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秦在沙发上还没有躺到多少分钟,就听到了开门声,白尚羽修长的身材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弯腰把塑料袋里的药放在茶几上,就去厨房里倒了杯水给齐秦。齐秦接过他手中的水杯,拿了一片药伴着一口水直接吞了下去。一脸苦大深仇的纠结模样,白尚羽忍了忍,再忍了忍最终还是笑出声。
白尚羽:“谁叫你吃那么多,女孩子不都是注重自己身材的吗?”
齐秦:“我们认识多久了,你哪次看我吃的少?”
仔细回想了一下曾经相处的场景,齐秦的确是不跟别的女孩一样节食减肥,在他那蹭饭的时候吃的也多。
白尚羽:“那倒是,你还真没少吃,以前就天天来我这蹭饭,都没找你要饭钱。”说完,不厚道的笑了。
乌黑的眼眸折射出的微光透过皮肤,透过神经,感觉血管里流淌的血液都沸腾起来。那是一种就像文本里描写抽大麻时的快活心绪,连全身的毛孔都通透起来。
齐秦就这么痴痴的望着白尚羽清俊的容颜,忘了该如何反应,忘了应该小心翼翼保存不被发现的情感,忘了白尚羽有一双看透本质的双眼。
那个她喜欢了两年多的人,如今对他的感情或许又升华到了另一个层次。
爱吗,也许,她一直对这份感情持有不悔心态,就算他有喜欢的女孩又如何,就算他所做的都是为那个她铺路那又如何,爱他就好,无关风月和目的。
白尚羽看着她发呆的表情,那朦朦胧胧又湿漉漉的神色,整个表情都灵动起来。她不规矩的躺在沙发上,浴袍的领子都散开了许多她也没有发现,白嫩嫩的脖颈,优美的锁骨就这么大刺刺的裸露在他都视线里。
他不自在的闪了闪眼色,真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在男生家里都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白尚羽轻咳一声,喉咙里的痒意依然还在,又低低的咳了两声,才压下喉咙里不舒服的感觉。齐秦是被白尚羽的咳嗽声才惊觉自己一直在他面前发呆,立马整了整浴袍,笔挺的坐直身体。
当然从头至尾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走光了的事实。捋了捋头发,齐秦接着他都话继续讲:“我有给你买过菜好不好,你说的好像我就会吃一样。”
白尚羽耳尖微红,棱唇轻启:“本来就是。”听了他的回答齐秦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其实她真的是一个安静优雅的美女子,一点都不粗鲁。
齐秦:”“大鱼我们出去玩吧,随便逛一下也行,肚子还是涨的难受。”
白尚羽翻着手中的杂志,头也不抬的讲:“昨天你喝醉了,公司那边接手的项目策划都还没开始看,你去逛完后就直接回学校。”
齐秦:“你都面试到了一家公司了,为什么还去学校,再说了你上班又不需要用到医学。”
白尚羽:“业余而已。”
齐秦:“是不是因为萧可,所以你才去的。”一时冲动,这句话就冲口而出,看到大鱼眼睛突变的深邃,连齐秦自己都愣住了,懊恼和难堪往身体袭来,呵,果真是打脸。
齐秦没再去揣摩他的神色,双手抱住屈起的小腿把头埋在膝盖间,散发着清香的发丝垂在肩膀的两侧,盖住整个后背。
她就那么安静的伏坐在沙发上,就连白尚羽翻杂志的声音也没有了,谁也没有把话题延续下去的意思,气氛就这样凝固在这个点上。
只是沉默的齐秦并没有发现她低头的那一瞬间白尚羽眼里复杂如波涛翻涌的情绪。
白尚羽看着埋头不语的齐秦,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似百转千回,又似千般的无奈,最终没把恰到嗓子眼的那句话讲出,只是低缓的说:“洗衣机里的衣服应该干了,去看一下。”
齐秦闻言抬头看着他,她没有动,眼里有似水晶的液体潺潺流动,闪闪的,没有流下,却一直在眼中循环涌动。
齐秦:“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法国的那个午后,我一直以为隐瞒的很好,原来犯傻的一直是我自己。”
她的声音喑哑,鼻头有点泛红。白尚羽看着如此模样的她,梗在喉咙里的话化作轻轻的抚摸,轻拍着她的背。齐秦没有哭,双手齐拍脸颊,没等他再说什么站起身就去了浴室,那样的气氛她受不了。
齐秦双手撑着面盆上的瓷砖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轻嘲的笑,连这点都受不了的话,怎么对得起抛弃国外的学业义无反顾的回国。
抖了抖烘干的衣服换了起来,绑起头发,低着头就出了卫生间,看着仍然坐在沙发上的白尚羽,:“我先走了。”头也不回的出了门,留下一室的沉寂。
白尚羽放下手中的杂志仰头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盖住双眼,浅灰色的衬衫上多了许多皱褶。
时间就这样如沙漏般流失,高照的阳光变成残红的夕阳,就这样不知不觉日幕降临。白尚羽动了动僵硬的身体,麻痹的感觉让他不禁皱起眉头。
几分钟后总算能够支配身体感官,白尚羽缓缓站起,拧开浴室的水龙头清醒涨痛的大脑。抹了抹水渍,视线忽然停留在地上的那条珠串手链,墨黑的瞳孔失了焦距。脚步轻移,捡起地上的手链紧紧握住。嘴巴轻启,对着虚无的空气无声开口。
风,散入,消散那句无声的话。
窗外,像墨水般的黑,凝固,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