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的爱情观本来就不同。她和容澜的一样。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浅浅的笑,低低地说。轻柔的话语响在偌大的空间,似一直回响。
激荡进每个人的心。
江小鱼静静地瞅着乔小北,暗暗朝她做个“ok”的手势,泪光晶莹。
好样的,勇敢的小北!女人的宣爱才会让爱你的男人死心踏地深爱一生。
一室寂静,似乎这本来就空无一人。反而是翩飞的红绸似在妆点喜房,为海誓山盟的夫妻提供约会的好地方。
“小北……”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地咕哝,容澜附身,拥吻无限。却又似怕被众人分享了他的喜悦和幸福,忽然地抱起乔小北,大步离去。走到门口,他略微侧身,宏亮的声音响彻大堂,“各位继续,容澜夫妻现在忙,等等我们。”
等等他们?
所有人面面相觑。心知肚明这一对会去干什么。然而此时此刻,竟没有一人反对。
步老动容。步从军一脸发黑,步小佳却平静安然,只是——红唇咬出血丝。
从头到尾,她都是一个笑话。
整整半个小时,整个大学寂静无声。静静地等着那一对回来。
只有小宝宝发出一声小小的感慨:“唉,爸爸八成又让妈咪替他看小蝌蚪长得怎么样了。”老爸真偏心,只给妈咪看不给他看。不过嘛,他是标准的男子汉,所以宽宏大量地放他们一马。
貌似他这样大方老爸会比较疼他些。
不负众望,半个小时一到,那对夫妻果然进来。相依相偎,含情带笑。
乔小北眉梢眼角尽是风情,脸红如霞,依然娇俏动情的模样,不难想象刚刚经过了如何极致的欢爱。容澜黑瞳半分没移过妻子,噬骨的目光显示他其实未能尽情。
整个会堂流淌着一股温暖的暗流,每个人的心都似柔软几分。
继续捐款。
乔小北含笑点钞。
整整二十万。
二十万?满堂皆惊,数人站起,既不相信眼睛,也不相信耳朵。
“为什么才捐二十万?”容澜诧异。小北不可能只捐这么点儿。她对公益事业比对自己舍得。
“要不……”她灿灿笑了,仰首,俏皮地给他一个飞吻,挑逗着,“你把你昨天筹集的五十亿给我,我捐了好不?”
猛摇头,他神秘兮兮地笑:“那个我有大用。不给。”
“其实我也准备了五十亿。”她眨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嘿嘿笑,“可是我不捐。”
“啊?”容澜挑挑眉,不明白妻子要搞什么鬼?
“那个我有大用,不捐。”她俏皮地伸伸舌头。眉目含笑,雅致悄然。
“那我登记在案了啊?”红十字会工作人员在写之前还不忘提醒。生怕自己看错了,听错了,也怕乔小北搞错了。
“嗯。登记吧!”盈盈笑着,她轻微加上一句,“名字是路瑶。不是遥远的遥,是王字旁的那个。”
“路瑶?”容澜失笑。原来她是替路瑶捐的那份遗产,难怪!
“路瑶啊!”不认识什么路瑶,微微皱眉,工作人员还是工工整整写上。
满堂皆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北澜。他们心里终于平衡了些。
现在应该轮到北澜了吧?
容澜和乔小北都没准备捐。
紧紧牵着妻子,容澜大步来到步老面前。二话不说,先鞠三躬。
盈盈笑着,极力忽视步小佳的黯然和步从军的怒火,乔小北亦三鞠躬,比容澜行得更为真诚,几乎头点地。
“谢谢步老。”夫妻异口同声,尔后相视一笑,多少心思尽在不言中。
“请起请起。”这对夫妻替步老挣足了面子,步老忘了不快,笑盈盈扶起坎坷的一对。戴上老花眼,果然天造地设的一对。爱情不讲缘由,年轻就是坚持,他的孙女不错,只是不是人家命中注定的那个女人。奈何!
微微侧身,面对满堂宾客,容澜含笑宣布:“我北澜当然要捐款。不过我不能以北澜的名义,而是步老的名义。”洋洋一笑,“步老从事外交几十年,为扶持新的外交大使呕心沥血,我亦是其中一员。如今我的能力都与步老息息相关。为表谢意,我容澜愿捐助五十亿,助步老支助远涉重洋的学子们。请红十字会相助步老,建立步氏奖学基金会,以后如有优秀学子经费有难,可以申请基金。步老可愿意接受?红十字会可愿意帮手?”
当然可以,红十字会立即站起,大步而来,紧紧与容澜握手:“放心,后续所有的动作,红十字会一定竭力从始跟到尾,力求这批奖金得到最大最公平的利用。”
不舍地让开。
“孩子……”步老颤颤起身,飞泪直下三千尽,银河岂有这阵势!四手相握,老花眼蒙胧一片,看不清面前的人,只一个劲的点头,“好,步氏基金。我接受!”
乔小北泪流满面,容澜……深知吾心。
从此,步家再不敢说容澜亏欠。借钱消灾又还情,如此甚好!
“好,好……”步老还在喃喃着。
“老爷爷——”小星星拿着一个棒棒糖飞也似地跑出座位,笑盈盈抱住到步老大腿,仰着他骗死人不偿命的小脸儿,眨巴着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老爷爷别哭,我请老爷爷吃棒棒糖。中国名誉出品,极品国货……”
“哈哈哈哈……”本来在哭,结果步老笑得打跌。纵使泪流满面,气力难支,仍然使劲儿抱起小星星,“好孩子记得要向你爸爸学习做顶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一语未了,泣不成声。
谁说金钱表达不了心意,那是力度不够。
步小佳静静瞅了父亲一眼,慢慢走出,来到容澜身侧。
忽然转身,和父亲说:“爸,我和容澜的恩怨是我们的事,请爸不要插手。否则我现在就去欧洲,终生不回来。”
步从军恼怒,久涉官场的人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你现在马上回家!”
“马上会回。”步小佳轻轻说着,似半梦半幻。