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有吗？”
张小妹说：“当然有啦，快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
我说：“有吗？没有啊。”
张小妹说：“好吧，管你的，反正，只要你别一天摆着一个臭脸就行了。”
我说：“嗯。不会的。”
张小妹对于我，一点都没有怀疑，只要我一开心，只要我不惹她生气，大家都会过得很和谐。所以，我跟张小妹的相处，似乎有了很大的进展，我只要不惹她生气，张小妹就不会打我。我很听张小妹的话，她让我干嘛，我都乐意去干。我的心胸比以前开阔了许多，我不生任何人的气，我的心里也没有一点的烦脑。我感觉，我的人生从来没有那么美好过。而给我这美好的，便是陆姑娘。有那么几日，我很想念陆姑娘，却又有些害怕见到她。因为，我怕一见到她，然后，会打破那种幸福的存在感，所以，我情愿一直那么生活着。不与她见面。就那么活在幻想之中。然后，有时候，我又会觉得，思念实在是太痛苦了，我希望能够见到她。
所以，十天之后，我又约陆小姐到山上见面。陆小姐按时赴约。但，这一次，陆小姐却给我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她说她要成亲了。成亲的对象就是那位陈平，陈公子。
听她那么一说，我的心里一阵失落，可是，这也是丝毫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的亲事，早就成了定局。这是无法推翻的，何况，我也没办法去推翻。因为，这将会伤害到很多人，这会让两个家庭陷入不安和笑话当中。
我说：“什么时候成订？”
陆姑娘说：“下个月初五。”
我说：“那么快？”
陆姑娘说：“嗯。”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我们彼此靠着自己的肩头，然后，沉默地看着山下的风景。那一刻，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要成亲的事，我早就知道，而她心里也清楚，我已经娶了张小妹成亲。这是无法硬改的事实。她不可能退婚，我也无法休掉张小妹。我们都能理解彼此，所以，我们不悲伤。我唯一害怕的就是，婚后，陆小姐是否会不理我。
我带着心中的疑惑问她：“成亲后，我们还能再联系吗？”
陆小姐道：“你觉得呢？”
我说：“如果不联系，如果不见面，我会想你的，如果我想你了，该怎么办？”
陆小姐沉默了。或许，她无法告诉我，婚后是否还能与我再联系。其实，我们这样做已经是犯错了，如果再接着错下去，也许有一天，我们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可是，陆姑娘，我不能与你失去联系。如果是这样，还不如现在就让我去死。
我突然抓住陆小姐的手，说：“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可以不理我。”
陆小姐说：“可是，你应该知道，这很危险！”
我说：“我知道很危险，但是，如果你不再理我，如果我们不能再见面，我会疯掉的，我不能没有你。”
陆小姐突然将我抱进怀里，她紧紧地抱着我的手，我知道她心里的痛苦，随后，我感觉，有两棵掉在了我的脸上，他将我的头抱得很紧很紧。仿佛一放开，我就不再属于她的。
我痛苦地叫道：“你答应我，好吗？”
陆小姐说：“如果被发现了，我们是会被打死的。”
我说：“你怕吗？”
陆小姐说：“我不想死！”
我抬起头，看着她一脸泪水。我的心里疼痛无比。我说：“既然如此，那我以后不再来找你便是。”
陆小姐睁开眼睛，看着我，道：“可是，我也与你一样，如果见不到你，我会生不如死，我该怎么办？公子，我该拿你怎么办？”陆小姐说着，轻轻地抽泣了起来。
我再一次狠狠地抱着她，所有的痛，所有的泪水，在那一刻，全部都涌入了心头。陆小姐，我也该拿你怎么办？
很快，陆小姐成亲的日子到来。整条街上都充满了喜气。处处是鞭炮的响声，和锣鼓的声音。陆小姐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新娘服，头上带着盖头，然后，被媒婆抚进了轿子上。
那天，我喝了很多酒。这是我第二次想要喝醉酒。听着个面的锣鼓声和鞭炮声，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按道理，我应该高兴才对，是的，该高兴才对，我应该当面给她祝福，可是，我办不到。我怕我去到她面前，然后会控制不住地伤感，同时，我也害怕影响她的心情。今天是她美好的，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我不应该去破外。我希望她能开开心心地出嫁。所以，我不要去见到她。我不要看到外面的那一切喜庆。我不要面对这样的事情。所以，我要喝醉，只有醉了，人才会舒坦，只有醉了，痛苦才会少一些。
我端着酒杯，然后对着一空气说道：“来，我敬你，陆小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祝福你！我们干一杯。”说完后，一饮而进。之后，我对着空气发笑。仿佛对面坐着的就是陆小姐。陆小姐和我一起买醉，我们一起喝酒，一起发笑。这样的日子，真是让人畅快。我说：“陆小姐，恭喜你！”说完后，我又发笑。
这时，张小妹走了进来，看到我自言自语，又是发笑的，便道：“相公，你怎么了？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啊？”
我看到张小妹，便对她笑道：“来，娘子，来陪我喝一杯。”
张小妹一把把酒杯抢了过去，吼叫道：“唉呀，喝什么喝啊，你看你都喝成什么样了！你为什么又喝成这样啊，你怎么了啊！”
我说：“没事，我就是高兴，来，坐下来，陪我喝一杯。”我说着，又重新拿起一个杯子，然后，倒满了酒。
张小妹又给我把酒杯抢掉，道：“我命令你，不许再喝了。”
我说：“唉呀，你别管我，让我喝，我想喝。”
张小妹吼道：“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我说：“你……你是谁啊！”
张小妹气得要死，往我脸上重重地捏了一下，道：“我让你喝，我让你喝，你这个疯子，我让你喝……”
张小妹在我脸上捏，我似乎感觉不到疼能，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心里的痛苦比皮肉的痛苦要痛得多，所以，便觉得没什么的了。我看着张小妹呵呵地笑了起来，然后，道：“张小妹，我不怕你……我一点都不怕你……呵呵……你打吧，你捏吧！”
张小妹气得要死，道：“你……你……你气死我矣！你到底有什么不爽呢，你还喝酒，你答应过什么，你说你以后不再那么喝了，可是，现在又你喝成那个样子。你真是气死我矣。”
我看着张小妹气成那样，便又笑道：“好了，不生气了，别生气，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不过就是喝点酒而已嘛，来，你也来喝两杯，陪我一起喝。”我说着，伸手去拉张小妹。
张小妹一甩，把我甩在地上，然后，指着我，道：“你是疯了还是怎么着，李忠心，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你怎么那么窝囊？”
张小妹的最后那句话，让我伤心，伤了我的自尊。窝囊，我他妈确实很窝囊，窝囊透顶了。我伸手，狠狠地拍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大叫道：“我让你窝囊，我让你窝囊！”
张小妹见我如此，于是，忙蹲下来，抓住我的手，道：“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干什么啊！”
我说：“我窝囊！该打，你放开我，我该打。”
张小妹见我情绪激动，于是，抬起手狠狠地给我一个耳光。她的那一耳光，打得很重，所以，我能感觉到痛，而痛，说明我还活着，那一刻，我怔了，似乎也清醒了不少。我不再闹，也不再打自己，我只是坐起来，默默地坐在地上，然后，在心里接受了那样一个痛苦的事实。她已经成亲了，今天是她成亲的日子。我这是在干什么。那一刻，我真希望张小妹没有把我打醒。我希望我能一直醉下去，那样，我便不会像现在之一般痛苦。我默默地流着泪，我的心，一下一点地跳动着，而每跳动一下，都会无比疼痛。
张小妹可能觉得我生气了，因为她那一巴掌，打得很重。她拉着我的手，说：“对不起，相公，对不起！”
我没说话，张小妹接着说：“对不起，我说过不打你的，可是……刚才我真是气疯了，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下狠手的打你，很痛苦？”张小妹说着，将手放在我的脸上，轻轻地摸着。
我终于放声地哭了出来，我一把抱住张小妹，狠狠地哭了出来。像一个委屈的孩子一样地哭了出来。
张小妹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像孩子一样地把我搂入怀里，然后，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我紧紧地抓住张小妹的衣服，紧紧地，然后，把我心里所有的痛苦都发泄了出来。那天，我抱着张小妹哭了很久，很久。最后，睡着了，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了鞭炮声和锣鼓声。这一切的安静，告诉我，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张小妹走了进来，端了一碗汤，放在桌上，说：“你醒啦！”
我说：“嗯。”
张小妹说：“你好些了吗？”
我说：“嗯，好些了，多谢娘子关心。”
张小妹说：“好了就好，你看你，喝那么多的酒，以后不许再喝那么多了，知道吗？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说：“嗯，知道了，多谢娘子。”
我很奇怪，张小妹为何不向往常一样，问我为什么喝那么多酒。这反而让我经松不少。也许，张小妹已经知道了，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不……不可能知道，惹是她知道了，凭她的脾气，能饶了我吗？反而，这让我对张小妹有些内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