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豫今年也三十好几了,本来以他的破案能力不至于在警界混了这么多年才当上一个支队队长,全是因为他出格的性格所致,高傲自大、恃才傲物,谁都不放在眼里,所以他在警界的人缘极差,除非是迫不得已,很少有人愿意和他来往。不过韩豫对此倒也并不介意,对他来说,升不升的了官没关系,遭人讨厌也没关系,只要能让他查案,别人怎么看他,怎么对他都没关系。
“韩豫,好,你接着说!”易云龙盯着韩豫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最好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有你好瞧的。
看见易云龙那报复性的眼生,韩豫淡定自若,毕竟这种眼神他看得太多了,他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渣,保持他惯有的那似乎玩世不恭的微笑说:“隔了一个7月27日,从7月28日开始,又开始相继有人收到通知单,并按照通知单所显示的时间死去。7月27日的实验,很明显是成功的,成功之后他为何在7月28日只杀死了3人,29日2人,30日5人,31日也才11人,为什么三到四天里十殿阎罗不杀死更多人呢?就像今天一样呢?”
“这个原因就多得去了!”程珂不屑地说。
“如果单方面分析,原因确实很多,但是如果添加一个条件,原因就只有一条!”韩豫伸出食指,做出一个1的姿势。
“什么条件?”孙佑南问。
“那就是十殿阎罗发出通知单的动机,他为什么要发出通知单?”
“动机还用说吗?当然是哗众取宠了!”程珂说。
“嗯!程队长很聪明嘛!”韩豫突然夸奖其程珂来。
程珂哼了一声,表示不领情,不过韩豫也不生气,接着说:“凶手的动机可以用一个比哗众取宠更加精确的词汇,那就是‘引人注目’,他希望自己能获得人们的关注,他希望自己可以成为正义的化身,他给自己起的代号叫‘十殿阎罗’,那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就是阎王爷,可以主宰人的生死。有意思的是,从那些被他杀死的人来看,他或许似乎真的有这样的能力!”
韩豫说到这里的时候,在场的几乎所有人脑海都浮现出地狱深处,那个须髯如戟、满脸阴煞的铁面判官,不禁背脊发凉。
“你、你说的能力,”孙佑南吞了吞口水,说:“该不会是指、指杀人的能力?”
“没错!”韩豫摸着下巴上的胡渣说:“就是他杀人的能力!”
“荒唐!难不成这个十殿阎罗有什么特异功能不成?”易云龙不屑地说。
“特异功能?”韩豫眼睛一亮,笑道:“不错,这个词汇很准确,我敢说十殿阎罗确实有着某种杀人的特异功能!”
“特异功能?这简直就是死神嘛!”有个无名地警员感叹道。
易云龙狠狠地瞪了那名警员一眼。
“死神?”韩豫说:“死神他当然算不上,死神是不会有感情的,死神会带走任何人的生命,不管你是善良还是邪恶,可是这位十殿阎罗,所杀之人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都有过犯罪记录,且逃脱法律制裁的人。从这一点来看,十殿阎罗更像一个凡一个嫉恶如仇的凡人,弄不好,他还是个警察呢?哈哈哈哈!”
韩豫自顾自地笑起来,可是在场的其他所有人各个都面如死灰,如果被韩豫说中,就是说有一个死神一样的人物就活在自己身边,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笑完,韩豫接着说道:“从刚才我说的这些数据来看,十殿阎罗的特异功能还有某种限制,例如说每天所能杀害的人数,我猜最多也就10个左右的样子!”
“10个?今天早上那414张通知单你又该怎么解释?”易云龙说。
“解释?很简单,这414张通知单根本就不是十殿阎罗发出的,十殿阎罗发出的顶多也就10张左右,其他400多张八成是那些十殿阎罗的追随者发出来的。毕竟十殿阎罗可是打着除恶的旗号,犯下罪行却逃脱法律制裁的家伙向来招人痛恨,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可以将其制裁的人,肯定会有人希望十殿阎罗可以将这些人全部杀死,于是模仿十殿阎罗发出通知单也在情理之中。你们如果不相信,只需要把这400多张统计出来,不出两三天,快的话,可能明天就看到结果,真正按照通知单上的时间死亡的就是十殿阎罗发出来的,其他的就是好事者发出来的!”
易云龙说:“你就这么自信?”
韩豫看着易云龙,摸着胡渣笑道:“易厅长,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打赌?”
“不敢?”
“有什么不敢?”
“那好,就赌我刚才说的,如果我的推测错误,我立刻辞职走人,但是如果我推测正确,这起十殿阎罗案交由我全权负责,如何?”
易云龙沉思了一会,然后看了看市长夏国平。
夏国平说:“这是你们职权内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呀!我们就拭目以待!”易云龙说。
8月2日一早,易云龙与韩豫的赌局结果便见分晓,果真如韩豫所说,当天将近800多张的通知单里,仅4起匹配上通知单上的死亡时间。
所以一早,韩豫就走进了易云龙的办公室,他进去的时候,市长夏国平也在。
“我会遵守自己的约定,这起案件从今天将交由你全权负责,我已经跟方来打过招呼,他将把案件交接给你!”易云龙说:“你也要给我们一个期限,什么时候可以破案?”
韩豫想都没想,就说:“1年!”
“1年?你开什么玩笑?”易云龙大吃一惊,他看了看夏国平,夏国平摇了摇头,也觉得韩豫在胡闹。
“介于这起案件的特殊性,我需要这么久!”韩豫说。
“1年肯定不行!”易云龙说。
韩豫似乎早料到易云龙不会答应,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再多给我安排两个人的话,我也可以更快些的!”
“多快?”
“1个月吧!”
“那好,没问题,我给你多加两个人。”
“嗯,不过这两个人,我心里已经有人选了。”
“谁?”
韩豫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渣,笑道:“刑警队第二支队队长方来,以及刑警队第一支队队长江川!”
易云龙想了几秒钟,说:“好,我跟孟局说一声,应该问题不大,你还有什么问题,尽管提,我能满足的一定满足你,不过,你给我记住,我只给你1个月的时间,如果1个月你破不了案,自己看着办!”
韩豫笑道:“我没有其他要求了,还有,1个月,我一定破案!”
韩豫走后,易云龙拨通了孟涂的电话,将韩豫的要求提出来,希望他能答应,并从中协调。
对孟涂来说,方来调任过去,倒也不打紧,可是江川,他却有所保留。虽然江川他从小看着长大,但是说真的,他对江川始终放心不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在其他行业或许还好些,可是在警界,他的能力绝对是把双刃剑,不知道会砍向哪边。
江川休假期间,孟涂曾经私下向易云龙提过要将江川撤职的想法,可易云龙只是把它当作玩笑一样,没放在心上。
这次,当易云龙提出要让江川参与十殿阎王的案件时,孟涂心里是一万个不同意的,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得照做。孟涂心中隐约觉得让江川退出警界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新成立的专案组,取名叫“十殿阎罗专案组”,名字是韩豫取的,虽然大家都觉得这名字取得很没水准,甚至难听,不过他是队长,没办法。
专案组的办公室是原刑警队第四支队的一个活动室零临时改建的,空间不大,但是该有的都有。
专案组共有7人,组长韩豫,副组长方来,组员江川、程珂、余阳、陆华安、贺妍茜。
由于上午要布置办公室,联系组员之类的,所以十殿阎罗的第一次正式会议是在下午开始的。
韩豫首先做了下人员介绍:
“想必大家先前都认识,即便不认识也应该有所耳闻,我就不多说,简单地介绍一下。站在我旁边的叫方来,原第二支队队长,十殿阎罗案件先前就是他负责,这次他担任专案组副组长。
站在窗户旁边的这位,叫江川,第一支队队长,你们应该早有耳闻,他假还没休完就被叫来上班,辛苦了!
戴着眼镜,坐在电脑桌前的那位戴眼镜的小伙子叫余阳,毕业没多久,华夏理工大学计算机系,全国大学生计算机大赛第一名,计算机方面的能力那是没话说,原来是我们第四支队队员。
站在余阳后面的那位肌肉壮实的大汉叫陆华安,先前也是我们第四支队的队员,刑警队一号猛男,也不多说。
墙角那位,戴着大框眼镜捧着书看的小姑娘叫贺妍茜,先前也是我们第四支队的队员,刚来局里不久,有着惊人的记忆力,慢慢你们会认识她的。
最后,站在门口的那位叫程珂,原刑警第三支队队长,她。。咦?程队,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珂的突然降临,似乎出乎了韩豫的意料之外。
“刑警队一队、二队、四队队长都到了,怎么少得了我三队!”程珂说。
“这样呀!”韩豫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问:“易云龙叫你来的?”
程珂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呵呵!”韩豫笑道:“他让你来监视我们的吧!”
“你!”程珂一下子被韩豫戳穿,有些气急败坏。
“没关系!”韩豫说:“既然来了,就算你一个,你就是我们组的第7个组员,7是个好数字,我的幸运数字就是7,没准你的到来,还会给我们带来好运呢!”
程珂板着脸说:“既然你知道我是易厅长派来监视你们的,这就好办了。我实话实说了,我本来也不想来的,所以,你们也别指望我能给你们什么帮助!”
“没关系,没关系,不拖后腿就是最大的帮助了!”韩豫笑道。
“你别得意太早,1个月破案后再高兴也不迟。”程珂说。
韩豫摇摇头说:“你完全就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说的别拖后腿,是指你在这1个月内别死了,不然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
程珂一怔,问:“什么意思?”
韩豫叹了口气说:“看来你还没有了解情况,找个地方先坐着吧,我来跟你分析一下,这次我们所面临的对手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