活,使正当妙龄的铃铛眼前晃动地都是两个少年的身影,这样出色的两个极品帅哥天天在眼前,再看旁人不都成了粪泥?
虽说看起来跟暗香一直水火不容,偏偏在三年前看到那个用棉条摆成的“香”字后,铃铛又羞又气,当时恨不得扒了这小子的皮才好。
可是少女的心思就是这么微妙,虽然恨得牙痒,却又不知不觉地对人家有了异样的感觉。就这样,这冷凛少年牢牢驻扎进了铃铛的心里。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江楼虽性子淡漠待她还算温和,暗香却连一眼都不多看她。
其实暗香的性子本也是如此,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的那是连理都不理的。
可叹少女的心思,还盼着日久生情,偏偏这柳如眉一来,连这时间堆出来的机会似乎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铃铛俏脸一阵青一阵白,不由委屈地看着无忧老人道:“我只是个烧火煮菜的丫头,哪里入得了人家的眼?就连无忧爷爷都不屑传我功夫呢!他们又怎么能瞧得起我?”
“姑娘说这话可冤枉了主子了!”老刘马上表示反对,“我这三年可教了不少养花种花识花的本事,你说这无忧峰上哪种花草还有你不熟悉的?”
“那倒没有,可是……”
“铃铛丫头啊,那些知识我可不是白教你的,别担心,就算主子教如眉那丫头功夫,你也不会差的,我可以教你使毒啊!”老刘一激动脱口而出,想要反悔却已经来不及。
无忧老人长叹一声道:“你因使毒而被仇家追杀得还不够么?”
“主子,现在我的功夫可非当年能比了,况且当年他们是用计将我擒住,当时天下间也就主子你能解我的毒了。可是这几年都没见你研究药理,怕是天下已经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了吧!”老刘说得有些骄狂有些得意。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无忧老人面色一沉道,“使毒之人切不可心狠手辣!”
“不然这样,”老刘一见无忧有些生气,忙赔笑道,“我教铃铛使毒,你教如眉解毒,既让铃铛受制,咱们还可通过徒弟们一较高低,你看如何?”
无忧老人见老刘收人为徒的话已然出口,断不能再收回,只好点了点头,目光中却难掩一丝忧虑。
暗香和江楼到风吟洞时,满心的忧虑瞬息化为乌有。
取而代之的却是哭笑不得,又悔又恨。
柳如眉毫无形象地滚在被褥里面,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不止睡姿不雅,还一会磨牙一会微笑,甚至说起了梦话:“你三我七,我投资的可是智力,智力你懂不懂?”
这是梦话么?智力?莫非是智慧,投资?智慧也能拿来投资么?
虽然满肚子的疑问,两个少年还是心照不宣地保持了沉默,静立如松,似练马步般站得溜直,等着柳如眉睡醒。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柳如眉很诗意地浅吟慢哦,很优雅地伸了个懒腰,又很无良地冲出两位小帅哥媚笑了一下道,“香香小楼,你们怎么都成了国宝级别的了?”
“国宝?”两人心道,这跟国宝有什么关系?
“是啊,国家级的宝贝学名大熊猫啊!”柳如眉灿笑如莲道,“看你们两个那眼圈……”
“还不都是因为你啊,小妖女!”暗香小宇宙终于爆发,面沉似水道。
“你有种再叫我一遍!”柳如眉笑得越发灿烂。
两个少年太熟悉这种笑了,这样的笑容过后,就表示有人要倒大霉了!
江楼看着两个人掐架,摆明了要坐山观虎斗,竟一撩衣襟坐在巨石上但笑不语。
“再叫一遍又怎样?小妖女!”暗香输人不输阵,声音又提高一个分贝。
“有种你再叫!”柳如眉声音也相应拔高。
“小妖女小妖女小妖女,你本来就是个狐狸精变得小妖女,还不敢承认吗?”暗香情绪难得失控,竟然连人家老底都揭了出来。
江楼暗自摇头,师兄一向冷静自制,可惜一见柳如眉便似变了个人一般。不过也怪不得他,这小妖女的确有本事让人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