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张秋纹竟然收到了父亲孟晏胤的来信,信中大意便是:他已经得了陈朝皇上的批准,已卸甲归田了。不日就要来汴京城,到时父女两个便可以好好的盘桓一番!张秋纹接了父亲的信,便觉得精气神儿好了许多!待假以时日,定要带着父亲好好去见见她的养父张世藩!(如今该称之为养母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这陈子昂在上朝之前,又特特转到梁府,交给秋纹一封梁世元的信,眼神里,自是流转的意味深长。张秋纹听了,心中纳闷,这梁世元是怎么回事,不来见我,倒是巴巴儿地赶着着人送信?
可是这手儿却是快速地打开信件,一番细细读完之后,又浏览一回,尚不能相信,心中又惊又喜。原来这寄信的人竟是阿唯哥哥,竟然一直都在这汴京城中!且一直在寻找与她!信中说,十年时间已过,唯恐双方已不认识!特特叫秋纹戴着那玉佩,晚间时分来城中清风轩外小聚!张秋纹想着,这阿唯哥哥如今也二十有六了,恐怕早就成家立业了罢!她自是要感谢阿唯哥哥,她要告诉他,她活的很好!她还要告诉他,她爱上了一个男人,此情坚如磐石,深似东海。
张秋纹自接了这封信,精神便一直就恍恍惚惚儿的。她揣着信儿,独自一人来到了约定的地点。等了许久,还不见一丝人影儿。她心中自是有些失望,难道这阿唯哥哥家中有什么事儿?心中想着,眼儿却仍旧在期盼。可映入她眼帘的唯有这轩外的高大绿树、遍栽的嫣红翠绿。忽然在她身后,响起了一个及其温柔的声音:“秋纹,我便是阿唯!我已经等了你多时了!嗯,果然守信,还带着这块你我定情的宝贝玉佩!”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秋纹心中觉得恍惚,不免回了头,见了来人,犹自不信,口中说道:“梁世元,怎么是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可也是奇了?”梁世元听了,笑容中流过一丝沉沉的伤感,可是转瞬即逝,立刻便又恢复了温和深情的神色,他看着秋纹,深情笑道:“纹儿,你这傻子!我不是阿唯哥哥却还能是谁?你难道看不出这信上的字儿,都是我的笔迹么?”张秋纹听了,便呆了半日,直直地瞧着梁时元,兀自不信,可又不能不信。此时她热泪盈眶,情不能已。心中感叹着,上天果然不曾辜负于她!那么,所有受过的苦,便也就值得。
她抹着泪,接过他的帕子,朝着他笑了一笑,心中通明亮彻,觉得此生竟是无怨无悔的了,可还是又哭了一回,笑了一回,唏嘘感叹了一回,方嗔怪道:“我却是傻子!那么你难道不是傻子!”待她说完,梁时元已上前携住了她的手儿,温柔地轻轻说道:“纹儿,这轩外的樱花开得芬芳四溢的,我们且去看看罢!这一生,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彼时,清风轩外微风袭来,花香阵阵,已经是人间四月天的最美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