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汽车组成的车队,在道路上仓皇的朝着东边而行,南泽皱眉。
因为他看见了第一辆车的车头上,有一面旗帜,联合国的和平组织的旗帜。
这些家伙太蠢了,汽车的车灯全开着,甚至打头的第一辆车上,还有探照灯。
在黑暗中,这些家伙简直就是把自己当成明灯了么?
如果叛军有心追击的话,简直就是天然的绝佳靶子!
南泽叹了口气,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喜悦的,立刻冲了出去,走到了路中间。
一辆皮卡很快的就冲了过来,上面是几个穿着战斗服的佣兵。
刺眼的探照灯照在了南泽的脸上,南泽心中有些不爽,不过他并没做什么举动,而是举起了双手,大声叫道:“弗雷!是我!!”
几个佣兵已经举起了枪对着南泽警戒着,不过很快,打头的那辆车里,传来了弗雷兴奋的声音!
“天啊?我的上帝啊!真的是你?!!这可真是一个奇迹!”
车门被推开,德国汉子已经冲了上来,用力抱住了南泽,狠狠的拍着他的后背。
叶小诺也走了过来,弗雷看见了叶小诺,脸色很复杂,上去也是一个热情的拥抱,德国人的脸色有些愧疚:“很抱歉……我们没有留在酒店等你……。对不起!”
“我明白的,那种情况,不可能为了我一个人让大家都冒险。”叶小诺松了口气:“看到你们活着出来了,我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是神秘的华夏朋友救了你么?又一次?”弗雷哈哈一笑。
其他的组织里的几个人也纷纷下车走了过来。
南泽看见了几个熟人。
两个女孩,还有克里斯。
不过克里斯的情况看上去不太好。这个澳洲男孩的一条胳膊用绷带吊着。还有血迹。
“温斯坦中枪了,我们在跑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叛军的阻拦,我们只能强行突围。温斯坦是一个勇敢的小伙子,他带人打冲锋。不过中了一枪。”弗雷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悲伤:“可我们还是死了两个人。”
“还有,你说的那个亚裔青年,我已经叫人帮他处理过伤口了,现在就在那辆车里....”
南泽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心里却十分感激这个德国汉子,当时的情况紧急,如果不是弗雷带着肯带着赵梓墨的话,那么这个富二代肯定就难活命了.....
这一路,虽然死的死伤的伤,但也是万幸饿了......能跑到这里就算是上帝开眼了,实在没什么好不知足的。
让南泽意外的是,他居然还看见了一个家伙。
那个黑人部长也从汽车里跑了下来。
这家伙有些臊眉耷眼的样子,不过看见了南泽,还是露出了一丝惊喜。
南泽真有点佩服这个家伙了……这个家伙看上去也不是纯粹的草包。
在这个陌生的车队里,他居然也混得不错。至少能坐在打头的汽车里,显然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南泽记得自己去找叶小诺的时候,可没叮嘱弗雷吧他也带上。
.........
“我的朋友!看到你在这里。我实在太高兴了!”黑人部长吸溜了一下鼻子,跑过来要和南泽拥抱,不过南泽只是客气的和他握了一下手而已。
“有你在就太好了。”弗雷对南泽低声道:“我们有不少人受伤了,武器也不太够。我正发愁,万一遇到叛军的追击,我怕……不过有了你在,你这么厉害,我们可算是增添了一大战力!”
说着,弗雷拉着南泽:“来,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
这支车队已经并不单纯的是弗雷所在的那个和平组织的撤离车队了。
目前人员组成的部分比较复杂。
车队一共有六辆车。
两辆皮卡。三两辆越野车,一辆面包车,一辆卡车。
人员一共有六十多人。
其中和平组织的成员只占了三分之一。连同弗雷在内。只有十九个人(加上叶小诺的话,刚满二十个。)
雇佣兵六人。
城里的各种阶层的人三十四人。
这各色阶层的人里,有住在酒店里的客人,多半都是一些来路可疑的家伙,有做军火生意的,有做走私生意的,还有一些卡布卡城的富人,也跟着车队一起逃难。
最让弗雷头疼的是,队伍里除了青壮年之外。还有四个老人,和八个儿童。这些都是卡布卡城中逃出来的那些富人家庭的成员。
最让南泽意外的是。在车队里,他居然还看到了一个熟人。
那个……
那天晚上自己带回房间里的。白人女孩?!
南泽无语的看了一眼弗雷。
这家伙可真是真正的圣人,居然接收了这么多拖家带口的人加入车队里逃难。居然还能从城里跑出来。
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不过让南泽意外的是,弗雷并不是和平组织的最高首领。
最高首领是一个叫马克尔的美国人,一个高瘦的家伙。
弗雷在介绍的时候,这个马克尔看南泽的眼神很冷淡,不算敌视,也没有客气亲热,完全是一副敷衍了事的样子。
南泽也没有兴趣热脸贴冷屁股,对方既然如此,他也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
弗雷叹了口气,带着南泽离开的时候,低声道:“你别介意,那家伙是一个官僚,他是联合国派来的特派人员,所以我们现在暂时归他指挥。不过,他不太怎么管事情,所以大家都还听我的话。”
南泽点了点头。
相比马克尔的淡漠态度,而另外一个家伙的态度,就让南泽有些不爽了。
一个叫做兰德尔的佣兵头子。
六个佣兵是和平组织雇佣来负责他们在拉塞姆尔境内的一切安全事务的。
这个兰德尔就是佣兵队长,一个差不多四十岁左右的家伙。
南泽打第一眼看见这个兰德尔,就感觉到对方的眼神里有些不善。
果然!
“你就是那个救过弗雷他们的东方人?”兰德尔挤了出一丝很冰冷的笑容,和南泽握了一下手。
他的手掌很粗糙。
“听说你很厉害,你救弗雷他们的时候,一个人干掉了一队叛军?”兰德尔的语气明显有些调侃甚至是挑衅的样子:“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黑水里都没有。”
南泽挑了挑眉毛:“那次只是偷袭而已。而且。那些家伙多半也不是什么正规军,那些叛军都是乌合之众,估计随便几个人穿着军服就可以加入了。”
“也是。普通人惊慌之中,哪里分得清什么是职业军人。什么是乱民,也许弗雷他们把几个拿着枪的乱民当成了叛军正规军了。”兰德尔的话很不客气。
南泽懒得这家伙废话了,干脆闭上了嘴巴。
兰德尔上下打量南泽:“你多大年纪?”
“这和你没关系。”南泽淡淡一笑。
兰德尔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很快就转移了目标。
他看见了叶小诺。
“嘿!你,叶小姐!”兰德尔大步走了过去,盯着叶小诺:“你跑出来了?很好!我想问一下……负责保护你的詹姆斯呢?他人在哪儿?”
叶小诺一呆,看见兰德尔,叶小诺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很。很抱歉……詹姆斯,他死了。我们被困一群暴徒困在了商店里,詹姆斯被他们打死了……”
“死了?!”兰德尔瞪大了眼睛——他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有什么悲伤,倒是更多的是不满和恼火:“他死了?被那些暴徒打死了?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叶小诺看了一眼南泽:“他救了我。”
“又是你?”兰德尔眯着眼睛看着南泽:“我的兄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职业军人。他死在了暴徒手里,你却把人救出来?这样的故事……我可不买账。”
南泽心中也有些不爽,他把叶小诺拉到了身后,摊开双手看着这个兰德尔,冷冷道:“呵呵,不买账?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需要一个交代!我的一个手下保护这个女人出去,结果一个弱女子回来了。我那个身经百战的手下却死了。这样的故事,就算在好莱坞也编不出来。”
南泽也眯起了眼睛来,他耐着性子。缓缓道:“你失去了一个手下,我对此很遗憾。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没什么买账不买账的。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事实如此。”
兰德尔挑起了眉毛。
他身后,两个佣兵也冷着脸走了上来。
“嘿!你们干什么!!”
弗雷大步走了过来,拦在了南泽和兰德尔的中间,德国人很是恼火,看着兰德尔:“兰德尔先生!请问你在做什么?我们雇佣你们。是为了确保我们人员的安全!而不是审问我们的成员!”
“我死了一个手下,我需要一个交代。一个合理的交代!”兰德尔把“合理”这词咬得很重。
叶小诺拉开南泽,挺身而出:“兰德尔先生。詹姆斯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我非常非常的抱歉!”
“你怎么没死!他却死了?!”兰德尔忽然脸色涨红。
“注意你的言辞!”弗雷大怒,忽然推了兰德尔一下,大声道:“兰德尔!这就是你们的职业态度吗?!”
兰德尔死死的盯着弗雷,身边的两个佣兵却悄悄的拉了他一下。
兰德尔忽然深深吸了口气,对着南泽和叶小诺做了一个手势。
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在指了指南泽和叶小诺。
这个手势的意思是:小心点!我会盯着你们!
兰德尔被拉走了。
弗雷看着这个桀骜不驯的佣兵背影,皱眉,低声对南泽道:“对不起……我想他没有什么恶意的。只是……死去的詹姆斯,是他的弟弟。”
南泽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弗雷。
“事情就是这样的。他也许是过分伤心,心中悲伤和愤怒,才会把这样的情绪转嫁在了你们的身上,等他冷静下来就没事了。”
南泽点了点头,他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和一个痛失亲人的家伙一般计较。不过。眼看这个家伙的情绪反常,南泽也没兴趣上去凑话了。
若是按照南泽自己的脾气,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以他的本事,什么叛军的包围圈闯不出去?
但是眼看一旁默不吭声的叶小诺......还有那个,只是被打伤了胳膊就衣服要死样子的赵梓墨,南泽叹了口气。
弗雷原本还想着,南泽这样出色的战力,若是能加入队伍。和那些佣兵编组在一起,可以加强队伍的安全。可眼看南泽和兰德尔不对盘,这种话弗雷干脆就咽下不说了。
随后弗雷安排南泽加入了队伍里,让他坐在了面包车里,赵梓墨自然也在这两车中。
队伍的分配是这样的,和平组织的人都乘坐皮卡或者越野车,而其他跟随他们逃亡的难民就只能乘坐面包车火车在卡车的车厢里待着了。
叶小诺拒绝了弗雷让她上越野车的话,而是跟着南泽钻进了后面的一辆破烂的面包车里。
南泽看见叶小诺上车,一声不吭的挤过来坐在自己身板,他叹了口气,低声用中文道:“你不必这样的。”
叶小诺摇头。神色很认真:“我就要跟着你。”
南泽一挑眉毛,没说什么。
队伍休息了会儿,就重新上路。这一次在大部队里,周围都是人,叶小诺看上去仿佛轻松了一些。
大体人性都是如此,若是周围很多同伴的话,那么自然而然就会带来安全感。
倒是南泽,并不放松,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估算着车队前进的速度。
赵梓墨满脸虚汗,嘴唇惨白,昏昏迷迷的样子,南泽也暂时无法跟他沟通,而这辆中型面包车里,在最后一排。那个白人女孩恰好也坐在这里,用古怪的眼神悄悄打量着南泽和叶小诺。
这个白人女孩穿着一件红色的裙子。但是已经破破烂烂,还有不少污泥。她紧紧的贴着一个肥胖的黑人中年人,那个黑人中年人大概是卡布卡市的某个富人,手指上带着粗大的金戒指和金手链,表情阴沉。
白人女孩紧紧贴着他,竭尽全力做出小鸟依人和臣服的姿态来。
汽车前行的速度很慢,道路实在太崎岖了,越往前开,道路上甚至还有一些被砍伐倒下的树木横在面前,每一次前行,都要人下车来动手搬开障碍。
一路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连两次,南泽的心中就越发不安起来。
这事情变得有些诡异了!
如果说一次的话,也许是大树倒下,是意外。但是到了第三次,这就绝不是意外了。
那倒下的大树,断裂处分明是砍伐过的痕迹,如果是伐林的商人或者别的什么人干的话,那么谁会把大树砍伐下,却不把木料带走,而是故意横在道路中间?
弗雷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终于,在一个小时后,汽车来到了一条大河边上,这一次,车队停下后,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条河的河床大约有十多米宽,水流汹涌,夜晚看去也是波涛粼粼。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
河面上原本是有一座桥梁,但是此刻,这座桥梁却断掉了!
被冲中间炸开了!
只剩下两侧的桥墩,浸泡在河中,任凭河水冲刷!
这明显就是人工爆破的手笔,让弗雷的希望彻底崩溃了!
车队就停在河边桥下,大家下车看见眼前的场景,不少人的绝望的大哭起来,还有人几乎崩溃,就惊呼尖叫起来。
南泽皱眉,走到弗雷的身边:“看出什么吗?”
弗雷咬牙,摇头:“看不出来,不过这肯定是爆破做出来的。”
南泽叹了口气。
很显然这绝不可能是扎伊德政府军干的,一定是叛军的手笔了。
叛军的指挥官里,有高人啊。
迂回攻占城市,却派人将城外东边的河上桥梁炸毁……以拉塞姆尔国家交通情况的恶劣,这座桥恐怕是这里唯一的一条交通枢纽!一旦炸毁这座桥梁,那么整个城外附近。至少往东,就是一条死路。
无论是从城里逃出去的军队或者难民,都会被阻拦在这里。想跑都插翅难飞。
也许有人可以泅渡过河,但是带着的准备。器械,财物等等,就别想弄过河了!
假设如果有政府军队从城里逃跑,那么逃跑到这里的话,想跑就只能放弃掉车辆和大部分装备辎重……那么即便轻装过河之后,失去了大量装备的政府军,也不太可能对叛军造成威胁了。
这个算盘打得很妙!
“这是要一网打尽的节奏啊。”南泽苦笑了一声。
他拍了拍弗雷:“有办法么?”
弗雷的脸色很难看,仔细盯着河面。低声道:“很难……现在是夏天,是雨季,河水的水位很高,如果是其他季节的话,我们的越野车或许可以开过去,但是现在……水位太深了。我们的车辆都不可能过去……如果说大家都游泳泅渡的话……我担心这么多男女老幼,恐怕做不到。就算过去了,也走不了多远!”
弗雷压低了声音:“如果没有汽车的话,我们就算过了河,步行去边境。靠两条腿走路,我们至少需要四五天时间!这还是理想状态,我们的队伍里太多妇孺老弱了。”
南泽点头:“一旦叛军追过来。他们只需要用一队工兵,就能在很快的时间搭建出一座浮桥,过河后就可以很快追上我们。”
“是的,这情况太危险了。”弗雷摇头:“也许……我们可以留下一队人在这里阻截叛军……”
说着,弗雷看了南泽一眼。
南泽淡淡道:“先不说我肯不肯为你们做这些事情。就算我肯,这个主意也是个糟糕透顶的主意。阻截?阻截多久?怎么建立阵地?怎么肯定叛军会在这里而不是绕过去迂回?而且,很简单的道理,若是留人断后的话,谁留下。谁走?留下就等于是送死,你觉得让谁留下公平?”
弗雷叹息:“是我想错了。”
这时候。后面有个人走了过来,大声道:“嘿!我的朋友。我有话要和你说,重要的话!”
南泽回头,就看见那个黑人部长腆着肚子站在河边不远处。
南泽看了弗雷一眼,弗雷一摆手,身边的两个组织成员就让开了道路。
黑人部长几步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南泽,又看了看弗雷。他吞了口吐沫:“没了桥,我们没法继续往东了是不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弗雷皱眉。
“我是说,也许,我有办法。”黑人部长犹豫一下,飞快道。
弗雷看了一眼南泽,南泽摊开手:“别看我,我和他不熟。”
“说吧,你有什么办法?”弗雷语气很淡漠。
黑人部长道:“我知道,你们是想往东去边境,越境去喀麦隆,对吧?要我说,这可不是一个聪明的主意。”
“你有更好的办法?”弗雷看着黑人部长。
“当然!当然!”黑人部长立刻道:“我知道在附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军事码头……军用的!但是那个地方是个秘密,叛军肯定不知道,别说是叛军了,在卡布卡政府里,都没几个人知道。那个码头,是……是拉贝德总统平日里用来运输私货的。”
私货?
弗雷眼睛一亮。
南泽神色很平静,这个消息,他倒是并不惊奇。
“是的,私货!总统也要赚点钱的,这些私货,都是通过这个码头,走水路用船运输出去,而是沿着河流的支流往南,去。”
“等等,你是说有船?!去噶伦?”弗雷立刻一喜,从怀中摸出一张地图来就趴在地上打开,拿出手电筒看了一会。
弗雷的脸色有些惊喜:“不错!这条河流是往南,通往噶伦的!如果是有船的话,那么……也许坐船,只需要两天时间就可以抵达噶伦。”
德国人抬起头来看着黑人部长:“你的消息准确么?”
“是的,准确。”黑人部长犹豫了一下:“我是财政部长,很多这种脏生意,都是我着手操办的。而且……现在我也在你们的队伍里,我不会拿我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好!”弗雷点了点头。
他随后大声叫来了兰德尔等佣兵,用简短的话,把黑人部长提供的消息说了一遍。
兰德尔听完之后,却皱眉,表示了反对。
“消息不准确。”兰德尔冷冷道:“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可是现在谁敢保证那个码头还有船?万一我们赶到之后,船已经被开走了,或者是被毁坏掉了……那么到时候怎么办?那个码头的方向,是要我们走回头路的!”
顿了顿,兰德尔飞快道:“我的意见是,我们往北,沿着河的上游,找一个水势浅的地方,然后想办法渡河!也许我们运气好,找到一个水势浅的地方,那么我们的越野车可以开过去。”
南泽在一旁皱眉,忍不住插嘴道:“可现在是雨季,河床的水位都很深,很难扎到你说的水浅的地方。”
“那就泅渡。”佣兵冷冷道。
“老人儿童怎么办。”南泽皱眉:“不是没人都能游过一条河的,再说了,过河之后呢,凭借他们的体力,能走多远?”
兰德尔脸色冷漠,他扭头看向了弗雷,这个兰德尔忽然走近了几步,冷冷道:“弗雷先生,现在就牵扯到另外一个问题了,很严肃的问题。”
弗雷皱眉:“什么?”
“你们带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