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还是心理有愧,至今不敢去见父皇,唉,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还在犹豫,二哥,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刘贤坐在书房里愁眉苦脸的看着诸葛长生。
此时从发动兵谏逼刘茂凤退位已经有三天有余,整个朝局虽然有些动荡,但还是平复下来,一方面是大部分大臣是支持刘贤的,一方面事情已成定局,城中兵力皆在刘贤的掌控下,就连一开始执意要告老还乡的老丞相卢雪夜已经放弃了想法,继续留下来担任丞相。
诸葛长生看着这几天始终有些彷徨的刘贤,心中不忍,缓缓开口说道:“其实陛下大可不必如此,陛下就没有想过,本来执意要告老还乡的老丞相为何改变了主意,要知道老丞相可是以倔脾气出名的,襄阳王刘茂盛真的被我们打动了?有他的两万府兵,太上皇难道就不能改变朝局?禁卫军大将王跃,乃是市井出身,被太上皇一手提拔到五万禁卫军的领袖,就算向来和我们亲近,难道连我们一手推翻太上皇这件事他都无条件向着我们?”
猛然一起身,刘贤吞了口口水,急促而又缓慢的问道:“难,难道,难道都是父皇的?”诸葛长生点了点头,刘贤顿时垮了下去:“除了太上皇,谁能让老丞相改变脾气,又谁能让襄阳王按兵不动,又谁能让本应是只衷心皇帝的禁卫军大将全心全意支持我们。太上皇不仅是个好皇帝,更是个好父亲呀!要不是时运不济,实在是无力回天,要不然大汉绝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刘贤仿佛听不进诸葛长生的话了,不停的重复两个字:父皇,诸葛长生蹲了下来,抓住刘贤的肩膀,狠狠的摇晃几下:“小七!兄弟这么努力,你父皇这么用心良苦都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我们都相信,只有你,才能给这个天下,给汉人,带来希望与重生!”
刘贤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了,看着诸葛长生,用力的点着头。“禀报陛下,襄阳王刘茂盛、征北候刘威、老丞相卢雪夜、禁军统领王跃、水军都督蔡明锐,已经在外候着了。”诸葛长生起身,站在刘贤身后,刘贤端坐起来沉声道:“宣。”
不一会,五人相继走了进来,最前方的是面无表情的刘茂盛,身后跟着看似轻松,实则眼神中充满着疑惑的刘威,卢雪夜和王跃并肩走来,最后是一身甲胄的蔡明锐。
“参见陛下。”刘贤示意五人分别坐下,接着开口说道:“今天请五位前来,朕就直说了,如今北方沦陷于胡族的马蹄下,益州、江东皆被反贼占领,交州向来称臣却不听调令,甚至这荆州九郡,荆南四郡不听调,江夏、江陵两军只认蔡、文两家,南阳正被胡族兵发四十万进攻,我这皇帝只有上庸、南郡两郡是可以实际掌握的,在场的,都是现在朕可以依靠的人,希望大家以后同心协力,匡扶汉室。”
话音刚落,除了刘贤和诸葛长生外,剩下的几人就望向蔡明锐,刘茂盛毫不犹豫的说道:“陛下说的不错,天下世家十之八九都是只顾本家不顾百姓的,老丞相的卢家向来都是读书人,当官也都是清廉如水,王跃统领是市井出身,威儿是我皇族,那这个蔡家的小子,凭什么坐在这里。”
没有想法中的勃然大怒,蔡明锐毫不在乎的回答道:“襄阳王,我是我,蔡家是蔡家,我的确出身蔡家,现在也和蔡家没有断开联系,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支持世家的行为,我的母亲、父亲就是因为家族不公而郁郁而终,我怎么可能对世家有好感。”
卢雪夜摇了摇头:“血浓于水,每个人发达后总要顾及道亲人和子孙,这就是世家不会断绝的原因,但大部分世家就像蔡家一样,强占百姓田地,养私兵,造兵甲,蔡将军现在虽然说是反感世家,但毕竟出自蔡家,怎知不是说说而已。”
此时刘贤开口说出了一桩密事:“朕五年前遇到了六个人,我们又恰巧遇上了一场死战,战后我们相见恨晚,发现彼此都有他人远远不及的长处,同时也对天下充满了抱负,于是我们七人皆为异性兄弟,为了匡扶汉室,为了天下的汉人,一直在努力,而蔡明锐,就是我的五哥,诸葛长生是我的三哥,正在南阳城死战胡族四十万兵马的少将军龙飞,是我们的大哥。”
厅中几人面面相觑,少将军龙飞他们是都知道的,绝顶的大将,其他人不知道诸葛长生的厉害,在场的几人可是非常清楚,如果没有诸葛长生,一向和善的刘贤是不可能,也做不到登上帝位的,虽然当然讥讽蔡明锐,刘茂盛也不得不承认是蔡家年轻一代最出色的一人,既然放眼天下世家子弟,也是数一数二的人才。
接过刘贤的话语,诸葛长生继续说道:“陛下此言,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大家说,蔡将军是完全可以信任的,我们还有三位兄弟,名声不显,现在都在北方完成自己的使命,等到我们喘过这口气,反攻中原的时候,我相信我这三位兄弟绝对能让诸位刮目相看。”
刘茂盛忍不住开口说道:“你是说你在中原留下了后手?”“是的,胡族用了十多年的时间,默默的发展自身的实力,同时挖空我们汉军的战力,又在中原埋伏了许多的谍子、杀手、内应,这才让我们汉军猝不及防,一泻千里,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们也可以让蛮子们尝尝他们当年用的招数。”
停顿了一下,诸葛长生轻叹一声:“诸葛无能,本早就看出天下形式不对,奈何想避世不出,要不是遇上了陛下等人,我现在就是一山野村夫,即使如此,五年的时间还是太短了,我也小瞧了那些世家的力量,挡不住胡族的南侵,只能为汉人留点希望和喘息的机会。”
厅内众人想到尸横遍野的中原大地,一时皆陷入沉思和感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