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随着麻子周的思绪仿佛飞到了二十三年前。那时候的麻子周并不是个麻子。而是一个十九岁略微有些帅气的少年。剑眉鹰目!但是身上的破烂衣物以及多久没洗的头发将这一切掩盖住了。
麻子周原名周城!从小无父无母。在自己所在的村子吃百家饭长大(所谓百家饭,就是当时那个年代中,无父无母的人。村里的人,家里有的便会给他一点。)虽然饱一顿饥一顿。但是勉强能度日。
村中的张寡妇,很年轻便丧夫。家中一个女人支撑着一个家!每次张寡妇看见周城走到门口,都会叫住他。每次都给他一些保暖的衣物,以及足够吃两天的食物。次次如此!有时,甚至叫周城进屋。给周晨洗头!
周城后来感觉到不好意思每次都去麻烦张寡妇。毕竟张寡妇那时候家中还有老父老母在家。一个女人十分不容易。后来周城每次到了张寡妇家附近,都绕着走。
有一天,周城实在饿得不行。走了几家,都没有要到一点吃的。便想着到张寡妇家要点吃点。不然接下去的一天,肯定会饿的连路也走不动。
走到张寡妇家门口。敲门没有人应。周城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了张寡妇隐隐的抽泣声。周城担心张寡妇出事。便急忙从外墙翻进去,看见满屋的狼藉。以及倒在院子里的老父老母!
张寡妇自己衣衫不整坐在石磨旁边,抽泣着!
周城走上去,看了看。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去问张寡妇。发生了什么。
目光如炬的看着张寡妇!张寡妇这才抬起头来,看见来人正是周城。将头靠在周城的肩膀上,放声大哭起来。
等张寡妇的情绪稍稍平静一些后,周城问道:“有吃的吗?“
张寡妇看了一眼周城。心里有些埋怨,但是当他接触到周城的目光的时候,心里有些胆寒!那种目光不就是刚才进来施暴的赵武杀自己父母的眼神吗。
也不多说,张寡妇转身去了厨房。拿出还在灶上蒸着的馒头,还有一碟榨菜。递给周城!周城狼吞虎咽起来。一句话也不说!
张寡妇也不说话。两人无话。面对面的坐着。周城吃完手中的最后一口馒头说道:“先处理你父母的尸体吧,放在这里。这种天气会臭的!“
接下来的三天。张寡妇将父母的尸体草草埋葬以后,便每天伺候周城的起居!而周城除了吃饭以外的时间都在将张寡妇家中磨刀!那把刀是以前张寡妇的父亲跑马帮的时候留下来的。刀身长,且重!
每天听着周城磨刀的声音,张寡妇的心也随着有节奏的磨刀声一起一落。直至第三天。周城说了这三天中的第一句话:“那人是谁?“
张寡妇知道周城要干嘛。索性也不说话,拉着周城向自家的内屋走去!周城和张寡妇进去以后。张寡妇坐在床边,开始解衣裳!这让一旁的周城有些不适!
“我不是图你什么,你知道的!“周城说这句话,其实只是为了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而张寡妇却不这么认为,认真的回到道:”我知道,但是你马上要为我拼命去。我要把我能给你的都给你!假如你回不来,我会和你一起走!“张寡妇说的话,透着一股决绝!
周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静静看着张寡妇将身上最后一件衣物脱掉,规矩的放在床边。一个裸露的成熟女人站在自己面前。周城的脑子有些充血。马上控制住!说了一句:“等着我,我会回来见你的!“便转身离开了。留下****的张寡妇独自在哪里抽泣!
他心里想着周城不可能回来,因为那人是赵武。当时的赵武是附近几个村子的霸王。将几个村子里游手好闲的男人都集中在自己的手下,干起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家偷点粮食,那家拿点肉。几乎人人都知道是他干的,却敢怒不敢言。而村子里的寡妇,没有一个得逞的!早些年,自己的父亲还能动的时候。年轻走过马帮的张父,有把好力气。一次赵武的人来到他家偷东西,被张父砍伤以后。这赵武一帮人就再也没有来过。在知道自己的父亲瘫倒在床之后不久,这赵武便纠集了几个人来到自己家。杀了自己的父母,还……。张寡妇不想再想下去,现在只祈求周城能够平安回来。至于能不能报得了仇,那已经不重要了。
张寡妇想,至少有个男人能够为她这么付出,已经足够了。
周城到了邻村打探了一下赵武等人大概活动的范围和时间。一人拿着用衣服包着的马刀。在赵武等人经常走动的地方漫无目的的逛着。
天上下起了小雨。周城急忙在旁边的屋檐下躲着雨。正巧遇见了走到这里的赵武。见下起了雨,赵武等人,一共十二个人。也急忙冲到屋檐下躲起雨来!
周城见这帮人来了,知道是赵武,却也不表露。被挤到最里面的周城,慢慢解掉包着马刀的衣服!身上杀气暴起!
这是赵武骂了一句:“妈的,怎么感觉后脑勺凉凉的。“转身看了一眼说到:”老三,你******不想活了吧。往老子后脑勺吹气!“
这个叫老三的一脸无辜说道:“没有啊,老大!我也感觉到后脑勺凉凉的。你妈的,老七是不是你?“老三一脸愤怒的转头,想骂那个叫老七的。刚一转头却看到了一个一脸稚气,却眼神刚毅的周城!周城见这个老三转头,手一推。将前面的三个人连带着其他人一起推了出去几步。
有了施展的空间,不等老三反应过来。周城快速的举起刀,用力一落。正落在了老三的面门上!周城甚至能感觉到马刀砍进头骨的那种吃力与脆响!
其他十一人见况,大惊!急忙从后腰抽出一把刀。虽然比周城手里的马刀短些。但是几个人一点也没有惧怕的意思。慢慢的向着周城围过来!
周城见状,急忙一个箭步。朝着赵武冲过去。一刀斜砍过去。刀带着破空声瞬间就到了赵武的耳边。赵武反应也算快。向后一闪。但是还是躲不过,便将刚才那个叫老七的拉过来!老七触不及防,耳旁硬生生的挨了一刀。瞬间惨叫到底!
老三的惨死与老七的惨叫声,让众人心中一寒!心想到:“老子又没招惹你个小屁孩,干嘛和老子们过不去。”
周城在砍倒老七之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看准了赵武,又是一个冲步。到了赵武的面前。赵武起脚,准备踹开周城。谁知道周城并不打算闪躲。而是道口向下一转,劲道虽然小了一些。刀身还是没入了赵武的大腿中。
周城抽出刀。温热的血液瞬间喷了周城一脸。
赵武倒在地上,捂着脚惨叫着。此时的周城杀红了眼,加上脸上的血,显得格外妖冶!怒目看着其他九个人。有人想丢掉刀跑,但是看着周围的人,都没有那个打算,便也坚定了一下。
殊不知,这其他几个人并不是不想跑,而是忘了跑!都被眼前这个仿佛杀神的人给吓破胆了。腿压根就不听使唤!
周城看着躺在脚下的赵武。赵武艰难的开口问道:“大哥那条道上的!”
周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不该去招惹张寡妇!”话音一落,手起刀落。一颗圆滚滚的人头,慢慢的滚动着。雨水混合着血水,将整个泥地涂上了一层红色。
其他几人见到这一幕,已经吓得跪了下来。有人甚至尿了裤子。黄色带着骚味的液体,顺着其中几个人的腿流了下来。与雨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城嘴角轻轻勾起!慢慢的走向众人。那几个还没有吓到腿软的人,转身边跑边叫。而那几个已经吓得跪着的人,见面前这个如恶魔的人,提着一把马刀。刀身还留着肉屑及被雨水冲刷过的血。心里已经将赵武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个遍。刚才少年的话还萦绕在自己的耳边:“你不该去惹张寡妇!”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跪下的四个人,一个看着一个。面如死灰!而人到了临死的时候,反倒会将身体里的潜能给激发出来。
几人重重的点了点头,捡起被丢在一边的砍刀。决绝的向着周城疯也似的扑了过去!刚才杀了老三,赵武以及老七。毕竟还是少年的周城力气有些不足了。看着几人向自己扑过来。周城拿着刀一阵疯砍。
其中排行老八的率先冲上来。力道极大的一刀,直直的砍向周城。周城挥刀接住老八落下来的刀。刀身一阵狂颤。险些脱手。周城稳了稳手中的刀。虎口已经被震裂了。周城仿佛忘记了疼痛。横着一刀直往老八的腹部划去。老八避无可避,周城的这一刀直接划开了老八的肚子。冒着热气的肠子流了一地。老八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倒在了雨水中。喘着粗气。但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睛不甘的望着天空。
剩下的三个人也是顿了一顿,接着嚎叫着朝着周城扑过来。周城见三个人朝着自己扑过来。心中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老二一刀直取周城的面门。周城看得出来,这些人已经被杀得胆寒了。便直接用手去挡住老二朝自己面门的刀。效仿前次,刀横着划向老二的肚子。老二的眼神里全是恐惧,倒在了周城的脚下。
而这时,周城感觉背上和脖子上同时一凉。周城感觉身体的力气正在一点点的流逝!而剩下的两人,在各自砍中周城后,看见倒在了血泊中的老人。心里的最后防线终于被击破了。连还在周城上的刀都来不及抽,疯了似的朝另一头跑开。消失在了雨幕中!
而周城用马刀堪堪的撑起了自己的身体,脖子上的刀已经掉了下来,但是在不停的淌着血。背上的刀,还卡在背上!周城用慢慢模糊的意识,爬向最近的一副人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敲着门。口中不断念着张寡妇的名字,张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