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齐王殿下……”云可安一脸八卦的看着卿辰,笑得十分不怀好意。
卿辰有些头大,她怎么没发现原来云可安还是个八卦少女……她和秦念帆的关系解释起来确实有点费劲儿,若是按照前世那种“大家都是成年人啦”的说法解释,云可安估计会觉得她是个离经叛道的不正经女人吧……
仔细思考之后卿辰举手亮出手腕上的红绳给云可安看,笑道:“他的求婚礼,你说呢?”
云可安露出羡慕的眼神感慨道:“真好啊……不像我有家不能回的……”她看着自己手腕上厚厚的纱布沉默了,纱布之下是还未愈合的红色血痕,她待在这里,待在卿辰身边这个避风港,总要付出些代价,她接受,也毫无怨言。
“你的母后一直都在捧杀你,如我所料不错的话,让你嫁给国公世子只是明面上的说辞,他们真正想让你嫁的绝对是秦国人。”卿辰沉吟一番得出结论,“你的母后身为秦国御史大夫的妹妹,所生的孩子若是男子绝对不可能成为储君,若是女子只能嫁回秦国好牵制双方。”
卿辰推测着突然恍然大悟道:“她捧杀你是她唯一能保护你的办法了,若是你从小聪明伶俐乖巧懂事,嫁回秦国之后一定会是细作。若是你娇蛮任性,即便嫁回来,他们也不会把细作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云可安低头琢磨卿辰的话,发现她说的半分不差,嘲讽的笑道:“生于皇室,受万人敬仰,享无上富贵,自然是有代价的。我理解,却不想承受。我向来都不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卿辰低眉,感叹云可安竟能有这般觉悟,其实有时候懂得太多才最难过……她轻抚云可安的发顶,“不是只有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世人哪个不是如此呢……有我在,不会让你重蹈覆辙的。”
云可安十分相信地应了一声。她一直都很相信卿辰,以前不知道她们关系的时候就是如此,现在知道了更是如此。
卿辰正打算给云可安端些清淡的饭菜来,却被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吸引住。
云可安只看到卿辰笑容突然消失转头看向窗外,仿佛很警惕的样子,歪头问道:“怎么了?”
辰卫都守在外面竟然没发现这个黑影,恐怕不是他们可以应付得了的人,卿辰神色凝重,缓缓起身道:“我出去看看,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难道是沈凝风那边的人吗?卿辰思忖着走出房门,吩咐辰卫众人守好云可安就追了出去。
那黑影飘忽的像一阵风,即便卿辰已经使出全力去追,衣袖里都灌满了风,却还是一直跟在黑影之后不远不近的距离,无法靠近又不至于追不上。
对方是故意的。
卿辰眉头皱的更紧,拥有这种实力的人,即便她追上了也奈何对方不得。而且这个气息怎么如此熟悉?是……
师傅?!
卿辰做出这个判断之后全身杀气腾腾的气势瞬间消失,她甚至还有点害怕,嘴角抽搐怂怂地想着怕不是季师叔把她给卖了,师傅知道了她和秦念帆的事儿来教训她的吧……
自己完蛋得很彻底啊……
追到郊外的一片荒地上时那黑影终于落地,卿辰也缓缓落地,咽了一口唾沫,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师傅。”
那黑影转过身来,正是卿辰的师傅宇文恒,他面无表情一语不发,让卿辰更加紧张,她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敢放松一分,觉得大夏天的这温度怎么如此之低,冷得她都要打个寒战了。
她身着女装,却因为习惯行了男子的抱拳礼,看起来十分怪异。
不过宇文恒并不在乎这些,他依旧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卿辰。
作为教授卿辰武功十年的师傅,他并未见过自己这个徒弟穿女装的样子。他一向把她当成男子看待,当然这也是卿辰想要的结果,因为只有把她和男子一样看待,习武才会更有效。
虽然年少轻狂的徒弟曾经对他发誓此生不碰情爱之事,但是年少时的誓言怎能当真,他倒也不会因为她没信守誓言而责怪于她。
只是看看她现在杀孽缠身的样子,恐怕不出一年就会彻底发疯,他果然不应该教给他们师姐弟两个绝杀三式的。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做,一点都不让他省心。
即将奔入仙道又不是已经进入仙道,以凡人之躯承载天之旨意的代价可不仅仅是难受两天就能抵过的。
这长久的沉默让卿辰更是惶恐,她行礼行的腰酸背痛也不敢放松分毫。
宇文恒终于开口了,他毫无起伏的声线令卿辰心惊——
“跪下。”
卿辰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砰地一声跪下了。
面前的人是救她性命教授了她十年的师傅,她跪他自然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这没什么好犹豫的。
宇文恒走到卿辰面前,她只能看到他的鞋面,无法判断他的情绪,自然也没看到宇文恒的动作,他的动作也是卿辰曾经施展过且熟悉万分的手势。
宇文恒动作的最后是在卿辰脑袋上方张成爪型,狠狠一抓。
“啊——!”
猝不及防的卿辰在爪型落下的一瞬间发出一声渗人的惨叫!
散、功、术!
痛苦覆盖所有的意识之前卿辰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是她曾经对纵横用过的散功术。
她双手撑住地面,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不至于那么狼狈,隔着强大的气场,她仿佛从宇文恒的表情里看出了一丝不忍,和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一点都不相配。
体内的内力不受控制的流向头部,然后被强制剥离,一点一点的离开自己的身体,喉咙里无法抑制的溢出不成调的惨叫,因为太过痛苦流出的生理泪水爬满了脸颊。
宇文恒抓在手中的内力被随意扔向一个方向,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那片地方被彻底夷为平地。
在卿辰跌倒在地面之前,宇文恒伸手扶住了她。
她已经陷入昏迷,被冷汗沾湿的发丝贴在惨白的脸上,宇文恒叹了口气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扶她盘腿坐稳,宇文恒面对她坐下,伸手封了她几处穴道。
此时天色昏暗,风雨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