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萧二顿时有些震惊的看着云溪,没有出声。
第二天收拾好行李,云溪和萧三萧四就出发了。那医谷就在启国与秉国最接近的边界地方,不过由于那个地方常年云雾缭绕,鲜少有人能够闯进去,经常是走着走着就不知不觉的又转了出来。自然,这些都是萧三萧四在路上告诉云溪。
起初赶路的几天还算安安稳稳,没有什么异常,担心了几天的云溪也稍稍放下了心。
四天之后,三人一边打听一边找着,离那医谷越来越近,却忽然冒出许多杀手来,那些人倒也没有对三人下杀手,似乎只是要阻挡三人的脚步,逼着他们放缓去医谷的脚步。
一边和那些人缠斗一边还要努力前进,没几天,三人就十分狼狈了,甚至专门寻找一些偏僻的小道就为了躲开那些追寻而来的人。
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云溪坐在火堆边。萧三在处理着干粮,萧四则是守在一边警惕着四周偶尔会出现的危险动物。
萧三萧四此刻的形象可以算是狼狈了,衣衫破烂,脸上还沾染着灰尘,身上也有着草草包扎的大大小小的伤口。看着这些,云溪的心中就忍不住涌出愧疚。
这时,萧三也已经弄好了干粮,只是一些肉干和清水。然后将一些递给了云溪,自己拿了一些给旁边守着的萧四后又走了回来。
云溪努力的嚼着那些肉干,咽的有些困难就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勉强也咽了下去。一点点的,云溪总算是把所有的肉干都吞了下去,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萧三把现在仅有的一件衣服盖在了云溪的身上:“云溪姑娘,放心休息吧。我和萧四会守夜的。”
云溪笑了笑,轻声道:“谢谢。”
萧三的眼中也露出一丝笑意来,起身去和萧四坐在了一起。
云溪睁着眼睛,睁着睁着眼皮就忍不住合上了,沉沉的睡了过去,身边的火堆依旧燃烧着,这个夜身子虽然冷心底却很暖。
正睡的迷糊间,耳边就传来一阵打斗声,云溪立刻就醒了,一睁眼就看见萧四。
萧四一把拉起了云溪,对面传来萧三的声音:“萧四,快带云溪姑娘走,这些人我先挡住。”
萧四只是稍稍犹豫一下,立刻就抱着云溪翻身上了马,在林中快速奔跑着。
云溪看着他:“我们就这么丢下萧三?”
萧四眉目沉定的看着前面:“这次来的人和前面的人不一样,来者不善,下手毫不留情。”
云溪看着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后面萧三左左右右用尽全力艰难的阻挡着那些人追过来,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黑夜中,耳边就只剩下了风的呜咽声。
可是,显然萧三也没有阻挡那些人多久,没一会儿,那些人就追上了两人。眼神凛冽,出手俱都是杀招。萧四带着云溪挡的辛苦,躲得也辛苦。
一柄剑斜着刺了过来,萧四狼狈的带着云溪翻身落下了马,却立刻稳住了身子,将云溪护在身旁,而那些追过来的黑衣人已经将两人围了起来。
那些黑衣人边打边退,似乎是为了将两人逼到什么地方。萧四试着突围了好几次,却始终没有突围出去,只能边打边退。
没有坚持多久,云溪就有些绝望的发现两人的身后就是万丈深渊,而且一看就是深不见底,摔下去绝对粉身碎骨的那种。
黑衣人的攻势忽然一下子激烈了起来,用意很明显,就是要将两人逼下这座悬崖。
已经堪堪临近悬崖边了,萧四的身上也已经都是伤口,无力支撑。
云溪握住萧四护着自己的手腕,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抹苍白的笑:“不用挣扎了,我们没有退路了。”
萧四眼睛有些赤红:“属下无能!”
“你们已经尽力了,是我连累了你们。”
萧四最后一剑挥出,逼退了那些黑衣人,随后回身抱着云溪纵身跃下了悬崖。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身边不停的有树枝擦过,云溪却只觉的自己被牢牢的护在了一个怀抱之中,甚至连震动都少的可怜。
就算这座悬崖深不见底,坠落到底也是很快的事情,云溪脑海中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感觉猛地一震,然后就是胸口奔涌的气血。
“噗”的吐出一口鲜血,云溪刚刚睁开的眼睛慢慢变得模糊起来,失去意识之前只有眼前那张安静的、仿佛失去了生命气息的脸庞。
云溪发誓,这是最让她厌恶的表情。
眼前有什么东西来回的闪动着,耳边也传来模模糊糊的鸟鸣声。云溪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点点的清晰起来。
参天的树木,清脆的鸟鸣,灿烂的阳光,空气新鲜而美好。
云溪稍微动了动这才想起来萧四还被自己压在身下,立刻一滚摔到一旁。
捂住胸口,云溪坐起了身,轻轻的推着昏迷不醒的萧四:“萧四,萧四,快醒醒,快醒醒!”
云溪仔细一看才发现萧四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划伤,腰间更是有一个血盆大口,血肉都翻滚了出来,似乎失血过多,翻出来的皮肉都透着一股苍白。
四周既没有溪水也没有什么人迹,云溪只好勉强收集了一些露水给萧四湿了湿唇,笨拙的帮萧四包扎了伤口,最后小心翼翼的扶起了萧四,让他半个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循着一条像是有人走过的小道向前走去。
太阳慢慢的从前面升到头顶,再从头顶落到身后。云溪的头上满是汗水,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歇。
天色渐渐黑了,云溪虽然着急,却也没有看见一家人家,最后只好匆忙的想找个能安身的地方,但是树林中忽然诡异的出现了许多的白雾,而且越来越浓。等到云溪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浓雾包围了,什么都看不见了。而且那些浓雾吸入口中的时候还有些让人不太舒服的感觉。脑袋越来越重,身子越来越沉,云溪走的踉踉跄跄,昏倒之前,云溪似乎是看见了浓雾中隐现的一座石碑,上面写着两个字——医谷。
身边是温暖而干净的气息,身子也是前所未有的舒适。云溪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白色纱帐。
云溪立刻坐起了身,打量着四周。
这时,门刚好被推开了,一个身着白衣,披散着头发的男子走了进来,看见云溪醒着,立刻走了过来:“醒了就快把药喝了,热太多次药效会散掉的。”
那是一个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听在耳中有些刺耳。云溪却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紧紧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这里是不是医谷?”
男子点了点头:“是。”
云溪立刻松了口气,随即瞪大眼睛:“我的同伴呢,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呢?”
“他正在别处养伤,你还是先把药喝了。”
云溪接过药,一仰头就全喝了进去,把药碗递还给白衣男子:“我现在能去看一看他吗?”
“看他?你这个小丫头还是先管好自己吧。”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