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离开
丁可还没反应过来,头发已经被人从后面抓住,向下一拉,她便向后跌了下去,挣扎中额头撞在石凳上,立刻渗出血来。
浓稠的血顺着额头淌下来,迷蒙了眼睛。
她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晕了过去。
在倒下的前几秒,她听见那些人恶狠狠的声音:“以后再敢勾引萧总,就让你好看。”
几个男人丝毫不带怜香惜玉,拿起手里的棍棒就要往丁可的身上招呼。
这时,有黑影一闪,已经挡在了丁可的面前,两手一擎,男人手里的武器便被他抓住,向后一抡,连人带物全都飞了出去。
剩下的那两个见到情况不好,撒腿就溜,却被他两步赶了上来,拳头直下,断木碎石。
两个男人听见了清晰的骨头粉碎的声音,刚要惨叫,已被人迎面两个耳光将叫声煽了回去,怒道:“以后再看到你们,杀无赦。”
几人连声喊着饶命,屁滚尿流的逃了。
他转回去,将昏倒在地的丁可抱进怀里,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替她擦着额头的血迹,幸好只是破了一个口子,并没什么大碍。
“可可,对不起。”
他贴着她的脸,眼中泫然有泪。
“你等着我。不管你现在喜欢谁,不管你现在跟着谁,但你是我的,永远永远都是。我会变强的,为了你。你不知道,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他的泪终于流了下来,只有一滴。
晶莹如荷叶上清晨滚下的露水,带着灼热的温度,顺着丁可的脸慢慢滑下,像是她的泪一般。
“等我做上生死门的门主,我就马上回来,我要手刃了萧家两兄弟,那时候,没人再能欺负你了,我们永远在一起,你说,好吗?”
丁可一觉醒来,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她伸手摸向额头,伤口还有些痛。
是谁救了她,是谁把她送回来的?
毛茸茸还在她的怀里,她顺手举到眼前:“毛茸茸,我刚才好像梦见师傅了,他就在我的身边,离我好近。”
丁可用刘海挡住了额头上的伤口,她不想被萧尧看到,省得他又要大呼小叫,他现在的脾气像个坏小孩,需要哄着才行。
她恭恭敬敬的敲了敲门,准备将审批的文件送给他签字。
没有以往的热情,只是冷冷的一句,似乎还带着压抑的怒火:“进来。”
丁可推开门,往里看了看。
那张宽大的皮椅上并没有找到萧尧的影子,一向喜欢开着各种各样的灯的他,现在只点了一盏小小的莲花台灯,泛着青幽幽的光。
“喂,别闹了。”丁可小声说着,四处找他,刚才明明听见他的声音了。
终于,在桌子后面的落地窗前,萧尧正抱着膝坐在那里,也不穿鞋,光着脚踩在毛茸茸的长毛地毯上。
他的头埋得很低,细碎头发挡住了眼睛,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脆弱而颓废。
在他的身边,零星的散着几张照片,上面被黑笔粗鲁的涂乱。
“你怎么了?”丁可说着,捡起一张照片来看,当时就觉得脑袋里轰得一声,照片上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她半躺在床上,正在和一个男人接吻,衣衫半褪,香肩裸露。
她仔细的看清那个男人----秦征。
怎么会这样?秦征竟然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拍出这种照片,她还像一个傻瓜一样的信任他。
“萧尧,不是你想……”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你就是不肯对我动心?”萧尧打断他的话,头转向窗外,声音平静的像是一潭湖水。
“你听我说……”
“说什么?亲口告诉我,你其实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宁愿和这个男人旧情复燃,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我真傻,以为全心全意的对你就可以换取你的心,可是,没有用,你是铁石心肠。”
丁可垂下手,她已经不想解释了。
“算了,你不想听就算了。”丁可扔下照片,转身就走。
萧尧忽然腾的一声站起来,从后面将她抱住,抱得紧紧的,声音几近颤抖:“可可,你以前怎么样,我不在乎,真的。但是,我接受不了你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我看到你们那样忘情的接吻,就像是有人在撕我的心一样。”
丁可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点点下沉,冷笑道:“我曾是萧慎的女人,还为他打了孩子,这一切你都能不在乎是吗?上过床,堕过胎都能不在乎,怎么还会接受不了一个吻,萧尧,其实在你心底,你一直是在乎的,只是掩埋的太深,不想接受这赤裸裸的真相。”
“不是。”萧尧的眼红了:“不是那样的,我就是不喜欢你和他在一起,我嫉妒,我心痛。”
丁可转过身,用手按住他的胸口,脸上挂着自嘲的笑容:“你说你心痛,可是你知道吗?在这个游戏里,最受伤的人是谁?要不是你们兄弟,我现在还是一个小老师,上我的学,教我的书,然后找一个喜欢的人结婚生子,我的生活将是平凡的再不能平凡。可是,你们的出现将这原本平静的生活彻底打乱,我先将自己卖给你,又卖给萧慎。可你们呢,都摆着胜利者的笑容,看我如何苟延残喘。是啊,我斗不过你们,我只是一个女人,没有钱,没有权,我连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萧尧,看看我身上这些伤吧,哪一个不是因为你们,我现在住医院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小打小闹都习以为常。被人陷害,辱骂,殴打。这种日子,我厌倦了,所以,求你不要再喜欢我了,我也不想再受你的恩惠,我们本来就是金字塔尖和塔底的人,想要溶在一起,除非整个金字塔都塌了。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再见,萧尧。”
丁可拉开他放在手臂上的手,转头出了大门。
萧尧愣在原地,她一下说了这么多,他好像还不能马上消化。
只是那句“再见,萧尧。”像是有人刻意在他脑中不停的重放,来来回回。
他并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她还因为他被人打破了头,威胁她以后远离他,可是,她不害怕。
“可可。”萧尧忽然想起什么,追了出去。
刚出门口,LUCCY便拦住了他,“尧,你去哪儿?”
萧尧没理她。
她慢悠悠的说:“爹地在等你。”
拉着他的手就是不放开了。
萧尧没想到,第二天,他就紧急出差去了外地,等他七天后回到本市的时候,那个他几乎天天占据的两室一厅已经人去楼空。
屋主用防备的眼光上下打量他:“你找谁?”
萧尧愣了,半晌才说:“请问这房子以前的主人呢?”
“这是我们才买的,不知道。”说着,砰的一声便摔上了门。
萧尧急忙掏出电话,不管他拨多少次,里面永远是那冷冰冰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