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绎在等。
他在等着栾亦生的原谅。这几天他强迫着自己不去碰栾亦生,他怕这样做只会加大栾亦生对他的憎恨。
可是当第五天,栾亦生默默的褪掉自己的衣衫露出美丽的身体时,骆绎压抑了许久的下半身再也忍不住了…
清醒过来时只见地上凌乱的衣衫以及对方身上的吻痕。
“你…原谅我了吗?”骆绎沙哑着嗓子问。
栾亦生默默套上衣物,迎着他期盼的双眼道:“我不想每天提心吊胆,等待你的残暴惩罚。”
瞬间心凉。
骆绎上扬的眼角似乎都跑上一层灰败,低声问:“为什么,这么害怕我?”
为什么?栾亦生心里不断冷笑,从骆绎把他带回这里,他就无时无刻不在身体与心灵的痛苦中度过。第一次被插入的疼痛、看到骆绎杀人的恐惧、被迫屈服的耻辱,在床上时时束缚他的绳子,造成他痛苦一切的来源,便是他骆绎。
而又想到那温馨的小房子,栾亦生的心痛更甚。他涩涩地说:“那你为什么不放我回任家兄妹那里呢?”
又是因为他们!骆绎的拳头迅速攥紧,青筋隐约可见,嘴上却不忍对栾亦生说强硬的话语:“因为你是我的,你怎么就不能安心和我在一起…”“别跟我说这些!”栾亦生少有的打断骆绎,双眼微红:“你,永远都不能明白一个温暖的家对我的意义!”
你永远都不能明白一个温暖的家对我的意义。
永远都不能明白一个温暖的家对我的意义…
一个温暖的家…骆绎脑海中回响着这句话,不断重复着…
“家…么。”他垂下头低喃。栾亦生僵直的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骆绎酸涩的声音:“你走吧…这种东西也许我永远不会有。”
骆绎出言意料之外,栾亦生愣住。这是要放了他吗…?他自由了…
看向地上颓然的骆绎,栾亦生的心里突然很酸,但这种感性立马被理智驱赶。他咬咬下唇,打开门,脚步坚定的走出去。
任昔任冉是必须的欢迎的重回。尤其是任昔,搂着栾亦生不放,当骆绎带走栾亦生时她看出来骆绎是喜欢他的,也当然看得出栾亦生对骆绎无意。作为栾亦生的朋友,她为当时未能尽力深感抱歉。
任冉给了他一个熊抱,说:“你能把这里看做家我很高兴,欢迎回家!”
“谢谢。”栾亦生回抱,环顾四周熟悉的摆设,心中多了些许温暖。
随着12月的到来,人们渐渐穿上厚厚的棉衣。z市在白雪中被装扮的宁静而美好,同时伴随着新年快要来临的喜气。
栾亦生在家里拖地,深绿色毛衣使他有些小清新的风格。手冻的微红,但还是掩盖不住白皙。
“亦生!那家出版社已经答应了出版你那套新cos集,你可是不出门就有钱挣!”任昔从外面回来,去下厚厚的流苏围巾,放下手套。
“那我们把钱拿去买点年货吧。”栾亦生揉揉冰凉的手,展颜一笑。
“可以…不过上次出的那本主题是日常,很多人都反映多些这类的,很温馨。”任昔笑嘻嘻的说。
这几个月来任昔一直在帮栾亦生出版cos集,倒是拿到不少稿酬,也让栾亦生减少了些许住在任家的小愧疚。
栾亦生默默点头。
而任冉由于进了沙安,又得段京航照拂,工作倒也清闲。每天下班回到家看到妹妹和栾亦生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些淡淡的满足。
妹妹已经18了,任冉看的出来她是喜欢骆绎的,只是不知道栾亦生知不知道。
正出神,有人从身后拍了他的肩,带着些许戏谑道:“才一天不见,想我了?”
不用说才猜得到是谁。任冉头也不回,没好气回答:“想你妹!”
段京航也不生气,随手拉了把转椅坐下,笑眯眯的说:“你妹有什么好想的,想我吧。”话刚说完,头上便挨了一爆栗。任冉一张小脸气鼓鼓的瞪着他,分外可爱。
周围的同事们都默默的盯着自己的工作,头也不抬。但心里都清楚,这个年轻人跟总裁,肯定有一腿。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是有事来找你的。”段京航连忙摆摆手,生怕又得罪了这位爷。
任冉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一边工作一边等待对方的下文。
只听他沉了沉嗓子,道:“上次去你家带走栾亦生的人你还记得吧?暗夜之都b-4区总管。栾亦生走后他还是放不下,想中午请你问问情况。”
段京航提起骆绎,表情复杂无比。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居然还会这么痴情…当初怪他没有善待栾亦生,谁知这家伙改的这么彻底。栾亦生走后,他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在短短3个月从7区管理员晋升为b-4大区总管。
虽然他依旧的我行我素,杀人不眨眼,依旧的床伴无数,但段京航总觉得他有什么本质上的东西变了…
任冉从任昔那里也听到了骆绎带走栾亦生的事,不过身份却是不知。作为z市市民暗夜之都他是知道的,骆绎的事他也听说过。负面也有正面也有,倒像是个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任冉回答:“可以啊,要不要带上亦生?”
“我觉得骆绎是很想见到他的。”段京航微微沉吟:“但栾亦生肯定不愿意去。”
栾亦生确实不愿意去,所以段京航和任冉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此时栾亦生正费力的把窗帘扯下来,然后把它泡在水里。
骆绎这次十分正式,把邀请地点定在了银狮商务会所。会所里明亮宽敞,四周雕纹华丽繁琐,配有同样颜色的金属镶饰,豪华而不庸俗。
“有钱任性啊…”任冉跟在段京航身后,左看看右看看。在段京航眼里他就像一只好奇的小兔子,惹人不禁对他心生爱意。
见骆绎早已坐在远处等待,两人加快脚步。
骆绎这几个月一直致力于工作,忙的脸上没有血色,眸子灰暗,黑眼圈虽然化妆掩盖了些许,却还是依稀可见。
段京航不禁联想起“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那个,骆绎。亦生在我家里,想问什么就问吧。”任冉有些紧张,绞着手指说。
骆绎沉默了很久,问了句老套的说辞:“他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