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不知道如何商量，所以就提早来了找您商量来了。”瑶说。
“你们几个，就留几个唱歌的，留几个跳舞的，留几个陪酒的，留几个接客的。”老妈妈说，“自己分就是了。”
“等会儿。”倩打断了她们的话，“接客……就是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吗？”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纯洁啊？接客都不知道？”老妈妈白了倩一眼，“接客就是在屋子里待命，等哪位客人挑了，就……你知道的。”
“什么？”众人惊呼，吓得老妈妈一个趔趄。
“我们，所有人，每一个人，都不能接客。”琳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
“什么？你们来这么多人，竟然没一个想要接客的，这怎么行？”老妈妈说。
“除了接客，别的什么都好说。”瑶连忙说，“我们姐妹几个都是迫于生计，还希望老妈妈能宽容宽容……”
“你真当我是活菩萨了啊，真是……”老妈妈回过头去想了一会儿，“好吧好吧，可是你们必须得留下三个陪酒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来。”琳说。
“那我也来吧。”倩说，“不就是喝酒嘛，我和琳都是海量。”
“我。”小伊也站了出来，“反正我不会唱歌跳舞，喝酒到还会一些。”
“那就这么办。”笑容又重新绽放在老妈妈的脸上，“那姑娘们就准备准备，我为你们提供衣服，你们施些粉黛，今天晚上就上班。”
“好好！”众人说。
于是，这些姑娘便在这落红楼开始了苦命的赚钱生涯……
晚上很快就到了。几个姑娘都准备妥当。只是姬红蝶那里出了点小问题。
她死活不肯换下身上穿的嫁衣。
“哎呀我说落红姑娘，你可不能这个样子。”老妈妈急坏了，“着眼看着就要有客人来了，你得赶紧听我的，穿上我为你准备的这件紫色罗衫，你看看这颜色，这款式，这面料，多大气，多高贵，你为什么就非要穿着一身别扭的嫁衣呢？这古往今来，这青楼里，哪里有穿嫁衣的女优呢？我就求求你了脱下来吧！”
姬红蝶死活就是不换，而且大有一副再强迫我我就从这儿逃走的架势。
“老妈妈老妈妈……”瑶走上前去，“她不换就不换吧。这姑娘挺不容易的，别的都好说，真的，您说，您叫她落红姑娘，那不正应了她这一身红色的嫁衣吗，多好看，多惊艳。”
“可是这哪里有穿嫁衣唱歌的女优啊？”老妈妈还是不同意，“不行不行，这样非砸了青楼的牌子不可。不让人笑话了才怪。这绝对不行。”
“那怎么办……要不这样，您还有没有红色的，只要是红色的衣裳就行。”瑶说，“我就骗她说那是嫁衣，兴许她会拿去穿。”
“有是有……你等等。”老妈妈说着转身去了一会儿，拿着一摞衣服来了，“你看看这些……”
“都不好看啊……”瑶翻了一遍说，“难道就没有一件好看点的？”
“有是有……”老妈妈犹豫了，“可是那件红裙让咱们落红楼里的头牌，青娆姑娘的最爱，她平日里都穿着接客，不然会闹脾气的啊。”
“那就放她一天假。您一个落红楼的掌门妈妈，难道还管不了一个妓女么？”瑶说。
“可不行。那青娆姑娘可不是一般人，本事大着呢，楼里上上下下，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敢惹她的。”老妈妈说。
“区区一个妓女你都怕成这样，你让我们姐妹几个怎么能服你？若你真不敢借，那就让红蝶穿着嫁衣吧。”瑶说。
“别别……”老妈妈为难了，“那我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借来。”
“这还差不多。”瑶笑了。
老妈妈去了好大一会儿，眼看着这客人一个接一个的来，不一会儿整座落红楼的一楼便被客人们装满了。后面来的客人都纷纷去了二楼，三楼和更高的楼层。姑娘们碧云缭绕地来来往往，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热情接待着每一位来光临的客人。
老妈妈总算抱着衣服出来了，只见她脸色灰黑，满头大汗。
“怎么了？借来了？”瑶说。
“哼。因为你们把青娆姑娘得罪了。”老妈妈一副得不偿失的样子，“真是的。拿去，让她穿上。青娆姑娘今晚闹脾气不演出了，她的位子就暂时让那落红顶着。若她表现不如青娆姑娘出彩，我今天晚上就全炒了你们鱿鱼。”
“没问题没问题。”瑶笑了，“这好办。您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去啦！”
“别忘了让那三个陪酒的姑娘快着点！”老妈妈远远地喊，“第一天上班，别磨磨蹭蹭的！”
瑶将衣服拿到了姬红蝶面前的时候，她几乎不敢将眼睛睁开，她怕姬红蝶又拒绝，这样的话，她们几个人都别想在这落红楼待下去了。
没想到，姬红蝶竟然痛快地换了下来！瑶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琳，倩和小伊在老女优的带领下走到了大厅里，只见大厅里人声鼎沸，一张张酒桌旁坐着来吃饭玩乐的客人，他们一个个喊得满头大汗。有不少女优已经坐在客人旁边陪酒了。
“你们学着点，看着点，在意着点。”老女优说，“我只负责将你们带到这儿里来，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就全看你们了。我还有自己的事情，我先走了。”说着那老女优转身便走了，将三个女孩扔在了这人声鼎沸之中。
“我从未化过这么浓的妆，从未穿过这么妖娆的衣服，别说做到客人身边了，就是让我再往前走一步，我都觉得很丢脸了。”琳说，“怎么办？”
“想想明天就能发钱了，兴许哪个客人高兴还能给些赏钱呢，硬着头皮上吧。”倩说，“能有什么办法？”
“忽然发现，我们好贱啊……”小伊酸酸的说，“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沦落到这般境地。”
“你若不想，就回去找你父亲。”倩说，“我们没意见。”
“那我还是考虑在这儿干两天吧……”小伊说。
于是，倩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到一个桌子面前。
“过来，小妞，过来坐爷旁边儿。”一个脸红脖子粗的男人笑吟吟地冲着倩勾了勾手，“快点。”
“来了，爷！”倩挺不要脸地甜蜜蜜叫了一声，便坐了过去。
“来，你们两个也来。”那男人旁边的几个男人也笑吟吟地招呼着琳和瑶，于是她俩也咬着牙低头坐了过去。
桌子上一共有五个男人，和她们三个女孩。
三个人在那儿僵硬地坐着，倩还能笑笑，可其余两个人完全像是置身事外了似的，坐在那儿神游四方。
“你们。”男人指了指她们，对倩说，“新来的。”
“哟，爷，您这是长了双神仙的眼睛啊，连这都能看出来。”倩连忙笑着说，“冲爷这份儿聪明劲儿，倩倩敬您一杯。”倩说着拿起酒杯，挺矫揉造作地举在男人面前。男人笑嘻嘻地接过来酒杯，眼睛就没离开倩的胸。倩忍住恶心，笑吟吟地拿起了酒杯，和男人碰了一个，然后一仰头全干了。
“好！”桌子上其余的男人都拍手叫好。
“原来如此简单，喝酒嘛，我来！”琳似乎找到了窍门，她拍了一掌，整张桌子的人都望向了她。
“我们猜酒拳怎么样？我敢打赌你们谁也猜不过我。即使猜过了我，也喝不过我！”琳自信满满地说。倩在一旁默默哀叹琳的本性暴露了。
“好啊！”男人们来了兴致，大家一起猜起酒拳来。
琳果然不是盖的，几回下来，没有人能猜的过琳。这下可激起了男人们的征服欲。倩旁边的男人招手又叫了三坛子酒，大家的猜拳兴致随着空酒坛的增多，也越来越高涨。
老妈妈默默在一旁看着，掩饰不住嘴角的偷笑。今晚的酒水卖得很快，这全都归功于琳那一桌子。
就这样过了好久，大家都尽了酒兴，也玩儿的痛快，是时候该头牌出场了。
“青娆！青娆！青娆！青娆！”大家借着酒劲一遍遍喊着落红楼的头牌，青娆姑娘的名字，来的有不少老顾客了，他们多多少少都是奔着青娆姑娘来的。
“各位爷，各位爷！”这时候，老妈妈走上了台，“今儿个青娆姑娘身体不适，所以我们提前换成了其他的姑娘，希望各位爷体谅啊。”
“什么？青娆姑娘不来了？那还玩儿个什么劲？”众人开始闹意见了。
“奸商！”
“没见过你们这么开青楼的！”
“臭婊子！”
“一个卖的，哪里来那么大架子？”
“把这店砸了！砸了！”
有一部分人甚至借着酒劲，开始站起来要砸桌子了，场面一时无法控制，眼看着就要进入疯狂的局面。
就在这时，姬红蝶款款从幕后走了出来。瑶不紧不慢地跟在姬红蝶的身后。
场面安静下来，大家都望着台上的姬红蝶。
老妈妈也在台下紧张地望着姬红蝶。
就连闹脾气的青娆姑娘也蒙面出现在二楼的栏杆处，她冷冷地望着台上那个抢走自己衣服的疯姑娘，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
姬红蝶一身红裳，一脸红妆，甚是妖娆华丽，端庄大气，脸上甚至透露出一丝丝冷艳在里面，着实惊艳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姬红蝶站在台上，冷冷地望着台下。
台下的男人们，女优们，伙计们，都望着姬红蝶。
过了好久，乐器开始了演奏，可是姬红蝶还是不开口唱歌。
一旁早就摆好了姿势的瑶急坏了，她心想可别出什么岔子。但是姬红蝶就站在那儿，一句也不唱。
“红蝶，唱啊，快唱啊……”瑶在身后小声提醒了一下。
姬红蝶没反应……
“红蝶，你倒是快唱啊……”瑶在姬红蝶的身后卖力地提醒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