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自古为楚地,四百年前刘汉先祖大业的最大敌人就是江东的项氏,在战场上,刘氏完全不是项氏一族的对手,但是在战场之外,刘氏的计谋频出,最后江东的豪强纷纷倒戈,最后刘氏立国后,也是对其十分厚待,加上江东一向安逸,世家势力虽然不多,但整体实力十分强大,整个江东可以说就是在陆、顾、朱、张四大世家的掌控之下。
大皇子刘武,不,现在应该叫做楚帝刘武,他逃至江东后,本意是要树立汉室的旗帜,毕竟四百年来,天下已经习惯尊刘汉为正统,他也可借大义的名分去讨伐刘贤,但是没想到江东四大家族统一向他施压,国号必须为楚,理由是他们这么多年一直都把自己当楚人看待,江东也是楚地,要不是感恩刘氏先祖的厚待,他们甚至都不会支持刘武当上这个皇帝。
刘武知道,这一切都是借口,四大家族只是想维持并扩大自己的权利,但整个江东的兵权都在四大家族手里,刘武只有区区从襄阳带来的一万郡兵,袁、公孙、孔、徐四大家,实力虽在,但根基已无,在江东这个地界,根本争不过江东的四大家族,所以刘武只能选择默默隐忍。
此时的刘武正在吴郡的郡城,也就是现在楚国的都城建业城进行早朝,前线的楚国水军已经和鲜卑、乌丸联军鏖战了半个月之余,仗着鲜卑、乌丸两家既不懂水战,又无精良的战船,一直压制着联军过不了长江。
五天前,一小股的鲜卑骑兵偷偷越过楚国水军的防线进入了江东陆地,区区五千骑兵,便将整个江东搅乱的天翻地覆,足足五万步军围追堵截,花了三天,伤亡达到了一万,才硬生生的除去了这个硬骨头。
本来仗着水军而有些轻视联军的四大家族,这才是第一次认识到了胡族骑兵的恐怖,连忙全力布防、巡逻,力求不放过一兵一卒越过长江进入江东腹地。
“荆州蔡明睿、文季前来觐见!”刘勇面无表情的看着略微有些紧张的两人,前天蔡明睿和文季就带着剩下的族人来投奔他了,只是在处理他们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江东四大家族自然是不愿意蔡、文两家这种颇有实力的世家进入楚国朝堂的,毕竟北方四大家族就已经让他们处处提防了。
以袁家为首的北方四大家族自然是希望接受下蔡、文两家,以便在政局上出现改变,打破江东本地世家独权的局面,最后双方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刘勇就淡淡的说了一句:“诸位大人可还记得那五千鲜卑骑兵否?单凭我们真的可以面对五胡族的铁骑吗?”
话音一落,所有争议都不再有了,江东世家再鲜卑骑兵造成的阴影下,不得不做出妥协,同意接受蔡、文两家的投靠。
“小人蔡明睿、文季,摆件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蔡明睿、文季十分恭敬的跪地磕头,刘勇默不说话,指导蔡明睿、文季两人的冷汗都快要出来的时候,才轻轻的说上一句平身。
袁海率先开口说道:“两位大人既然来到我们大楚,我们大楚必然不会向刘贤小儿一般对你们两家如此不公,还请两位大人安心,只要是有才有功之人,陛下必然不会亏待两位大人。”
文季一脸感激的说道:“丧家之犬,既然能得到陛下收留,已是感激不尽,只可惜在荆州时,侥幸让刘贤小儿逃过一劫,没有帮陛下除去此等大患,是我等大错。”此时的他们已经得到了荆州传来的消息,刘贤等人都完好无损的返回了襄阳,杀父之仇的仇恨更加加重了。
刘武沉声说道:“这只是刘贤一时命好,你们也让他吃尽了苦头,何错之有,放心,你们的杀父之仇朕一定会替你们报的,哼哼,没想到刘勇那个家伙平时隐藏的那么深,不亏是朕的好四弟呀,既然你选择帮刘贤,就不要怪朕这个做大哥的心狠手辣了。”
此时蔡明睿急忙忙的说道:“陛下,此时正是一举拿下荆州的好时机呀,荆州水军刚刚经历这么大的风波,战心全无,步军大部分是新入伍的士兵,都还在训练当中,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加上我们蔡、文两家多年在荆州的根基,必然可以让他们内忧外患,陛下只要出兵,荆州必然是囊中之物。”
刘勇还没有开口说话时,江东陆家的现任家主陆基余抢先说道:“陛下万万不可,现在前线面对鲜卑、乌丸两族大军压境,我们根本抽不出军队去进攻荆州,再一步说,即使打下了荆州,那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到时候我们怎么面对鲜卑、乌丸的联军,怎么面对南阳那四十万的五族联军?”
停顿一下,陆基余不屑的看了一眼蔡明睿说道:“想来是蔡大人刚刚来我们大楚,还不了解我们楚国的情况,蔡大人年纪尚轻,可能为杀父之仇冲动了一些,还是可以理解的。”陆基余的潜台词就是,你小子毛都没长齐,就不要乱说话了。
蔡明睿那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刚想反驳道,被文季死死的拉住了手臂,文季向他悄悄的摇了摇头。刘勇开始沉思起来,陆基余的一番话虽然有打压蔡、文两家的嫌疑,毕竟现在出兵荆州不符合他们江东世家的利益,但陆基余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现在面对鲜卑、乌丸两族的大军就压力很大了,是真的无力再进攻拿下荆州。
看着铁青着脸的蔡明睿和面无表情的文季,刘勇沉声道:“陆大人说的有理,现在我们的确无力西征,也做不到两面同时和胡族的两路大军开战,蔡大人,朕明白你的报仇心切的心理,你放心,等击退了鲜卑、乌丸的联军,就是我们西征荆州为你们蔡、文两家报仇的时候了。”
抢在正准备说几句的蔡明睿前,文季先行跪下谢恩,在文季的拉扯下,蔡明睿有些不情愿的跪下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