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着她的身影，从我这边溜走，转而也将头转了过去，是的，我没办法不回头多看一眼她的背影，她的背阴也很美，身材很好，走路就是那么好看。反正，我就是觉得她无可挑剔。
突然，我又感觉到我的头上被打了一下。我猛然转过头来，张小妹的一双恶狠狠的眼光看着我，道：“我刚才才说过什么？还要把头转过去看？看不够是吧？要不要我把她给你叫来，让你看过够？”
我说：“对不起，我错了！”
张小妹说：“你刚才才说你错了，可是你知错不改。”
我说：“我就是看一看，没有别的想法。”
张小妹说：“看一看也不行。”
我说：“娘子不必如此霸道。”
张小妹冷哼一声说：“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只许看我一个……你知不知道，你跟我走在一起，眼睛却瞟在别人的身上，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你很伤人你知道不知道，你就像当我不存在一样，李忠心，我还以为你喜欢我，没想到，是我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张小妹说着，再一次甩开我的手，朝前走了。
这一次，想必她是更加生气了，我觉得一个女人的胸襟小到这样的程度，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我不过就是多看了几眼而已，有什么必要大动干戈地跟我吵架，跟我生气。真是不可理喻。
有那么半分钟，我跟在张小妹的背后，其实，我完全可以赶上去，追着她，然后，对她说对不起，然后花一定的时间哄她。可是，我感觉很累，我连哄她的力气此时都没有。我就感觉我特别累，特别累！累得我连一句话都不想说。我一边看着她的背影，一边感觉到浑身无力。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遇到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我对自己的爱情和婚姻都感觉非常的绝望。一辈子，如此漫长的人生，我需要陪这样一个女人渡过，我想，我一定会少活好几年的。
我和张小妹就那么一前一后地走着，她快，我也快，她慢我出慢。我之所以跟着她走，是不想让她走掉。所以，我需要她还在我的视线里流动着。那样，我就不用担心她会走丢，担心她故意不回家。是的，所以有的担心，都是怕她出意外，都是怕她无家可归。这一切与爱无关。
我们就那么一前一后地行走了一段路，然后，我想，我们不能一直这么僵持下去，我说过，这样的气氛让人很压抑，压抑得喘不过气来。我不喜欢这样，很不喜欢。所以，我要和张小妹缓和下来。于是，我再一次是强迫着自己走上前去，然后，与她说话。
张小妹见我走了上来，她立刻站住，然后，一句话也不说。眼睛也不看我，就看着地上。我知道，她是不想跟我走在一起，她是想让我先走。她停下来，我也停下来，我很想跟她说一句什么话，可是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我们就那么定定地站着着。过了一会儿，张小妹又抬起脚步走了。我也随着跟了上去。
我说：“娘子，别生气了好吗？”
张小妹不理。
我说：“好不好，别生气了。”
张小妹还是不理。
我觉得我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也许并不是没有耐心，只不过是在我不喜欢人的面前，我没有耐心吧！我哄了两句，张小妹都不理我，让我心里更加地感觉到累。我叹了一口气，然后，也沉默了。是的，我哄她本身就不愿意。我真的连管都不想管她，可是为了我们的和谐关系，我不得不强迫着哄她。而这样的哄，总是让人没有耐性的，同时也是让人感觉到无比压抑的。但，我还是必须要哄好她。所以，在沉默了一阵之后，我又对她说：“娘子，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好不好。”
张小妹看了我一眼，道：“你又知道错了？你说了几次知道错了？你每次都知道错了？可是，我刚说了，你立马又犯这样的错误，你说，你是诚心的吗？李忠心，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是不是？”
我说：“没有，娘子！真是我错了，我以后不犯了，好吗？”
张小妹冷笑一下，道：“呵呵，笑死人了，你说的话，我还真不敢相信了。”
我说：“你要相信我，好吗？娘子，别再生气了，你知道，你生气我会很难过。”
张小妹又冷笑了一下，道：“你会难过？笑话，我看你一点都不在呼才对，最好是气死我才好，然后再娶一个新的进家门。”
我说：“哪里的话，没有的事，娘子快别说这样的气话。”
张小妹说：“我没有说气话，我一点都不生气。”
我说：“没有，娘子明明就是在生气。”
张小妹说：“我才不要生气，我干嘛要生气，为了你，我生气？我吃多了，我吃撑了没事做。”
我说：“那娘子的语气怎么那么生硬，那明明就是在生气。”
张小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然后又爱怜地看了我一眼，道：“死相公，傻相公，讨厌的相公，我恨死你了，每回都惹人家生气，我很你。”张小妹一边说着，一边用拳头轻轻地捶打我的胸口。我伸手抱着张小妹，然后说：“好了，好了，不生气了！”
张小妹将头靠在我身上，然后，温柔地对我说：“相公，我们以后不吵架好不好，一吵架我心里很难过。”
我说：“我心里也很难过。”
张小妹说：“那我们以后不吵架，好吗？”
我点点头说：“嗯。”
张小妹说：“那你说，你喜欢不喜欢我。”
我怔了一下，老实说，让我说那句话，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而且也不是那么真心。张小妹，我不喜欢你，我很想这么跟她说，可是，我知道那话是很伤人的，所以，我没有说。我说：“好了，走吧！”
张小妹说：“你快说嘛！你喜不喜欢我。”
我很烦，真的很烦，我不知道她一个女人家。为什么总是把这种东西挂在嘴上。哪有这样问人家的。如果我喜欢她，那么，说一句喜欢，也许并不是一件难事，可是，我并不喜欢她。所以，我感觉很为难。我不想说假话，我不想那么违心地说喜欢她。可是，如果我说不喜欢，那么，我也能知道后果是什么样的，所以，我只能是转移话题。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好了，走吧！”
我看得出来，张小妹的脸上有一些失落飘过，可是，也许是我亲她那一下起了作用，所以，她便很快又在脸上堆起笑容，道：“走吧！”张小妹拉着我的手，然后往前走。而我，被她拉着，看着她的后背，突然有一种内疚感。是的，没错，我更加同性张小妹了。因为，我发现张小妹是真心喜欢我的。而我……如果当她知道我不喜欢她的时候，她是什么感觉，她一定会很伤心吧？老实说，我不忍心伤害任何人。这正是我烦脑之处。
自从上一次在街上遇见那位小姐后，我便不能自已，是的，没错，我从第一眼看到那个人，便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个人才是我今生想要的。所以，我叫我的书童去打听她的来处。原来她是陆员外的女儿，叫陆思琪。是刚从北京城搬到这里来的。我说，怪不得人家如此端庄，如此贤淑懂礼议。原来是从大地方来的。现在，她们家住在城西的中段，一个豪华的大宅院里面。
那天，我瞒着张小妹独自一个人出来，然后，走到陆家大宅院门外。在我的心里，一直盼望着一场奇遇，那就是，我能跟一个我喜欢的陌生女子相识，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相识。可是，我知道，偶然那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我想要自己创造偶然。于是，我来到了那位小姐家的门口。虽然，我知道，创造偶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我……好吧，哪怕就是让我多看上她也一眼也好。我只要呆在她家门外，我便能看到她。总有个时候，她是要出门的。那时，我便能看到她。
果然，没过多久，我就看到那位小妹带着丫鬟出来了。我不知道她们要去哪里。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心里很高兴。特别激动。我就那么盯盯地看着她，看着她。我希望她能从我这边看过来，然后，现在对视。我更希望她能从我的目光中，读到我的心意。可是，她没看我。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好像我跟本就不存在似的，这让我有些失落。虽然，我知道，就算她看我，也未必能从我眼神中读到些什么。甚至，她看了我一眼，也许就没有兴致看第二眼。可是，我还是希望她的目光往这边飘过来，可是，她没有。
我看着她，一步一步地从我身边走过，我们如此之近，我再一次闻到了她身上的那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那味道让我沉醉。可是，很快她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赶紧追了上去。我看到了她的背影，可是，我只能在远处看着她，不能跟得太近，那样，怕她发现后，还以为我是流氓，我不能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我就那么远远地跟着她。我看到她停在了一个胭脂摊子前，然后，挑选胭脂。那一刻，我有过这样的幻想，我幻想自己走上前去，对她说：“你好，小姐！”然后她也对我说：“你好。”我用热烈的目光看着她，对她说：“可以跟你交个朋友吗？”她还是一惯的温和的脸，脸上挂着永远的微笑，然后，对我说：“可以。”然后，我说：“我叫李忠心！”她说：“我叫……”这时，那位姑娘选完了胭脂离开了。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很不切实际。怎么可能。事实上，我无法走上进去，对她说：“你好！可以跟你交个朋友吗？”如果真是那样，我想，人家一定会以为我是神精病，或者是个流氓的。罢了！一切都只是幻想而已。事实上，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