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夜
陈诗儿脸上没什么喜色的点头,转头狠狠瞪了房门一眼,随着兰青走了。
蝶舞松了口气,在这王府当中,谁人不知诗儿小姐喜欢王爷喜欢得要命,而王爷也对诗儿小姐多方爱护,听说要不是因为痕王子,王爷早就娶了诗儿小姐为正妃了,哎,王爷与痕王子可真是兄弟情深哪,不过正好给王妃提供了机会,如若不然,王爷只怕没这么容易喜欢王妃哪。
“别叫醒她,让她多睡会儿。”蝶舞正想得出神,忽听得耳边儿有人说话,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却只看到君无欢离去的背影。
愣了好一会儿,蝶舞才反应过来,王爷离开了,她松了口气,王爷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就算没有上次的事儿,她都有些怕他,如今经过上次之事后,她更加怕他,这人喜怒无常,又视人命如草芥,不知道什么时候惹怒了他,就没没命,是以他一出现,她总是提心掉胆,几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现在好了,他走了,至少暂时她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抚着胸长呼了好几口的也,蝶舞才平静下来,推开门,轻悄悄的走进房去。
帐幔内,王妃还在睡着,露在外的手臂上片片青紫色的印痕,蝶舞虽小,却也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不由得面上一笑,主子地位提高了,她这个做下人的自然也会水涨船高了。
轻轻替零洛掖了掖被角,蝶舞走了出来,王爷说过不能吵醒王妃的,她还是等在外面好了。
零洛睡得很沉,醒来是已经近黄昏,蝶舞在门外已经等得心急,好几次都想着进去将她叫醒,却又因为王爷交待过而没敢去叫。
期间,陈诗儿来过一次,听说王爷不让叫醒王妃,就悻悻的走了,兰青王妃也来过两次,看王妃没起床,也就回去了。
“蝶舞?”零洛轻唤,她浑身酸软,本想自己起身的,却实在是起不来,不得已才想叫蝶舞进来帮忙。
蝶舞听到呼唤,飞快的跑了进去,笑着道:“王妃,你终于醒了,你可急死奴婢了,王妃你知道吗?您整整睡了一天哪,现在都已经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哪。”
蝶舞快人快语,说话跟炒豆似的,一脸的谑笑。
零洛红了脸,她竟然睡了一整天吗?那个该死的君无欢,要不是他需索无度,她哪里会睡得跟猪一样?
想到昨晚的缠绵,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说起来,上次的事儿她并没有原谅他,可是该死的,她的身体却不如她的心一般坚持,人家不过一阵吻,她就迷糊了,如今想起来,她万分鄙视自己的意志,真是太不给力了,这么容易就臣服了,他会不会以为她就是原谅他了?哼!她才不要原谅一个变态,不顾她死活的变态,怀疑她的变态!
想着想着,眼泪又滑落下来,就是这个变态再一次玷污了她的身子,而这一次,他并没有用强,可她自己依然缴械投了降,她心里很恨自己,为何这般不中用?明明恨他的,却无力反抗。
“王妃,你怎么哭了?”蝶舞有些慌张,王妃如今可是王爷看重的人儿,她现在哭了,要是被王爷看到了,八成又得怀疑是自己惹了王妃了,唉,到时倒霉的可是她啊。
“怎么了?”蝶舞正想着,就听到她最不愿听到的声音,心里哀叹着时运不济,低垂着头慌忙道:“王爷,王妃不知怎么哭了。”
“你下去吧。”君无欢冷眼扫过蝶舞,并没有如她想的那样降罪于她。
她看了一眼零洛,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她不是没看到零洛哀求的目光,但这个时候,她自己都保不了自己,哪里还有功夫保别人?
零洛心下揪紧,低头垂泪,他还来做什么?来炫耀他对自己的影响力吗?她咬紧下唇,狠命的咬,咬出血丝来,还不能解恨,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无奈,恨自己无法逃出他的掌控,更恨自己竟然在他的吻中迷失,她昨晚的迎合她自己很清楚,而昨晚,他并没有强迫她。
“为什么虐待自己?”君无欢伸手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她唇角的血丝让他的眼光收紧,声音不由得抬高了些,却依然透着清冷的寒意。
零洛倔强的咬唇不语,她虐待自己是她的事儿,他不许她死,又不让她好好的活,她还不能选择自己伤自己了?哼,这他可管不着!
“说话!”君无欢皱眉,声音加了一丝凌厉。
零洛仍然紧闭着嘴巴不说话,她没什么好说的,难道告诉他自己因为无法在他的身下保持清醒在悔恨?那样的话,他一定会很开心吧,而她,并不想让他开心。
“还这么倔强?本王有没有告诉过你,本王虽然欣赏倔强的女人,但并不说明本王的女人可以倔强,你好像还没有记清楚自己的身份。”君无欢轻声细语,但语气中却透着股不满,他确实不高兴,原以为过了昨晚,她会软化她的态度,却不想,她竟然如此顽固!哈,顽固的女人,正好,他倒想看看是他比较强还是她比较能坚持?昨晚的那一幕早就给了他答案不是吗?
“你只说过不许我死,这其中并不包括我想不想虐待自己。”零洛终于开口,冷漠地说道,目光直接穿透他看向他的身后。
“因为什么?因为昨晚?”君无欢带着疑问开口,昨晚的她让他着迷,他清楚地知道她是如何在自己的身上绽放身体,她有愉悦,而他竟然破天荒的想取悦她,他以为晚昨他们二人的鱼水之欢很融洽,这份融洽预示着他们二人的关系也会转好,所以今晚他又来了,难道是他想错了吗?
零洛又闭紧了嘴巴,目光羞恼,昨晚几乎就是她的耻辱,她根本就不想提也不愿提起,可是他却偏要提起,因为在他心里,他终究是强过自己的,他是在炫耀他对自己的影响力吗?他是在告诉自己,自己的身体比心诚实吗?他最终目的就是想羞辱她么?零洛涨红了脸,目光愤怒。
君无欢忽的一笑,道:“昨晚似乎爱妃也很享受啊。”
零洛的脸更红了,红得似血,似乎用手一掐就能滴出红色的水来,她很想一巴掌拍在这可恶男人的脸上,却只是握紧了拳头,他并没有说错,昨晚她确实有享受到,虽然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先吃饭吧。”君无欢突然就放过了她,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看到她羞怒交加的表情就不想再继续追击下去,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他一向是喜欢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的,但对象换作是零洛,他一贯的坚持似乎都变得脆弱易变了。
想到这个,他脸上的笑收了去,心情没来由的烦闷起来,他,是不是受这丫头影响太深了?还是说他最近心力不济,才会这么轻易地受她的影响?抑或者她真的会什么妖法?
他皱眉深深的打量她,无法解释自己最近的反常,似乎遇到她之后,很多事情都不如先前那么自如了,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究竟会什么样的法术,才会让自己变成这样?他心中警钟长鸣,探究的扫视她几遍,不再说话,只来到桌边儿坐下。
桌上已经有人送上了可口的饭菜过来,香气缭绕,只是闻着,就觉得食指大动。
零洛一整天没吃饭,这会儿早就饿了,如今被这香气一冲,原本想坚持着不过去的心有些坚持不下去了,在吞了几口口水之后,她还是走了过去。
跟他生气归生气,不吃饭却只是对不起自己的身体,她还没那么傻!
她在君无欢对面坐下,也不看他,自顾自的取过筷子和碗,吃了起来。
君无欢却不吃,只盯着她看,眼中探究的意味更加浓厚,他发现他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这位新王妃了,她跟他先前了解到的情况完全不同,她懂画,善良,倔强,不怕他,而他曾经调查过的结果却是通音律、冷漠并且怕他。
说起来,她们只有一个相同点儿,那就是似乎都不会功夫,说似乎是因为他到现在还无法肯定眼前的女子到底会不会功夫,虽然他对自己很自信,但也无法保证在遇到比自己更高明的对手时不会被骗过去,也许,眼前的女子就是这种高手哪?她身上有太多让他不明白的地方,而且,很奇怪的是,他总是从她身上感觉到某种熟悉感,那种熟悉很模糊,但却真的感觉得到,似乎她是他的一位故人,可是,怎么会?
太多的东西无法解释,到最后他只能将之归结为一点儿:那就是她会妖术!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如果是真的,他想着,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他该杀了她的,留着总是后患,他心里有这种认知,却总是下不了手。
等找到痕再说吧,他对自己说,是的,不杀她是为了痕,他再次告诉自己,等找到了痕,他就下得了手了,毕竟痕对他来说比她更加重要,他可以管她的死活,却不能不管痕,痕被抓走了,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痕。
零洛快速的填饱肚子,走回到床边儿坐下,她知道她无法阻止君无欢,她现在所能做的不过是接受,接受自己受制于人的事实,接受自己暂时无法改变局面的事实。
过去的经历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选择接受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办法,既然他不让她死,既然她得活着,那就好好的活着,至少活着才有报复的可能,活着才能为她在乎的人谋划更多的东西,活着,一切就都有可能,如果死了,虽然是不会再痛了,但也永远无法再有其他的可能了,这一点儿,这几天来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所以,事实上,现在不是他要求她活着,而是她自己要活着。
君无欢冷眼看她走回床边儿老实地坐下,满意地回过头去,她是吃完了,他却还没吃哪。
他并不太饿,只是随意的吃了些,便命人将饭菜撤了下去。
屋子里再次回归平静,君无欢沉重的脚步声在屋子里显得很是突兀。
他缓慢的一步一步走近,那声音在零洛听来就好像是催命的号角一般,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敲打她的神经,他突然觉得,如果他想的是真的,那么有她这样一个对手存在,似乎也是件挺让人兴奋的事情,毕竟这些年来,他能遇到的对手太少了,高处不胜寒,没有对手的日子实在是寂寞难耐,这么一样,血液中的斗志一下子被激发了起来,他突然觉得浑身血气翻涌,前所未有的兴奋,好吧,既然她想跟他斗,非要做他的对手,他也不在乎多她一个敌人,而且放一个敌人在自己身边儿,似乎也是件很刺激人心的事儿。
零洛低垂着头,心却被他的脚步声搅乱,他一步一步就像是踏在她的心上,让她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真想站起来逃掉,却很明白,逃掉的几率不是几乎为零而是肯定为零,是以她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紧紧的闭了闭眼睛,该来的终归会来,就当自己在侍奉一头猪吧,对的,是猪,一头野蛮的猪,她努力的自我催眠,似乎有些效用,将他想像成一头猪之后,她的感觉没先前那么糟糕了。
脚步声终于在面前停了下来,零洛心下一紧,手指不由得再次握紧。
“爱妃,该睡了。”君无欢说道,语气慵懒,似乎还透着股温柔。
可惜他的温柔听在零洛耳中却一点儿都不受用,她很清楚他的反复无常,更清楚他通常温柔背后隐藏的危险,他的温柔没有让她放松下来,却让她的神经再次高度紧张纠结。
“爱妃,怎么?不懂得怎么侍候人吗?还是说爱妃希望本王来侍奉?本王可是不介意为爱妃宽衣解带的,不过本王更喜欢互相帮助,可否请爱妃先替本王宽衣?”君无欢的话再次响起,柔和中带着股戏谑调笑。
零洛猛抬头,正对上他暗沉的眸子,他眼中赤果果的欲望很是明显,那双漆黑的眸如同有穿透力一般透过她的衣衫直看了进去。
零洛的脸一红,暗骂了声“急色鬼”,急急的想将自己藏起来,却发现根本无处可躲。
“爱妃竟然还会脸红?真让本王意外,爱妃的身体本王又不是没看过,不过说起来,本王还真的是看不够哪?爱妃迟迟不动作,是希望本王亲自为你宽衣的吗?好,本王成全你。”君无欢柔柔的说着,轻轻的一挥手,零洛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上一凉,再看时,身体已经赤果,衣衫碎成破布条,在空中缓缓落地。
她慌忙抱胸上床,将自己蜷缩地床角,虽然与他不是第一次裸裎相对,但面对的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她还是禁不住感觉羞耻。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羞怯更加刺激了君无欢的欲望,他似乎等不及由她亲手来给他宽衣,单手一挥,身上的黑袍离体而去,赤果的身体呈现在零洛眼前。
零洛别扭的别过脸去,他的身材确实称得上上乘,但就那么大喇喇的光着竟也不觉得羞耻,让她不由得暗暗骂他是暴露狂。
君无欢眼光热切的扫视着零洛的身体,她蜷曲着如同初生的婴儿,身上的伤痕差不多已经好了,孔大夫的药很管用,虽然有些痕迹细看还看得到,但基本上她的肌肤一如初见时的光滑细腻,她着意的躲藏更加让她多了一份神秘感,他只觉得气血翻腾,体内如同有一头欲望野兽在牵拉着他,他努力克制才没有直接扑过去。
“你是在诱惑本王吗?”君无欢哑着声音道,她这副小绵羊的架势不知道会更回刺激他男性欲望的吗?特别是她欲坚强却躲闪的目光更加让他有在她面前展露身体的想法,他发现在这种情况下,她那一脸的倔强表情才有些收敛,而这发现让他心情大好。
“我没有。”零洛高声辩解,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君无欢,却又红着脸马上转开。
“还说没有?嗯,本王承认你的手段很高明,你成功的吸引了本王的注意。”君无欢说着朝她靠了过去,手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温柔地道:“惜惜,你知道吗?本王很喜欢你这个样子,这样的你真美。”他扫视着她的身体,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