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可回到医院的时候,走廊上有点冷清,偶尔有步伐焦急的小护士在重症病房和药房之间来回穿梭,神态严峻。
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神态清冷熟练的调配台上的各色药水。拿起放在桌上的棕色药瓶,用手煽了煽,鼻翼微动,继续调配手里的药水。
这时一个护士匆忙的走进药房,拿着手里的药方交给萧可。“萧药师,这是处方单。”
萧可扫了一眼纸上龙飞凤舞的字,拿起桌上的瓶瓶罐罐开始调配。每一次看着这种像鸡爪子印出来的字,萧可都不得不感叹医生的功力深厚。
快速配置好药,拿给站在那里一脸苦瓜相的小护士,她拿着药步履匆忙的跑出去,三秒钟不到又跑回了萧可面前。
“萧药师,我肚子疼实在忍不了了,你能不能帮我把药送到C区602的重症病房里,这个要急用,快一点,谢谢。”
然后一溜烟人就不见人,果真飞毛腿都是练出来的。人命关天,她不敢耽搁,萧可提着手里的药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C区,但是没有找到电梯在哪,又急急忙忙的从楼梯口跑上去。
一口气跑到六楼的时候人都要虚脱了,找到602病房连忙把药送了进去。
病床上的男人病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骨瘦如柴,面目青灰,只能用一双蜡球似的呆滞的眼睛望着窗外,窗外只有一棵枝丫繁茂的梧桐,窗外的风景好似承载了他太多的回忆,眼睛都不眨,只为留下最好绿意的风景。
看着求生意志微弱的他,萧可不忍在待下去,长吐一口气出了病房,只是出了病房后,路过601病房的走廊,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见里面熙熙攘攘的身影在眼前来回浮动。
萧可好奇的探头看了一下,病房里穿着病号服的病人狰狞着面孔,呼吸急促的掐着喉咙,他的一只手手紧紧抓住身下的白垫单,手背青筋暴起,汗水混合泪水糊在脸上。
脸色白得像一张纸,颧骨高高地凸起,眼睛没有光彩。
因为疼痛的缘故,他的整张脸都扭曲,男人忽然趴到床沿呕出一大口血,护士和医生正在实施救治,家属在一边哭的失去理智,扳着护士的手要上前去。
紧急治疗并没有效果,鲜血大量的呕出,就像开闸的水龙头,源源不断。
鲜血顺着瓷砖蔓延成一片血泊,身上插满的各种管子,输氧的,心肺监测仪的管线、抢救用的输液管,最后只见监测仪的心脉的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
在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下,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离开人世。萧可瞪大眼睛,脸上失去血色,双手揪住工作服,指甲透过布料扎在手心,忽然感到针扎般的疼痛。
这就是生命,在病痛的折磨下不堪一击。似乎还能看到病人不甘死亡瞪大无法闭合的双眼,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这就是死亡,这就是各自的天命。
她踉跄着脚步下了楼,身体是飘忽的,没有着力感。回到药房的时候,心房还在惊吓之中颤动,手拿着药瓶都在细微的颤抖,这是她第一次看着一个生命在她的面前消失。
这样感觉就好像曾经第一次看古惑仔大电影砍杀的场景,鲜红的血流了一地,狰狞的面孔,死人,断肢,心跳不规律的咚咚的跳动,冲击着脑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